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情傷風 第10頁

敖近的人聲越聚越多、越來越大。

王右森覺得耳朵嗡嗡響,血管快要被一寸寸凍成冰了。

「回我一聲,拜托,貓咪……妳出個聲吧……」他的嗓音竟開始哽咽、顫抖。

「你的貓被壓在里頭嗎?」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問。

「不是,她不是貓……貓咪,她……可惡,妳不要出事啊!」王右森緊張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沒關系,不管那是什麼,我們都會找到的。先生,你先避避,這里恐怕也要塌了。」那個聲音勸他。

王右森听不進去,他想著她那張清秀水靈的臉,曾經被打得變了形,失去的記憶甚至還沒恢復,她已經這樣可憐了,上天為何還要欺負她?

他曾誓言保護她,但卻沒有做到,可惡,為什麼他要安排她睡東邊?如果今天睡這里的是他,以他的反射神經,他應該避得過,但她……她只是一個嬌弱的女人。

這可能是他生平第一次覺得女人不可怕,而是需要他去保護的一種生物。

「先生,你不能再待下去了。」四只手猛力地拖著王右森,想將他拉離災難現場。

王右森又哪里听得進去,他蠻力一施,拖著他的兩個人反而被摔飛出去。

「沒找到貓咪之前我不出去——」他大吼。

「你找我嗎?」一個淡漠的聲音像是一陣細雨,霎時澆熄滿場的火爆氣氛。

王右森詫異地回頭,迎上那張讓他牽牽念念、憂心掛懷的清靈面孔。

「貓咪?」他不敢相信,為什麼她會在他後面?這麼晚了,她不是在屋里睡覺嗎7

她一眼看出他心底的疑惑,對他揚了揚手中的提袋。「女乃瓶壞了,我去藥局買。」

前些天接生的五只仔貓三個小時得喝一次女乃,多數時間他們輪流當保母,可王右森白天要上班,晚上不睡覺對身體不好,所以「貓咪」強硬接下這熬夜的苦活。

而今晚,她在喂完仔貓後,發現其中兩支女乃瓶出現裂縫,便到二十四小時藥局購買,誰知她前腳才走,後頭一輛大卡車就撞進她暫住的客房里了,這可真是交了好運,硬生生逃過一劫。

王右森听完她的解釋,全身都軟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是多麼緊張,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

「貓咪」輕巧地蹲在他身前,凝視他的目光里閃著晶瑩的光彩。

「很擔心我?」她的聲音居然染著笑意。

他瞪她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如果我被壓在里頭,你會怎麼樣?」

「當然是想辦法救妳啊!」他沒好氣的。

「這麼關心我?」她唇角掛起了逗趣的笑紋。

他突然覺得她好可惡。「有什麼不對嗎?我們……畢竟是朋友……」

「原來你只想跟我做朋友。」她哀哀嘆口長氣。

王右森白皙俊臉變得通紅。「喂,妳夠了!」

「你這是害羞呢?還是討厭我?」

其實有關王右森這種心理狀態的正確形容詞,叫——惱羞成怒。

火氣激起了他的精力,他猛一個跳起來,氣唬唬地跑了開去。

「喂,你還沒回答我呢!」貓咪追著他打趣。

這一幕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一定會以為是哪個風騷寡婦在調戲王右森這良家少男。沒辦法,他長得太可愛了,而她的氣質一向與「天真」無緣。

有時候,貓咪會覺得自己跟他簡直是惡魔與天使的對比。

「妳走開,不許再追我,否則我就不客氣了。」他的威脅好有氣概。

但是她知道,他絕對不會對女人動手,哪怕那個女人比他強上幾倍。

王右森就是有點古代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個性,絕不欺負女人、小孩。

不過她也不會太欺負他,萬一讓他更怕女人就不妙了。

她爽快地停下腳步,讓他得以逃離她的魔爪。

待他的背影消失後,她黝暗的視線穿過黑夜的簾幕,直射幾乎變成廢墟的東邊客房。

「這些女乃瓶用不著了。」她淡淡地說著。因為那五只仔貓都在她的房間里,整間房都被撞塌了,難道那些仔貓還能幸存?

