為情傷風 第7頁

「噢!」她應了聲,俏目四下溜了溜,彎腰先扛起那張床。今晚她就要睡在這上頭,才不要委屈自己睡地板。

王右森還在跟朋友打得熱呼,她一個人就把床墊扛走了。

突然——

一個大胡子尖叫了聲。「哇!小森森,你的女人硬是要得。」

他們本來就不是真的有仇,打架不過是一種健身游戲。既然有人不玩了,其他人自然停手,他們可不時興偷襲。

王右森听到大胡子的叫聲,不耐煩地掏掏耳朵。「你在鬼扯什麼,我沒有女人。」

然後,他發現他所有朋友都呆了,並且朝著貓咪離去的方向行注目禮。

王右森也跟著看過去,然後詫異地眨眨眼,再眨眨眼。

「Shit!」他突然大罵一聲。

那大胡子正想拍拍他的肩膀損兩句。「小森森……咦?人呢?」他伸出去的手居然落空了。

其他幾個人指了指貓咪離去的方向。

大胡子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來,小森森是個這麼溫柔體貼的男人。」

「現在他跟那只貓咪的距離絕對沒有三步。」

五個男人仰天長笑,王右森終于也打破了自己不近女人五步範圍的戒條。

一路上,王右森對著「貓咪」不停抱怨。

「一個女人扛床墊多費力,妳可以叫我啊,做什麼勉強自己?」

「我扛得動。」她也很訝異,但她的力氣似乎不小。

「但是妳被床墊壓得背都彎了啊!」

誰扛床墊的時候背不會被壓彎?貓咪瞥他一眼。「你現在的背也是彎的。」

他窒了一下。「我這種姿勢是為了好使力。」

「我也是。」她的聲音、表情,連帶整個身體都顯得好冷淡。

他忍不住懷疑,她過去是不是被欺負得很慘,導致現在完全不信任人,對別人、包括自己都冷冷淡淡的。

他轉眸望向她已恢復八成的臉,褪了青紫和那些紅紅白白的藥膏、紗布,她顯得益發清秀了。

王右森不敢想象,什麼樣的人渣會對這樣一個嬌嬌柔柔的女人動手動腳。

她發現他的目光,一陣笑意沖上心頭。

「你在同情我?」她飽含著興味問。

他的臉立刻變成被丟入滾水的蝦子,紅得通透。「妳……妳別想太多,我沒有其他意思,不是……我……唉呀,我是說,不管過去如何,我們都要向未來看,相信幸福就在不遠處。」

她想,他很適合去拍勵志廣告,領著一群可愛的少年奔向太陽。

「謝謝。不過我認為我似乎不是樂意吃虧的個性,如果我挨了別人一拳,可能,我也還了對方十腿。」

就憑她只到他肩膀的身高、看起來一捏就碎的拳頭,要與人動手?他不想吐槽,但她確實極可能是個可憐的受虐婦女。

「我了解了。過幾天……如果妳有興趣,我或許可以再教妳幾招,學會如何在給別人十腿後,又不會挨上任何一拳。」

她沒說話,四下瞄了瞄,看到地上一根斷掉的椅腳,彎腰撿起來隨手一劈,那椅腳應聲斷成兩截。

他目瞪口呆,連背上的床墊都滑下去了也沒發現。

她及時助了一臂之力,將床墊反扛到自己背上,背著它走進那座古色古香的三合院。

他真是太小看她了。

他彎腰撿起那被手刀打斷的椅腳,比劃一下,手起掌落。

「噢,痛!」雖然椅腳也斷了,但是……他的手好疼啊!

