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刺薔薇 第4頁

一番話如山般壓在她的胸口上,教她什麼話也擠不出來,更遑論要駁斥。

因為她說的都是真的,只是她茫得自己只欠一個月的房租,房東太太怎麼會說她欠兩個月呢?

是她記錯了嗎?

張柏瑄偏著頭想著,直到房東太太和她身旁的小姐下樓後,她便搖頭晃腦地走進自己房里,將包包隨手一丟,將身上濕透的衣裳月兌下並丟進浴室里,管不了腳痛地往床上飛撲而去。

她現在需要大哭一場,把所有的遭遇狠狠地消化掉,要不然她是永遠也振作不了精神的。

又不是她故意要拖欠房租,而是她以為她要嫁人了,所以才把錢花在行頭上,以為把自己弄得象樣一點就會將上鉤的魚兒給釣上,誰知道她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如今沒了住所又被開除,身上的錢加上今天領到不足月的月薪,真不知道要怎麼去租房子……老天是要她去死嗎?

怎麼死?跳樓?不成,說不定會壓到人,到時候她就造孽了;要不就開瓦斯桶?不行,這是公共危險罪,而且會殃及他人,總不能在她拉著別人一道定後,還要父母替她善後吧?

倘若要吃安眠藥,她大概也沒錢買;倘若要割腕,她又怕痛;倘若要跳海,她又怕水……

最後的方法就是絕食,可是,她最耐不住餓了。

她並不想死啊!她可是還希冀著在心愛的男子懷里安詳地走完一生,她怎能隨隨便便就去死?

張柏瑄自床上跳起,對著天花板大吼一聲後又乏力地躺回床上,像只蟲般在單人床上翻來滾去,由于翻轉幅度太大便一頭撞上床頭櫃,痛得她齜牙咧嘴,抬手往床頭櫃拍打出氣時,突地從櫃上掉落一張紙蓋在她的臉上。

「啐,就連床頭櫃也要欺負我!」她扁著嘴,抬起發疼的手拿起蓋在臉上的紙,驀然發覺是一張名片。

欸,長正東,臉很臭的王子?

對了,說不定她可以去找他!

如果沒有他,說不定她今天也會落到這麼可憐的地步;但如果不是因為他撞到她,她就不會被開除;只要不被開除,她就有收入,有收入就不怕被房東太太趕走。

是了、是了,就是他!

所有的環節就是從他開頭作亂,就因為他一場無心的車禍而搞亂她的生活;這好象挺卑鄙又挺合理的說法,只是她管不了這麼多了。

畢竟,她還是要生活啊!

就當她是卑鄙,厚著臉皮去跟長正東要當初沒跟他拿的賠償好了;才過了兩三天的時問,她若是去找他,他應該還記得自己吧。

要是不記得呢?

事已至此,這些都已經不在考量之內了,畢竟要先顧到肚子,往後的日子才能繼續過,就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若不是真的無路可走了,她也不會厚顏無恥的這麼做。

銳岩集團

時值下班時問,銳岩集團的辦公大樓,不分層樓皆響起凌亂的腳步聲,唯獨頂樓的秘書室依舊是陣陣此起彼落的鍵盤敲擊聲。

突地,有人從外頭開門進來。

「喂,還在忙啊!」

身旁有人隨口回聲︰「今天是鐵定要加班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又有人問。

「還不就是因為某個人?」這聲音听來好似挾怨含怒。

「誰啊?」

「還會有誰?」

話題到此告一段落,一問一答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瞪向靠窗的位置,倏地其余在趕工的三人也將目光給投了過去。

