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夫 第18頁

難道她真是……

瞇眼瞪著約數十步遠的兩抹身影,見她不解地睇著蒙醒,而蒙醒不知道在她的耳旁說了什麼,她竟難以置信地踉蹌了一下,蒙醒隨即快一步地扶起她,將她摟進懷里……簡直不可饒恕!

「你說的是真的嗎?」

暗玨凰輕推開他過度親密的舉動,稍稍退後兩步。

「千真萬確。」蒙醒點點頭。「傅老爺子差人帶了一些,劑量不多,不過……最多的,依舊是妓樓,幾乎家家都有,就連臧大人請進府里的花娘身上都有。」

「原來是這樣子。」

想不到爹竟也用了媚藥,更可怕的是,臧彧炎請進府的花娘身上也有,倘若真是如此,一切都說得通了。

憶起那一日,他那般反常……

突地,她听見後頭傳出古怪的細微聲響,甫轉頭,便落進了一個男人的懷里,速度之快,教她愕然。

「妳在這兒做什麼?」臧彧炎惡狠狠地咬牙道。

「我?」傅玨凰愣愣地睇著他,突覺眼前的他有些陌生。

「妳居然背著我約了個男人到近水亭台……」

枉費他恁地信任她,篤定她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然,事實擺在眼前,要他相信誰?

「我找了蒙爺在這兒一聚,究竟是哪兒對不起你了?」她回神微惱地道。

說得好似她和蒙醒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似的。

「妳一個婦道人家,掌燈時候不回主屋,反倒和男人在這兒獨處,妳要他人如何不想偏!」扣在她腰間的手,不由得放重了力道。

她眉頭蹙緊。

「你又見著咱們兩個人衣衫不整地干了什麼勾當了?」

「等到那個當頭,還來得及阻止嗎?」臧彧炎惱火地怒吼,全然沒了以往不拘小節的灑月兌落拓。

「臧大人,不是那樣的,實際上,我不過是……」蒙醒在旁想勸和,卻見他大手一揚,丟出一張紙,他接過一瞧,不禁覺得好笑。「臧大人,手簡沒到我的手中,我怎會知道夫人邀約我?」

聞言,他一愣,又突地想起。「你若連手簡的事都不知道,又怎會來到這兒?這豈不是意味著你們兩個老早便背著我暗通款曲?」他瞬間面目猙獰起來。

「臧彧炎,你這個混蛋,你放開我!」傅玨凰忿忿地撾著他的胸口。「我還沒論你的罪,你倒是先審判起我來了?」

「我有什麼罪?」

他唯一的罪就出在他不應該在這當頭發覺自個兒的心系在她身上!

「你不是打算要休妻嗎?」她咬牙低吼,雙手直抵向他的胸膛,不想再嗅到他身上濃郁的廉價脂粉味。「你不是要迎娶那個庸俗的花娘?你不是同她過夜,夜夜憐愛她,甚至還同她說,你壓根兒不想迎娶我,就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差錯,教你錯娶了我……」

還要她再多說一些嗎?

「我說的?」他猛然一愣。

記憶里似乎有著這模糊的對話……這話有可能是從他嘴里說出去的,但他怎可能胡亂對人說,尤其是對他並不喜愛的花娘說?這、這怎麼可能?

第十章

「不是你說的,難道會是她胡謅的?」傅玨凰冷笑道。「你敢說不是你說的?」

這種事可不是能夠隨便拿出來說嘴的。

「我不知道,我……」

「你敢說你沒在碧樓與她同夜而眠?」她細長的美眸絲毫不放過他地瞪著。

「我……」應該是沒有吧,可是方才石榴說得煞有其事,好似他們真有那麼一回事……欸,明明是他在質問她,為何現下卻變成是她在質問他?

