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 第4頁

這是怎麼著?

他不解地愣在原地,大手撫上胸口,他的心跳變得急促,有些……該死,該不會是有人對他下藥吧?

哀在胸口上的手快速地移到脈搏上,正想診斷自個兒到底是被下了什麼藥,卻突地听見身後傳來古怪的申吟聲。

「啊……」

他艱澀地咽了咽口水,難以壓抑心底那抹古怪的欲火,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她一臉嫣紅,狀似痛苦地側趴在床榻上。

懊死,是誰對他們下藥的?

「妳……妳沒事吧?」他緩步走回床榻邊。

他是個練家子,這一點藥效對他而言起不了什麼效用,但對她……記得她曾經學過一些自保的拳腳功夫,只是不知道這幾年來她是否荒廢了功夫,不知道她……撐不撐得了?

臧彧炎斂眼瞅著她的柳眉擰成教人心疼的彎度,瞅著她濃密如扇的長睫不住地顫動著,粉女敕的唇教她咬得一片死白,整張粉顏蒙上一層教人意亂情迷的嫣紅,教人……心神動搖。

「你……」她微掀眼睫,清麗的面容微微扭曲,彷若正壓抑著難以承受的痛楚。

「嗄?」他回過神,暗罵自己胡思亂想,隨即俯近她一些,以便听得到她蚊蚋般的聲音。

「你不要臉……你對我下藥……」她輕吟的聲音包含著教人心疼的泣音,罵起人來嬌嬌軟軟,圓潤的嗓音更摻著勾人的沙啞。

「不是我,我也被人下藥了,但是妳放心,我是個練家子,這藥性我還克制得住,我不會趁人之危的。」混蛋,非得將他想得這般下流不成?

他是那種人嗎?不是、不是、不是!

盡避兩人之間彌漫著教人蠢動的吊詭氛圍,盡避他是山賊出身,盡避他不是個君子,但他絕對不是個下流之輩,他絕對不會輕薄她的。

「那……你的手……在干嘛?」她泣訴的嗓音摻雜著迷醉的柔聲申吟。

「我的手?」他一愣,朝自個兒的手看去,驚見自己的手竟然不自覺地撫上她的小腿,而且她的裙襬不知道在何時已掀到了腰上。「啊--」

不是、不是、不是!

他只是覺得此刻的她有點嫵媚、有點迷人、有點勾人心魂,但他沒有那份心思的,他只是……只是擔心她,怕她撐不過藥效,怕她……

啊,他的手在干嘛?他他,他到底在干什麼啊?

啊,他真是下流、無恥……

簡直是禽獸不如、天地不容、人神共憤啊……

「你在鬼叫什麼?」傅玨凰半掩的細長黑眸泛著水霧,咬牙切齒地道︰「你自個兒踫了我……還徑自鬼叫著,你……無恥……嗚嗚,你想要干嘛,你……啊,混蛋……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

第二章

臧府西苑

天色方亮,喜房里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彷佛只要誰先開口,誰便會引燃戰火。

早已清醒的兩人皆默默不語,各自霸佔著床榻一隅沉思著。

臧彧炎偷覷了傅玨凰一眼,見她雙眼空洞地瞪著被子,被子遮蓋住教男人血脈僨張的姣好身軀。

唉,她真是太不會裝扮自己了,平時老是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教人看不出她有一副令人銷魂的身軀……啐,想到哪兒去了,眼前重要的不是這事兒,而是該要如何打破僵局。

唉,總不能老是這樣僵持下去吧……但,要他怎麼開口呢?

說好了自己不會輕薄她,可是下一刻,他便將她吃干抹淨……真不敢相信這藥效竟會這麼強,居然讓他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到底是什麼藥,竟能教他一夜奮戰到天明,直到方才才歇息?

他不是個恣意縱欲之人,更不是個夜夜春宵、喜好漁色之人,但是……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啊,他還想要賴?

不不不,他可是個漢子,怎可能做出耍賴這等娘兒們的舉動?