埋在計算機前奮戰的長正東發覺周遭一陣靜默,繼而感覺背後快要被燙出幾個窟窿,他不禁沒好氣地抬眼,深邃的眸子直睇著眼前數雙敵視自己的眼,萬分乏力地嘆了一口氣。

「要是現在把手上的工作停下來,真不知道要趕到什麼時候才能下班。」

就知道他們早晚會發作;不過他們倒也是挺厲害的,竟能夠忍了三天才來興師問罪。

「哼,就算今天大伙兒一起加班也趕不完。」運呈徽毫不掩飾怒氣地瞪著長正東。

都是他害得他必須推掉小親親的約會!天曉得他有多思念她,他已經好幾天沒弄頓豐盛的餐點給她吃了。

「只好明天再繼續加班。」

他知道這些都是他的錯,現下要拖著他們當墊背的,他也很抱歉,可是遇到那等突發狀況是誰都不願意的。

「要我們幫你賣命、幫你彌補漏洞也不是件難事。」宋湛豐嘿嘿笑了兩聲,走到長正東的身旁,漂亮的桃花眼輕輕眨了兩下。「說吧,那一天到底是發生什麼車了,怎麼會教你兩天都穿同一套西裝?」

聞言,一干人皆好奇地放下手上的工作,緩緩地朝他逼近。

長正東瞇眼瞪著眼前一群八卦鬼,濃眉不由得挑高。「你到底想問什麼?」何時八卦爬上他的身了?

難道他每日的行程都要據實回報不成?

「我不是問了嗎?」宋湛豐皮皮地笑著。

長正東斂眼注視著計算機屏幕,略微思忖了下,「我看,今天不管怎麼加班都趕不完,不如明天再加把勁,工作效率會比較好。」

話落,他便著手整理桌上的雜亂文件。

「喂,你打算逃避?」眾人不禁將他團團包圍。

長正東挑高眉頭,瞪著眼前古怪的陣仗。「下班了,你們不知道嗎?」

「今天若不加班,這件案子絕對趕不出來。」眾人提醒他。

長正東雙手環胸睇著他們,「那麼,大家的意思是說現在要開始加班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是不是應該要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不,我們要先知道你那一天為什麼會穿著前一天的西裝上班,又是為什麼會上班遲到,為什麼會在開會時匆忙離開?」宋湛豐順應民意地問了大家都極想知道的問題。

「重要嗎?」長正東似笑非笑地反問。

餅了三天,他們總算是沉不住氣;一連三天忙著手上的案子而抽不出時間問他,現在事情告一段落,他們總算是開口了。

只是,他們想問,他也不見得一定要回答。

無關公事的私人問題,他沒必要提起。

「當然!」眾人異口同聲地答。

怎麼會不重要?向來形象良好的長正東,三天前居然穿著與前一天一模一樣的西裝上班,甚至還遲到……打認識他至今,這還是頭一回哩。

通常,一個男人會出現這種狀況,原因只有一個,所以不管怎樣,他們都想要听他親口證實。

「無聊。」長正東淡道,拎起公文包,從容地自眾人身邊穿過。

「喂,你就這樣走掉喔?」太不負責任了吧,把人家的好奇心挑起卻又不答話,真是太沒天良。

眾人追隨在後,見他真的要下班了,便忙著回頭關上計算機。

「計算機我來關,你們去纏住他,千萬別教他給逃了。」宋湛豐一聲令下,剩余幾人連忙往外跑。

今天,絕對不讓他有機會月兌逃。

好不容易把手上的差事給忙得差不多,若不趁現在問明白,就伯過一陣子公事一忙,又把這件事給忘了。

這怎麼可以呢?

認識他的這幾年,從沒見過他傳過任何緋聞,沒有任何的紅粉近身,幾乎要以為他是個聖人,呃,其實他們都懷疑他根本是Gay。

不能怪他們會這麼想,畢竟這懷疑是合理的,沒有一個男人會在出入各大筵席時不帶女伴的︰就算是到各種場合,他依舊可以保持他的清高,甚至正直地目不斜視,從來不佔任何女人的便宜。

有鬼、有鬼,肯定有鬼,所以……嘿嘿,今天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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