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牛娘子 第17頁

「小的……」

「好了、好了,那不重要,現下最重要的是,你這幾天都得守在光兒的房外,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她踏出一步,你知曉嗎?」傅林正色地睇著他。「我不準任何變量影響婚禮,畢竟對方是兵部尚書,咱們得罪不起的,絕對不能有任何差錯。」

「這……」阮棄悠欲言又止,經過幾番思忖,還是把話吞到肚子里。「是。」

待她一出閣,杭州的事業就會全交到他手里了……可不知怎地,他卻壓根兒不開心,心頭沉悶得仿若壓著一塊大石,壓得他喘不過氣,不解這種痛楚到底是為了哪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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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惡的看門狗!她是眼楮瞎了才覺得他好!

上一回守在她門前,說是他發自內心地擔憂她,然而這一回守在她門前,卻是听命于爹。

暗搖扁惱火地瞪著映在門板上的顧長身影,惱他居然在這當頭還不回房。

怎麼,他就這麼日日夜夜地守在她的門口,以為他守得這般緊,她就不會逃了嗎?

倘若她真的要逃,誰也攔不住她,她只是不想逃罷了!

成親也罷,不成親也罷,她都不管了,他既然無心待她好,那她往後要怎麼過,全都是她自個兒的事,不消他費神。

要怪就怪自個兒!明知道他唯利是圖,明知道他眼里只有商行,她還傻傻地抱著一線希望;倘若她不是傅家三千金,他根本不可能多瞧她一眼,既是如此,他為何要擔憂她,說什麼他不是因為爹,而是自個兒擔憂她……害她因為這一句話而陷入死胡同。

可他現下居然還替她張羅著婚事,再過幾天,她便要出閣了,他卻連話都不同她說了。

想要避嫌也不是這種避法,是不?

不管她怎麼罵他、吼他,他都不理不睬、視若無睹,簡直快要氣死她了!

混蛋!為何自個兒會為這混蛋動了心弦?

暗搖扁把臉埋在繡花枕里,她一惱,拿起繡花枕正要往門板丟,突地听見外頭有些聲響,她不禁跳下床榻,躡手躡腳地走向門板,耳朵就貼在門板上。

阮棄悠冷冷地道︰「老爺說過了,不準任何人入內。」

「也包含我?」

啊!是定魁那個混蛋,他怎會跑來了?她沒去找他,他倒是自動上門了。

「是。」

「我可是要迎娶你家小姐的人,就連我也不得入內?」花定魁冷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兵部尚書?」

「就算是聖上也一樣。」阮棄悠毫不退讓,冷眼直瞅著他。

他豈會不知道他是誰,但知道他是誰又怎麼著?他是官,又怎麼著?

花定魁不禁干笑。「咱們算是舊識,你何苦這般生疏?」

「這是老爺的命令。」語畢,他隨即閉口。

「可我方才遇著老爺子,是他要我來探探搖扁的,說她近來胃口不好,怕是要當新嫁娘,心里太過緊張,要我同她聊聊,教她放寬心。」花定魁撒起謊來生動得很,想不相信都難。

「是嗎?」老爺確實極有可能要他這麼做,不過……「還是讓我先去請示老爺,省得出了差錯。」

聞言,花定魁的俊顏噙著邪魅的笑意,大掌往旁邊一探,意指歡迎他去詢問。

戳破他的謊言又怎麼著?他可不怕!

「還請……」

「請什麼請?」門板突地打開,傅搖扁惱火地瞪著真的打算去詢問的阮棄悠,氣得直想踹他兩腳。

「三小姐,老爺說過了,不準你踏出一步。」阮棄悠回過頭,斂眼瞅著她的腳就踩在門檻外頭。

她斂眼一瞧,氣惱地抬腿便往他的腳踹下,見他不吭聲,她又連踩了數下。

「踏出一步又怎麼著?我才踏出一步,我能跑到哪兒去?你是豬嗎?我爹要你去死,你要不要去死?」

「三小姐。」見她仿若踩得盡興,他趕忙連退幾步,見她踏出門外,他無奈地推著她往里頭走,然而一觸上她的手,一抹熱燙驀地燒上他的掌心,逼得他不得不趕緊松開手,教她跌在地上。

「哎喲……」她吃疼地跌坐在地,抬眼瞪著他,卻見他盯著自個兒的掌心發楞。「棄兒!你在搞什麼鬼?」他分明是故意的,嗚嗚,他居然故意傷她!

