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酒夫 第20頁

就連她也瞧出他的心情了?早在初見她的第一眼,他的心便教她給擄獲了。身為利悉引以為傲的摯友,他的行徑教自個兒羞愧地無臉見人。

「我猜中了?」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但見他低頭不語,她近乎歇斯底里地道︰「我就說了,不過是朋友,就算是知己、是莫逆之交,也不至于做到那種地步,如今真是數我給猜中了……」

「什麼?」聞言,文字覺不解地抬眼。

「你還想要裝蒜?」夏九娘不禁翻了翻白眼,「我老早就知道是你資助利悉上學堂,不管是玩樂、衣裳、行頭,甚至是上京赴考的盤纏,還有住宿的費用,你全都包了,不是嗎?」

就算是知心好友,也不需做到這種地步吧!

「那又怎麼樣?我欣賞他的才華洋溢、狂放不羈,遂我想幫他,這也不成?」利悉擁有他所沒有的隨心所欲,遂他欣賞利悉,不成嗎?

「他是你的對手耶,你為什麼要幫他?」這就說不過去了。

能少個敵手,對自個兒多少有些幫助,他可以選擇不幫利悉的。

「我說了我欣賞他。」

「你已經不是欣賞,那已經算是愛了!」難不成他連自己的心思都不知道?

「嗄?」霎時,兩個大男人不約而同地驚嚇住。

「我不知道你和利悉之間……」韋不群不敢置信地捂起嘴。

「你在胡說什麼?他是我的知心好友,什麼愛不愛的,我愛的人是……一

「說不出口了,是不?」夏九娘隨即截住他的話,「我問過你為何不成親,你那時說,你想要成親的人不能同你成親;再者,你雖愛上妓樓,但你卻向來不沾染花娘,表示你根本不愛女人,你要的是男人……

而過不久,韋不群就來了,你一見著他同我在一塊兒,你就臉色大變,那是因為你怕長相酷似利悉的韋不群會愛上我,到時候你就……」

「你在胡說什麼?」不等她說完,文字覺惱火地打斷她的話。

他瞧起來像喜好男色嗎?要不,她憑什麼說得好似真有這回事?

「我說錯了嗎?」夏九娘仰起小臉。

「否則為何在利悉死後,你的變化如此之大?猶如照著利悉的生活模式一般蓄意模仿他的行徑。」

文字覺的改變不就已說明了一切嗎?

「我為什麼會愛上利悉?他是男人啊,他和韋不群長得像又怎樣?再者,我之所以模仿利悉的行徑,是因為你!」文字覺惱火地咆哮著,深邃的黑眸來回梭巡眼前兩人。

「我又怎麼了?我又不愛酒!」他明知道她最不喜歡酒味了。

「可你卻能接受利悉成天貪求杯中物,那不表示著,你愛他,愛得可以縱容他做你不愛的事……」話到最後,原本慷慨激昂的話語卻變得細微,又見她不解地蹙緊柳眉,文字覺更加惱火地吼道︰「你還听不懂?我怎麼可能愛上男人?我愛的人是你呀,笨丫頭!」

氣死他了,她是故意裝傻惱他的嗎?

※※※※※※※※※

「咦?」夏九娘傻愣地眨了眨眼。

剎那之間,整個墓園靜默了下來,夏九娘難以置信地瞪著文字覺光火卻又好似極為羞惱的神情,又驚又喜,又覺狐疑。

「可是,你向來不沾花娘……」還是有疑點啊。

「我向來不沾花娘,這事兒你早該知道!」文字覺頓了頓,暗咬了牙才又道︰

「想成親不能成親的人是你,不想讓韋不群被人瞧見也是因為你!就因為韋不群酷似利悉,我才怕你……」

「利悉就像是我的兄長般,我見著酷似利悉的韋不群,頂多是覺得思念罷了,有什麼……」雖說在利悉墳前說這種話是狠了些,但她卻又不能不說清楚。

夏九娘從沒想過,他對她有著特殊的情愫,卻無奈于利悉的存在……

「我可沒忘記你得知利悉死訊時的神情,那一陣子,你不說不笑,像是行尸走肉般;若不是用情極深,又怎會如此?」

「那是因為利悉就像我的兄長般,突聞他的死訊,我當然會萬分震驚;再說,我有很多事要同他說,我想要同他說,我要和他解除婚約,我心里已有意中人了。」她羞怒地瞪著文字覺。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教她不知道該如何同利悉解釋這一切,遂讓她一知道利悉的死訊時,她才會罪惡感深重的放聲大哭。

