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 第3頁

混蛋東西,居然要她逃……根本就是他想逃吧!

她有可怕到教他想逃嗎?如果能不顧傅家顏面逃走,她老早就逃了,哪輪得到他在她面前扮委屈?

「妳也知曉我是個官啊?」他撇撇嘴,語氣百般無奈。

既然知道他是個官,好歹也要敬他個三分,再說……事到如今,他也已是她的夫君了,她更要多敬個三分啊。

「不過是個小小無品官,有什麼好張揚的?」她瞇起細長美眸,冷哼一聲,壓根兒不將他看在眼底。

「就算是無品官,一樣是個官啊!」他提高音量地爭辯著。

太不客氣了吧,這娘們……是他不想要當大官的,要不,再大的官,皇帝老子也非封給他不可……要不是他覺得當官麻煩,刻意挑了個事少的小闢,說不準她現下一見著他,便得先跪地問安不可。

「那又如何?」她撇嘴冷笑。「一個小小市舶司使,我可不放在眼里。」

說穿了,不過就是管理貿易商事罷了?他無審問之責,更無刑罰之權,她還怕他不成?

「妳……好歹咱們已拜堂成親,我算是妳的夫君了,妳說起話來,非得要這般伶牙俐齒不可嗎?」別以為他是不會動怒的紙老虎,倘若她再不識好歹,惹火他了,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是夫君又如何?」她彎起唇勾著戲謔的笑。「你方才不是想逃嗎?你不是委屈得緊?你既不把我當你的妻子看待,又憑什麼要我將你當成相公看待?」

「妳妳妳……」氣死他了!「听說妳讀了不少聖賢書,這麼說來,妳也算是個頗識大體、懂得尊師重道的女人,怎麼今兒個一瞧,卻完全看不出妳懂什麼禮教,妳讀的聖賢書都讀到哪兒……」

「那得看我遇著的人是誰!」傅玨凰冷然打斷他諷刺的言論。「人若敬我,我必敬之,人若惡我,我必惡之!一個不尊重我的人,憑什麼要我尊重他?別想要拿那種迂腐的玩意兒同我爭論,你是辯不過我的!」

想吃定她?門兒都沒有!

「妳……」八字不合,真是八字不合啊!

這女人肯定是生來克他的,要不為何他每見著她便心生恐懼,忍不住想逃?打從在臥龍坡時,打從她還是個女娃兒的時候,他便避之唯恐不及,問他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除了八字相克之外,大抵是他上輩子欠了她什麼,這一輩子才會一見她便害怕得緊。

「算了,既然咱們都成親了,不管如何……」她頓了頓,無奈地輕嘆口氣。「終究是成了夫妻,既是夫妻,往後你待我好,我定也會待你好,但你若是待我壞,我也會依樣畫葫蘆。不管如何,你也希冀咱們和平相處,而不是怒目相視是不?」

見他頓了下才恍恍惚惚地點點頭,她便又繼續道︰「那麼,咱們就和平相處吧,你敬我,我必敬你,願咱們可以像天下的夫妻般相敬如賓。」

臧彧炎瞇起眼睇著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假如兩人可以和平相處,又有何不可?再者,好男不與女斗,他不想要同她爭辯什麼,只不過是希望往後的日子可以好過,但是……

「那……現下該怎麼辦?」

眼前最重要的是,不睡這兒,他今兒個晚上要睡在哪兒?

外頭仍有不少人賴著不走,等著鬧洞房,想當然耳,新郎倌絕對不能在此時此刻離開。

「怎麼辦?」她翻了翻白眼。「當然是喝合巹酒啊,這還要我教嗎?」

這種事,媒人沒同他說過嗎?

知道他蠢,知道他不夠聰明,可沒想到他竟是笨到這種地步!待會兒,他會不會笨得問她該怎麼洞房?

呵,該是不至于吧,畢竟他的風流事跡響叮當--

憐花聖手嘛……哼!

