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他干嘛?」湛耒會不會被吃,干她什麼事?「你以為我喜歡參加這場婚宴啊?我是特地來找你的,要不然我跟新郎、新娘根本就不熟!」
「找我干嘛?」她何時這麼喜歡跟在他身後了?
「你!」真是被他給氣死!「你不會忘了江懷昂的事吧?」
「那又怎樣?」時乃謙不以為意地淺呷著香檳。
「喂……」他怎麼能夠表現得這麼不在意?「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神清氣閑哪?這可是攸關生死的事情耶!」
她擔心得好幾天都睡不好,他居然一點都不在乎。
「妳放心,不關妳的事,妳不需要放在心上。」他繼續喝著香檳,雙眼睞向正被時可薇給拉到一旁拿點心的洪婉淑。
「我……」他真的很瞧不起她耶。
「我不跟妳說了。」時乃謙一口把香檳飲盡,隨即要往前走。
「你要去哪里?」顧思晨仍然不改習慣地拉住他的袖子。
她發覺時乃謙真的愈來愈不在乎她了,明明說喜歡她,卻又不理她,他這算是哪門子的喜歡?
難道他一點都沒有發覺嗎?從他們相識到現在,撇去她搬家的那一段時間不談,他們很少有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不聯絡,即使沒有天天見面,至少也會以電話聯絡,像現在這樣好幾天不見面又不聯絡,對她而言,真的好不適應。可惡,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妳總不能要我冷落我的女伴,站在這里跟妳閑聊一些沒有建設性的事。」時乃謙回頭睇著她,輕輕地拉開她的手。
彼思晨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想要動氣,卻礙于地點不敢這次。「怎麼會一點建設性都沒有?我見過江懷昂,要是他想對你不利,我一見到他就可以幫你防範他︰但是你卻一點都不听我的勸,甚至還說不能冷落你的女伴!」
可惡,那個洪婉淑,一點也不婉約更不嫻淑,他居然那麼在意她,簡直是快要把她給氣死了!
時乃謙斂眼瞅著她。「那妳喜歡我嗎?」
「嗄?」
「如果妳可以回應我的感情,不用妳想盡辦法要黏在我身邊,我就會自動二十四小時守在妳身邊,妳覺得怎麼樣?」
他是在逼她,逼她接受,或者是逼她遠離。
彼思晨錯愕了半晌,又羞又惱地道︰「你這種說法,好像在談一宗交易,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可以用來交易的嗎?我是擔心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難道我站在朋友的立場擔心你,這也不行嗎?」
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現在突然要當戀人,她會覺得別扭。
「那就不用了。」時乃謙淡道,隨即往前走去,溫柔地牽住洪婉淑的手,朝另一頭的陽台走去。
彼思晨難以置信地瞪大眼,心驀地扎刺了一下。
「你們談得怎麼樣?」時可薇睇著顧思晨。
「我不要管他了啦!」他都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她又何必要為他白操心?顧思晨踱著腳往另一邊走去。
見狀,時可薇不禁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不予置評。
「走了!」
「不要,偶、我還要喝……」
「顧思晨,妳不要在我面前耍小孩子脾氣,妳信不信我會把妳丟在這里?」時可薇惡聲惡氣地恐嚇道。
「嗚嗚……欺負我。」
婚宴結束之後,大部分的賓客移往交際廳,有的鬧洞房去,有的到飯店房間休息,也有一小部分的人跑到飯店樓下的酒吧里喝酒。
「顧思晨!」早知道她的酒癖不好,就不帶她來酒吧。「我要生氣了!」
「嗚嗚……知道了啦。」顧思晨扁起嘴來,拎著包包要跟時可薇走,走起路來歪七扭八的。
時可薇氣得直瞪眼。「我怎麼會笨到帶妳來酒吧!」她怎麼會忘了乃謙提醒過她思晨的酒癖不好?
「我又沒有怎麼樣。」顧思晨扁扁嘴,任時可薇牽著往外走,一路走到飯店大廳外。
「妳等我一下,我去叫人把我的車開來。」時可薇臨走前,又回頭問了她一次︰「我再問妳一次,妳真的可以一個人站在這里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不禁小聲嘀咕。
時可薇見她站得還滿直的,確定大廳外頭的人也不少,隨即快步往一旁走去。
見她一走,顧思晨又開始喃喃自語︰「人家不過是心情不好,多喝了一點點,只是多喝了一點點嘛!」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乃謙害的!哼,她才不要管他了,不管他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從今以後,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伴,或者是換多少女伴,還是被洪婉淑給騙了,還是被江懷昂給怎麼了,全都不關她的事,她不管了!
彼思晨有點自暴自棄地在心底暗暗咒罵著時乃謙,半醉的水眸睇向遠方,睇著來來往往的車子,睇著大廳外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突地--
咦?那個人的背影……
融入血液里的酒精在剎那間消失,她整個人突然清醒過來,一道寒意在躁悶的夏末夜里破空而來,往她的腳底鑽入,竄進被酒精侵蝕得快要失去平衡的大腦,教她不由得打起一陣寒顫。
江懷昂……
就算她喝了不少酒,就算她只瞧見了背影和側面,但是她依舊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他就是那一天在迷宮將她給迷昏的江懷昂!
他怎麼會在這里?
難道他的目的是--
彼思晨著急的在一堆人里尋找著時乃謙的背影,在庭院前頭見到了他的身影,他正要開車走,車上還有洪婉淑,真是個混蛋,自己都大難臨頭了,居然還帶著那個風評不佳的女人,偏偏她又不能不管,尤其江懷昂正朝著他的方向走得又快又急。
不行,他可以狠下心不理睬她的擔憂,但是她沒辦法殘忍地無視他的安危!
盡避酒精已經迷亂了她的平衡感,走起路來歪歪斜斜地,但她仍舊奮力地往前方走去,不為其他,就是想要把江懷昂擋下來;要是擋不下來,她也要想辦法讓乃謙全身而退。
可是,江懷昂走得好快……
嗚嗚,那個笨蛋在那邊干什麼?他不是要走了嗎?既然要走還不趕緊走,坐在車里搞什麼?
懊不會是在和洪婉淑打情罵俏吧……那個毒舌男會嗎?
不管他到底是在做什麼,但麻煩他把頭抬起來看看車窗外好嗎?她是鐵定趕不上江懷昂的腳步,但他要是能抬頭看她,她還能警告他快走,反正他開車,絕對可以逃得很快,可是他卻坐在車內硬是不走,真被他給氣死了!
那個混蛋,跟他說有她在,至少還可以幫他防範,他偏是不听,硬是要跟洪婉淑在一起。眼看江懷昂就快要走到車邊了,他竟然還不走。
「乃謙,快走!」她不禁拔尖喊著。
可惡,早知道江懷昂會這麼大膽的出現在婚宴上,她絕對不會喝酒,害她連要小跑步的力氣都沒有。
江懷昂頤長的身形頓了一下,但只是停頓一下,隨即又大步往前走。
彼思晨見狀,走得又歪又斜,依舊奮力地追趕他,卻見著江懷昂敲著時乃謙的車窗,而他居然還笨笨地拉下車窗。
「乃謙!快走,他是江懷昂!」
音量不大,但是在她半徑五公尺內的人肯定都听得一清二楚,就連站在車旁的江懷昂也回頭睞著她,嘴角噙著詭異的笑容朝她走來。
也好,對付她比對付他來得好,反正大庭廣眾之下,江懷昂應該不會真的對她怎樣︰只是,他笑得好邪,而且一直朝她逼近……他想做什麼?
「難道妳不知道關于我的不成文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