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紳士 第10頁

「乃謙,你跟我說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顧思晨晃到他身旁,在他旁邊的位子坐下,輕輕拍著他的腳。

不對勁,真的很不對勁!她不得不捺住性子,跟他問個明白。

「沒事,我只是累了。」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窩囊得不敢多看她一眼,就怕多看一眼,便要教他再痛苦好幾天。

「不要這樣嘛,我要是一有事想說,想到的都是你;可是你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會告訴我。」顧思晨不由得輕嘆了一聲。「跟我講嘛,有什麼事盡避說出來,就算我真的幫不了你,也還可以安慰你啊!」

她是很少安慰人,也不太清楚要怎麼安慰,不過一回生兩回熟,多來個幾回,她就很上手了。

「妳想安慰我?」時乃謙難遏地哂笑著。

認識她這麼久,這還是她頭一遭說要安慰他。她到底能安慰他什麼呢?說笑話?還是再來幾次腦筋急轉彎?

「對啊,不行嗎?」笑得這麼輕蔑,就這麼瞧不起她!「我告訴你,要不是你是我的好哥兒們,我才懶得管你。」

嘖,她好心要安慰他,他不知道感恩,反倒笑她,真是的!因為是他,才能得到她的青睞,要是其他人的話,她早就二話不說轉頭走人了。

「我不是妳的好哥兒們。」時乃謙突然道。

彼思晨一愣。「喂,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是不是故意要激怒她?

從小到大,認識他二十幾年了,兩人不是沒吵過架,只是很少是由他蓄意挑起的,現在她就覺得他像是故意要惹火她。

「我說的是實話。」時乃謙冷淡的說著,並且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眸瞪著她。

誰要當她的好哥兒們?他從沒這麼想過。

彼思晨不悅地扁起嘴。「算了,看在你心情不好又喝了酒的情形下,我不跟你計較;我當你是好朋友、是知己,才這麼容忍你,要是你再得寸進尺,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苞個酒鬼講道理最沒意義了,她胸襟可是寬闊得很,不會跟他計較;只是等到天亮的時候,可就很難說。

唉!她都還沒跟他算帳,倒得要先安慰他,真是好人難為。

算了,因為是他,她就讓一讓了。

「我可沒當妳是好友、是知己。」時乃謙像是跟她杠上似的,不管她說什麼,他就硬是要跟她頂什麼,

彼思晨瞠圓了眼,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好,就當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己把你當成好友、知己,但是你不能否認,你至少是把我當成妹妹看待吧!」要不是這樣,他沒事對她那麼好做什麼?

「那是妳一廂情願的想法。」時乃謙冷哂道。

他要是真能把她當成妹妹的話,豈會把她給寵到這種地步?

「要不然呢?」顧思晨不禁發吼了。

難道她什麼都不是?

「妳說呢?」

「時乃謙,你現在到底是怎麼了?你一連避了我兩個星期,我都還沒找你算帳,你倒是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來氣我,我到底是哪里惹你生氣了?給個痛快行不行?」顧思晨驀地站起身,雙手扠在腰上。

「妳身邊現在有了宋湛耒,應該過得極快活,妳又何必管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知道她夠義氣,但是他不需要。

「你是我的朋友,你這麼不對勁,我當然要……」

「我不是妳的朋友!」他微惱地截斷她的話。

到底要他說多少次?有哪個男人會這麼縱容自己的朋友,甚至是當個奴才般任她差遺?

「要不然呢?你說啊!」顧思晨瞪大眼,不甘示弱地反擊。

可惡,她現在對他好,他倒是拿喬了?

她也是有脾氣的,只因為是他,是向來疼她、寵她的他,所以她才會一直憋住不發作,但他這麼過分,她要是不把本性拾出來梢梢壓制他一下,豈不是要被他給欺壓到底了?

時乃謙驀地噤口,晦黯的黑眸惱怒地瞪著她。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他千方百計的為她著想,她倒是無所不用其極地逼他,撒潑也該適可而止吧!

「說啊!」見他一副不想理睬她的模樣,顧思晨反倒緊抓著他不放。

「吵死了,回去!」時乃謙一把拉開她糾纏住他的雙手,懊惱地將她推到沙發的另一頭,想要隔絕她身上的香氣。

混蛋,她一定要對他這麼不設防嗎?

倘若他真是心術不正的話,她早就不知道會落到什麼下場了?當哥兒們、當知己,為何不先問問他的意見、問問他是不是有這個意願?為什麼硬是要在他身上加上這麼多代名詞?

他不過是不小心喜歡上她,又悲慘地對他割舍不了,她不需要額外配給名不副實的稱號。

「不要!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混蛋,居然推她!

跌坐在沙發上的顧思晨皺擰了眉頭,火大的以腳踹他的腰際,像個執拗又撒潑的孩子。

「不要鬧了。」時乃謙乏力地抓住她的腳。

他為什麼會喜歡她?

有時候,他不斷地回想自己到底是喜歡她哪一點,然而答案始終是無解︰她偶爾任性、偶爾撒潑、偶爾耍賴、偶爾野蠻……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受得了她,可他卻已經忍受她十幾年了。

當所有的緣由都說不通時,他也只能告訴自己,大概是上輩子欠她的,要不然他真的找不到最好的理由說服自己。

「我不管!」被抓住了一只腳,另一只腳更是不客氣地直往他的腰際踢,壓根兒不管被她的高跟鞋踢到會有多痛,反正是他招惹她的,要是他不拿這種態度對她,她會這樣踢他嗎?

「顧思晨,妳能不能成熟一點?」時乃謙怒不可遏地吼著,兩只手擒住她踢個不停的腳。

「不能!你自己都不成熟了,憑什麼要求我成熟?」顧思晨怒氣沖天地吼著。

什麼叫作成熟?她踹他叫作不成熟,那他躲著不見她,算是什麼?

「妳是有理說不清了妳!」

「說啊,你要是有理、你要是夠成熟,你就說啊!版訴我,你為什麼要避著我?如果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道歉!但是你不能這麼莫名其妙地驅逐我,連個罪名都不給我!」她最受不了這種事,要是真對她有什麼不滿,直說不就得了?這麼扭扭捏捏的,到底是誰不成熟?

「妳想知道是吧?」時乃謙緊咬著牙。

不想提,是因為他還打算保有這一份友誼,或許有一天,等到他想通了,他和她之間依舊可以安好共處,但她卻硬是要破壞他處心積慮想要保持的和平。

「廢話,要不然你以為我是專門來踹你的嗎?」她還沒閑到這地步!

時乃謙緊抿著嘴,極力忍住幾乎要將他壓垮的疲憊,壓抑著快要將他迷暈的酒精,思忖著現在到底是不是最適當的時機。

「說啊!」顧思晨猛地抽回自己的腳,撲到他身邊,把臉枕在他肩上,剔亮的水眸不懷好意地看著他。

時乃謙側眼睞著她,鼻問淨是她清新醉人的香氣,眼前晃動的是她嬌女敕欲滴的唇瓣……該死,她對他,竟然連最基本的防範都沒有!

「干嘛不說?我在等耶,我……」

見他悶聲不響,她不由得推著他的肩,一點兒也不認為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有什麼不妥,只是單純地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他抓住她的手,而且抓得她有點痛。

「你干嘛?」她不解地睞著他,卻驚見他愈靠愈近。

倏地,他的唇吻上她,帶著些許熱氣的唇瓣輕輕摩挲著她,她不由得傻愣地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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