「我當然知道要喝合巹酒,我的意思是……」對上她投射過來的凌厲視線,他立即乖乖地閉上嘴。

罷了!他是好男不與女斗,不是孬啊。

暗玨凰開始動手解下鳳冠,擱在一旁的花幾上頭,隨即緩步走到床榻前的圓桌旁。「還不過來?」

臧彧炎一臉無奈地走到圓桌旁,見她動作利落地倒了兩杯酒。

「喝吧。」她徑自拿起酒,一口呷盡。

他蹙緊濃眉看著她豪氣干雲地一飲而盡,驀地低頭盯著手中的酒杯,夾雜著萬種復雜情緒飲盡。

這娘們,真是在命令他了……而他,真的要乖乖地听候她差遺?

若是讓外頭的人知曉,他的顏面要往哪兒放?

啐!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買通了媒人,為何最後娶的人依舊是她?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該不會是那媒人拿了錢不做事吧?明兒個非得問個清楚不可。

「你在想什麼?」

圓潤的聲音近在耳畔,臧彧炎倏地回過神來,驚見她就站在一步外的距離,嚇得他二話不說地跳到一旁去。

暗玨凰瞇起漂亮的美眸,不發一語地抿緊唇。

「那個、那個……」他額上冷汗爆淌,勾起笑意的唇角不自覺地抽搐。「有事嗎?」

哇哇,她突然湊得這般近作啥?

不但嚇出他一身冷汗,還嚇得他的心都快要竄出胸口了。

暗玨凰冷瞅了他好半晌,突地站起身。

「妳要做什麼?」他防備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她微擰著柳眉,雙眸盯著他一會兒,隨即緩步走到床榻,冷聲開口道︰「你可以走了。」

「嗄?」要他走?

「還不快走?難不成你真的想留下?」見他一臉傻樣,她心底不由得竄起一把無明火。

「不……」但是現在這時候,他若真是往外走,對她而言……有所不妥吧。

不管他是走到前院喝酒,還是躲到其它地方去……只要他踏出喜房的大門,外頭的人肯定議論紛紛,到時候沒面子的人肯定是她,不是他。

想想,他也算是相當有良心的,盡避她的態度不佳、口氣不善,但他依舊會替她著想。

就可憐了這娘們沒心沒肺,壓根兒感覺不到他的體貼,只會對他冷言冷語。

「你不是不想待在這兒?既是如此,還不快走?」她擰皺眉頭,硬是不瞧他一眼,神色極度不耐。

「妳……」她又知道了?

「不是嗎?」她一抬眼隨即移開視線,彷若極度嫌惡他。

哼,瞧他那副嘴臉,想不猜中他的心思都難。

臧彧炎瞇起勾人的桃花眼,嘴一撇,「是,妳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確實是一點兒也不想留在這兒,我立即就走。」

啐,姿態可高得很,居然在洞房花燭夜趕他走,這女人、這女人未免太不可愛了!

也不想想有多少姑娘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他的床,誰似她這般冷情,這般的淡漠。這女人居然連一點情分都不顧,簡直是……

身後傳來砰的一聲,臧彧炎按在門栓上的手一僵,緩緩回頭,只瞧見她趴倒在床榻上,于是他趕緊踅回。

「妳怎麼了?」他湊近她。

「你走……」她胡亂揮著手,粉臉埋在棉被里。

「什麼!我是關心妳耶!」就算算不上青梅竹馬,但好歹兩人也算是街坊鄰居,她的態度有必要這般冷淡嗎?

而且他們兩人都已經成了親,加上她自個兒也說了要和平相處的,現在又拒他于千里之外,真是有夠嘔人的。

「走開……」傅玨凰虛弱地低喊一聲。

聞言,臧彧炎微瞇起眼,向來噙笑的俊顏難得地掠過一陣怒,二話不說地轉身離開,可是才走沒兩步,心底突然燒起一抹熱,放肆地往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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