「三小姐,別再叫我棄兒。」

他回過神,伸手想要拉她起身,就在快要觸上她時,他隨即又抽回手,教她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

「你!」他在耍她啊?

「我來吧。」花定魁伸出手,不管她願不願意,就一把將她拉起,還替她撢了撢布滿灰塵的衣裳。

他的一舉一動瞧在阮棄悠的眼里,他既惱又恨,卻有苦不能言。

暗搖扁不睬他,一雙瀲灩水眸直瞅著阮棄悠,見他正瞧著自個兒,霎時四目相交,可他隨即又栘開眼。

她仿若受辱般地難堪,拉著花定魁便往里頭走。

「三小姐?」阮棄悠隨即擋在面前。

「滾開!你去同我爹說,定魁找我閑聊,我就不信爹不答應!」她一把推開他,不管花定魁願不願意,拖著他直往里頭走,當著他的面將門掩上。

「搶親?」

「沒錯。」傅搖扁義無反顧地道,直睇著窩在軟榻上的花定魁。「既然事情已經到了沒法子控制的地步,那麼搶親便是唯今之計。」

「啐!誰教你不趕緊來找我。」他沒好氣地道︰「倘若你早些來找我,我便會同你說,我壓根兒不是為了娶親才告假還鄉的,可我一說告假回來,老爺子便自以為是地認為我是為了婚約,直要我過府提親。」

「我那時氣瘋了,哪里會在意這些事?」她扁起粉女敕的唇,微惱地瞪著他。

「倒是你,你怎會笨得真的答應我爹?」

她就知道里頭有詐,果真如她想的一般。倘若不是棄兒那混蛋,她老早便知道真相,豈會讓事情走到這步田地?

「我能不答應嗎?」他冷哂著。「原本是想要找你打探淮杏的下落,可你偏又不來找我,我只好順著老爺子的意思過府提親,橫豎找不著淮杏丫頭,要我娶誰都是一樣的。」

「听你這麼一說,我不是挺可憐的?」居然是因為找不著淮杏丫頭才勉強湊合她的……

「難道你以為我很樂意?」

「啐!」她沒好氣地別開眼,瞪著門外的影子,不由得惱火地問道︰「你到底覺得我的建議如何?」

「你以為外頭那傻子真有膽子搶親?」身為青梅竹馬的他,忍不住要好心地提醒她。「咱們都算是一塊長大的,那家伙有什麼心思,我可是清楚得很,所以我不相信他會搶親。」

「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她瞟了他一眼,隨即又盯著門外的影子。

惱歸惱,但她不想再意氣用事了,倘若她一直不知道自個兒的心思便罷,可如今她已經知曉了,要她如何不正視?這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風。不管如何,還是得先將眼前的事擺平才成。

「你說這是什麼話?我好歹是兵部尚書,倘若你教人給搶了,不就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那兒,你說,那情景會有多好笑?」要他當笑柄,難道她都不會覺得愧對他?他遠從京畿回來,可不是趕著回來當笑柄的!

暗搖扁回眸睇著他。「你不是想找淮杏?」盡避她不知道他找已經離府的傅府丫鬟到底是為了哪樁,但他眉頭一挑,她便猜得出他心里在想什麼。

「妳不是不知道她的下落?」

「我是不知道,但是……」兩年多前,身為她貼身丫鬟的淮杏離府,迄今沒有半點消息,「我相信依我和淮杏的交情,要是我出閣,你想,她會不會到府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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