「看來我的訓練還是不夠。」瞧瞧,「貓咪」劈得臉色不改,他卻痛得眼淚都快飆下來了。

「王先生。」她在屋里叫他。

「來了。」他趕緊把腫起來的手藏進口袋里,跑入屋內。

貓咪已經把她的床擺好了,看起來還不錯,如果她的臉色不要那麼怪異就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他走到她身邊,沒有發覺自己與她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不足兩步了。

她指著窗戶方向。「你看。」

他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啊!」他收養的流浪貓狗倒了一地。

「巧克力、章魚燒、漢堡堡……」他邊叫著心愛寶貝的名字,邊爬過窗戶跳進庭院。

幾天前,他可愛的貓貓已經被灌醉一次了,這回……不,他沒有聞到酒味,牠們不是喝醉。

王右森看到小白貓棉花糖身下一大灘艷紅的血,五官都扭曲了。

「可惡!」他奔過去把棉花糖抱起來,發現牠的腿折斷了。

「讓我逮到那個傷害棉花糖的凶手,我照樣打斷他的腿。」說著,他抱起棉花糖就要沖去獸醫院。

「慢著。」

「貓咪」也跟著翻過窗戶,動作輕飄飄的,很利落,似乎做慣了這樣的事。

王右森開始有些相信她不是任人魚肉的弱女子。

但相反地,能將這麼厲害的她打成重傷,那些家伙也一定很不簡單。

先是有人灌醉他的貓,接著他家被翻得亂七八糟,現在所有的寵物又都受到傷害,他幾乎已經可以斷定,這些事情都是隨著她而來。

他不會放過那混帳的,所謂打狗得看主人。現在她是他罩的,那家伙還敢上門挑釁?他不將對方打成殘廢,他王右森就改名叫孬種。

「妳不必再說什麼會給我帶來麻煩、妳要離開的話了。那王八蛋敢在我的地頭上鬧事,就算不是為了妳,我也不會放過他。」

「你誤會了,事情發展到這地步,我也不想走了。對方這樣不擇手段,我也想把人找出來,看看我是不是砍了他全家,他要這樣對付我!」她說這種話的時候,居然很有黑道大姊大的氣勢。

他還真是有些看輕她了。

「貓咪」的來歷越來越可疑,身手一流卻還會被打得重傷,也許她真的跟某些黑道有關,這根本是一出活生生的黑道追殺戲碼。

現在只差來幾個穿黑西裝、黑皮鞋、戴黑墨鏡的男人扛著幾管黑槍上門,砰砰砰地將他家打成廢墟一座了……王右森胡亂想著。

「來了。」她忽然說。

「什麼東西來了?」流氓嗎?他提起十二萬分的注意力,準備干架。「是妳的仇人?別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妳。」

好熱情的誓言,她是不是要感動一下?但事實是,她覺得好好笑。

忍不住,她揚唇輕笑起來。

他詫異地張大了嘴,也許是眼花,他竟覺得她笑容一綻,整個人燦爛得像是一朵太陽花。

心髒不期然地怦怦亂跳起來。

「來的不是仇人,是獸醫。受傷的動物實在太多,我想沒有一家獸醫院可以一次診治這樣多的傷患,而且我們也沒有車子可以載送牠們。所以我打電話給附近的三家獸醫院,請醫生出診。」

「貓咪」笑道。

王右森被狠狠地迷惑了一下,腦袋發暈。

「妳……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貓咪」又笑了,像個妖媚蝕骨的妖精。這實在是很奇怪,她明明是個很冷淡、又不打扮的女人,容貌充其量也只有「清秀」二字可以形容,但看在他眼里,她就是魅惑得可怕。

「貓咪」對著他說︰「你去借錢吧!我想這筆醫藥費不會太便宜。」

王右森還呆站在原地,發現自己的腦漿開始沸騰了。女人是這樣迷人的生物嗎?為什麼他以前都覺得她們很可怕?

「獸醫來了。」

「貓咪」走過他身邊,將三個獸醫迎進來,告訴他們事發經過,以及每只動物的習性和身體狀態。

六十八只流浪貓狗,她每一只都分辨得清清楚楚,誰幾歲、什麼時候打過預防針、平常有些什麼喜好,她一清二楚。

如果沒有她,獸醫們恐怕要多費好些功夫,才能將這些貓狗全部治療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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