「不要難過,這不是妳的錯。」不知道什麼時候,王右森又回來了。

「我難過嗎?」她模模自己的胸口,真的有些疼呢!不過是五只相處幾天的仔貓,想不到竟已在她心里落了根。

也許她並不如自己想象中來得冷靜,她也很容易動搖,尤其最近的麻煩多到像雨後的春筍,她不敢想象有一天,這些事故牽連上王右森……那她恐怕會瘋掉。

第五章

王右森決定貼身保護「貓咪」,而他的方法就是——把她整個人拴在褲腰帶上。所以他們現在是不論白天、夜晚,除了睡覺、洗澡、上廁所外,差不多都黏在一起了。

「貓咪」從住進王家第一天起就知道,王右森頗有賺錢的能力,否則他一個人怎麼付得起六十八只貓狗的伙食費和柳琳的打工錢。

但她從來沒想過他是這樣掙錢的。

王右森每天進婚友社,他的兩個合伙人沐少磊和馬不鑫就會給他一張名單,大體是新會員開出的擇偶條件。

然後王右森會從他認識的人中挑出符合要求的,「請」他們加入婚友社,以增加配對成功的機率。

像今天,有個愛作夢的大小姐開出五百萬的價碼,希望能跟一個又酷又帥的黑道大哥來場燭光晚餐。

王右森便帶著「貓咪」找上中部有名的黑道——四海堂。

「我實在搞不懂,怎麼會有人想去混黑道?工作不穩定、危險性高,連保險公司都不收。」他對著四海堂宏偉的大門說。

「但是成功的話,利潤很豐厚。套句古語就是︰人為財死。」「貓咪」兩只眼楮像兩只閃亮的探照燈,筆直地照著他。「我真正好奇的是,婚友社不是幫人做媒的,怎麼連安排晚餐這種工作都接?」

「一起吃頓燭光晚餐就是相親啦!」他把十根手指扳得喀喀響。「根據我過去的經驗,想要認識黑道大哥的小姐們都具有極高的幻想力,只要為她們找到合乎黑馬王子條件的人,看對眼的成功機會是很高的。」

「但愛作夢的千金小姐嫁給成天打殺的黑道大哥,白首偕老的機會有多少?」

「不超過百分之三。」他毫不考慮地說。「不過一旦他們離婚,我們立刻會增加許多『新』會員。」

「惡劣。」

「太過善良賺不到錢。」他嘻笑。「況且,人是經一事、長一智。當那些滿腦子胡思亂想的小姐們離過一次婚後,第二回通常會變得比較理智,懂得選擇適合自己的人。當然,男人也是一樣。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我們也算為社會盡了一份責任。」

听他在蓋。她覺得他只是非常努力、近乎不擇手段地在賺錢。

不過也無所謂啦!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有需求,才會有人去供應。

她跟他都不是那種道德感很強烈的人。

「你怎麼說怎麼是。我現在只剩一個問題,你確定四海堂的少堂主是你的學長兼好兄弟?」

「大學四年,我跟他住在同一間宿舍里。」他很肯定地點頭。

「那為什麼你來拜訪學長的家,對方卻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貓咪」問道。

他轉轉頭、扭扭腰,也跟著展現出強烈的戰斗。

「如果你每次來都要綁架他們一個小頭目去相親,為了他們個人的終身幸福著想,他們自然會想辦法干掉你。」

她暈。「你干過幾次這種事?」

他扳著手指數了一下。「五、六次吧!」

「他們居然沒有干掉你!」

「因為我的學長、他們的少堂主極渴望迎娶一位名門千金為妻,而我達成了他的願望,所以他不準手下們干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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