就算他真是狎妓,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依我猜,臧大人八成是教花娘給下了媚藥。」始終在旁的蒙醒輕聲提醒著。

「嗄?」臧彧炎疑惑地看向蒙醒。

「方才,我正同臧夫人提起,近來有不少商人和番人買賣媚藥,江南一帶的妓樓幾乎都有使用此藥。」

「難不成……」他微愕,有些明白了。「這就說得過去了,前天夜里,我確實是喝了不少酒,可就算喝得再多,也不可能醉得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就連怎麼走到主屋都不記得……」

「哼。」

听著她冷哼一聲,他心里略帶愧意,正打算要松開對她的箝制,卻又想起她尚未清楚交代她和蒙醒之間的事。

「妳和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啞聲道。

暗玨凰難以置信地瞪著他,惱火地咬緊牙。「我同他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呢?說穿了,你現下不過是想找個借口休了我,是不?」

想給她栽個不貞不節之名?好樣的,她還沒想到他有這一步棋哩。

不就說了是為了追查媚藥一事,難不成他從頭到尾都沒听清楚?

「我沒打算要休妻!」他的確從沒這麼想過,打一開始知道迎娶的人是她,他也沒起過這念頭。

心頭一揪,她有些動搖,隨即又甩甩頭。「你不是同那庸俗女人說了根本不想要迎娶我!」連這種話他都說得出口,他還想狡辯?

「那是因為我被下了藥!」

石榴,石榴那亂嚼舌根的女人……待會兒,他非要親手將她攆出臧府不可。

「蒙醒說你被下藥,你就真認為自己被下藥?說穿了,你不過是想要找個借口月兌罪罷了。」這男人,怎會一點擔當都沒有!

對自個兒不利時,他便推說是被人下藥。

「蒙醒、蒙醒,妳何時同他這般親密,居然直稱他的名諱?」她稱呼他都沒來得這般親密,簡直教人懷疑到底誰才是她的夫婿!

「你管得著嗎?橫豎你根本不想迎娶我,不過是因為陰錯陽差才娶了我嘛!你若想休妻可千萬別放過了這大好機會,休了我,你還有她嘛!」她勾唇冷笑,笑意里潛藏著一抹苦澀。

既然是一段他不情她不願的婚姻,何不就此打住。

她才不要過著天天胡思亂想的生活,更不想天天猜想著他今兒個在哪兒過夜,明兒個在哪個女人房里……真是造孽,她為何要受這種苦?

「或許當初我真是不打算要迎娶妳,但我現下不作此想,妳就別拿這事兒作文章了。」吸了吸口氣,緩緩紊亂的氣息,他才又道︰「我沒想過休妻,更沒想過要那女人來頂替妳的位置!」

「哦?你現在不作此想,更不想要休妻……為何呢?」她斜眼瞅他。

「因為……」

「難以啟齒?」傅玨凰冷笑一聲。「那就別說了吧,反正我也不想听。」

「不是我難以啟齒,而是時間和地點不對……」他一臉可憐地扁了扁嘴。

倘若礙眼的蒙醒不在這兒,眼前的情況別這麼糟,也許、也許他會說出藏在心底的真、心話……只是……唉。

「你在說什麼?」她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苦澀里帶抹嘲諷。「難不成你接下來要告訴我,迎娶我是出自于不可考的因素,要不你該要迎娶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姐?」

她大膽地試探他,想要知曉真相。

「這是什麼渾話?要是我真要了什麼手段的話,那麼事實上,我迎娶的就應該是廷鳳而不是妳……」一道靈光閃過,他突地一愣,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起。「該不會是妳……」

是啊,他明明買通了媒人,為何最後迎娶的人還是她?

「你想說什麼?」她抬眼。

他在懷疑她?盡避語意不清,但她听見了,證明了他真是要了什麼計謀,才會陰錯陽差地……

「應該是妳……」話到一半,臧彧炎驀地噤口,干笑掩飾不安。「沒事、沒事,已到掌燈時分了,咱們不能不善待客人。蒙爺,咱們到碧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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