「意中人?」原來她另有……

「那個人是你!」呆頭鵝。

「我?」文字覺不禁一愣,猶如陷入迷境一般,理不清頭緒,「明明是你對利悉余情未了,我才會……」

怎會是喜歡他?怎會有這種事?

「我哪里對他余情未了?我不是說了,我一直拿他當兄長看待,有的也不過是兄妹之情,哪里來的余情未了?」他怎會這麼蠢,听不懂她的話,「依我看,你八成是瞧不起我、嫌惡我!」

「我何時嫌惡過你了?反倒是你,你何時給過我好臉色瞧了?而且你曾在我懷里喚著利悉的名。」她倒是作賊喊捉賊,說得好似什麼都是他的錯。

聞言,她為之一愣,「哪有?」

「有好幾回在後院廂房里,我故意帶著酒意輕薄你,你總是會輕吟著利悉的名,教我……」好似當頭淋上一大桶冷水,滅了他的想望。

「那是……」她瞬間羞紅了粉顏,「我覺得愧對利悉啊,希冀他能原諒我的放肆,居然在他死後,毫不在意地倒在另一個男人懷里;我好歹也讀過女誡的,盡避對他只有兄妹之情,但我知曉他對我……」

「是這樣的嗎?」換言之,夏九娘對他……

「廢話!倒是你……」想起他方才說的話,她不禁羞澀地斂下水眸,「你說你是藉著醉意輕薄我,那你肯定對我有情,是嗎?」

「我……」

「他就是利悉,你當著他的面同我說!」夏九娘硬是將閃躲到一旁的韋不群拉到文字覺面前,逼著文字覺非說明白不可。

「他不是利悉。」文字覺悶聲道,瞪著她扣在韋不群臂上的手。

「就當他是嘛!」不過是充當一下,非得要那般講究不可嗎?

「我……」文字覺手足無措地瞪著她和嘻皮笑臉的韋不群,全然沒了以往瀟灑又隨性的神采,過了半晌,才無力地擠出一句話︰「我確實是對你動了心……」還有說不出口的無邊遐思。

「既然……」聞言,她羞紅的粉顏更加火燙,有點羞赧、又有些激動。「既然你明明對我有意,而且利悉又托你照顧我,為何這九年來,你對我卻……」

「因為利悉看穿了我的心思。」

文字覺側過臉淡聲道,但她依稀可見他發紅的耳根子。

可惡,定是韋不群這大嘴巴說的,要不夏九娘怎會知道利悉的遺托。

「什麼?」這又干利悉什麼事?

「我不能在他已看穿我的心思下,又接受他的遺托……」

「為什麼?」是她書真的讀得不夠多嗎?怎麼她老覺得听不懂文字覺到底在說什麼?

「你還不懂?盡避利悉未迎娶你過門,但是……假使他沒染病餅世,你該是他的妻子,而你將會是我摯友的妻子,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戲。’我當然……」好歹他也是個文人,豈會連這點禮儀都不知道?

聞言,她不禁眨了眨眼,緩緩地瞠大圓眸,微顫的唇角驀地掀起,一陣咆哮似連珠炮般月兌口而出︰「你這混蛋,利悉要你照顧我,你卻置我不顧,這一放便是九年,你居然因為你的木頭性子而棄我不顧長達九年!說什麼朋友妻,不可戲!居然浪費了我九年的青春,你……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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