他要認錯,要誠心誠意地向她認錯……不就是認錯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同吃飯睡覺一般簡單?

「那個……」臧彧炎鼓起勇氣,先輕咳兩聲,清了清發緊的喉頭。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清冷的聲音揚起。

「呃……」他登時心虛地閉上嘴,偷偷地以眼角余光偷覷她,見她一雙細長美眸正瞪著自個兒,突地胸口鼓聲大作,戰栗得令他寒毛豎起,冷汗直往背脊落下。

「下流!」

暗玨凰清冷的語調帶著凌厲的批判,更化作摻毒的箭翎咻地射中他的心窩,疼得他險些滑落床榻。

呃,他的心受傷了。

「咱們是夫妻,洞房是天經地義的事,怎能說是下流?」他咬了咬牙,決定扳回自己的顏面。

不是他耍無賴,也不是他不認帳,而是……誰來評評理啊,他何錯之有?

「你說了不會踫我的!」她驀地坐起身,雙手緊握住被子,將自個兒包裹得不露半點春光。「你一開始說得信誓旦旦,可你卻對我……哼,你可真是個君子!」

要不是她此刻不著寸縷,她真的很想殺了他!

「我……這是事出突然,妳也知道被下了媚藥,倘若不……」觸及她瞇緊的凌厲美眸,他不由得姿態微軟。「我怕妳難受嘛……」

他是用心良苦,她卻不識好人心。

「分明就是你下的藥。」她抿緊唇。

「我沒有!」他不假思索地大喊︰「妳以為我是那種人嗎?妳以為妳有什麼魅力讓我對妳下藥!」

別將他瞧扁了,他是老虎不發威,真教她當成病貓了?

「不是你的話,我真想不出到底誰有這本事闖入喜房,在合巹酒里頭下藥!」她努力的往回推想,唯一的關鍵是酒,然而,有機會在酒里下藥的人,除了他不作第二人想。

「我……」

「再者,或許我對你而言,真是一點魅力都沒有,但也許你要的是其它的東西,好比附加在我身上的利益。」

「妳……」臧彧炎咬牙切齒地跳了起來,不管赤條條的身子全然呈現在她眼前。「我告訴妳,我不知道妳身上到底還附加了什麼東西,但我可以告訴妳,我對妳一點企圖都沒有,我甚至一點都不想要迎娶妳,妳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我為什麼還要對妳下藥?」

她真是有夠蠢,居然如此胡亂推敲他的性情……他又不是大哥、又不是商人,他也沒染上半點銅臭,她何必要將他想得那般不堪,好似凡事皆以利益為前提……與其要利益,他寧可要她的身子。

誰說她沒有魅力?倘若她真是沒有半點魅惑人心的本事,他昨夜豈會要得那般渾然忘我?

真是氣死人了,她也不想想自個兒的嘴有多麼的刻薄,說出來的話會不會傷了人。

「你給我坐、下!」她緊咬住牙。

「妳在命令我?」哎呀,看來他不對她曉以大義,她永遠不會明白什麼叫作和平相處。

「我叫你給我坐下,你听到了沒有?」圓潤略帶沙啞的嗓音彷如化為一枝利箭,再次不偏不倚地射向他的心窩。

臧彧炎乖巧地坐回床榻上,漂亮的桃花眼略帶哀怨地瞅著她,見她清冷的面容閃過一絲羞赧,他不由得眨了眨眼。咦,他瞧錯了嗎?

不可能,他絕對不會看錯的。

她竟然也會羞怯……啊,難不成是因為他的?

呵呵,她終究還是個姑娘家啊,不管她的嘴多刻薄,不管她的個性多跋扈,不管她的眼光多麼不可一世,但她終究是個姑娘家啊,一瞧見男人的身體,依舊會害羞的。呵呵,就知道她不可能是天下無敵,這一回總算是抓著她的把柄了,往後抓著這一點,就不怕她再騎到他頭上來,嘿嘿。

「我說玨凰啊,橫豎木已成舟、米已成粥,咱們既是夫妻,這種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往後,咱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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