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皇紳士 第16頁

看來,他勢必得聯絡乃謙替他入侵證券集保公司的電腦系統、一窺究竟︰要不然,扣掉今天,他剩下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懊死!他何必為了朱立欽將自己搞得這般疲累?

謗本不想替他辦事,偏偏已經答應他了……

混蛋!聰明一世、胡涂一時,一時的胡涂,可真是把他害慘了!

嘆了一口氣,將手套放進口袋,時文毓舉步往二樓走去,正要打開朱立欽的書房,卻突地想到昝育凰。

對了!她的房間,他始終沒有踏進過。

如果他可以在她家找到蛛絲馬跡,說不定在她房里也可以找到一點線索;咎誠揚肯定沒將這件事告訴她,可是他留下了訊息給她,就盼她打開書時可以發現。不過咎誠揚死後,她再也沒時間翻書,所以才會沒看到這張紙條。

說不定在她帶來的行李里,會有鑰匙或者是密碼卡。

不管了!賭上了老祖宗和自己的聲譽,他絕對會如期交出委托物。

心念一定,他緩緩地走到走廊的另一頭,推開右手邊的那扇門;如預料中的一樣,她並沒有上鎖,意謂著她並沒有防他……這一點,令他相當喻院。

輕輕地推開門,里頭一片黑暗,窗簾擋住了陽光,他下意識地開了燈。

「誰?」昝育凰虛弱地問。

時文毓霎時瞪大了眼。「你……」把視線往右栘,床上果然有一個人,她微掀被子,回頭睇著他。

「你怎麼會在家里?」還未到中午啊!

他明明看見她去上班了,所以他才又跑了一趟昝家,以為她現在應該在上班,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他哪來這麼多藉口掩飾自己的粗心大意?

這是不該犯的錯,卻是他初次犯下的錯,該死!遇上她之後,什麼都不對勁了。

「時大哥……」她窩在床上,顯得很虛弱。

「你怎麼了?」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走到床邊,大手覆上她的額,微詫地道︰「你在發燒?」

「嗯……」她答得有氣無力,微眯的眼楮有點無神。「我上班時一直覺得頭重腳輕,到了十點多,我覺得自己實在站不住了,只好請假回來……我差一點點就走不回來了,不過還好,我的身子挺好的,還是讓我撐回家了……」

「你為什麼不通知我?」他氣呼呼地問著。

懊死!今天早上,他就發現她的氣色不是很好,但是因為他的心思全放在朱立欽的委托上,完全忘了這件事。

「為什麼要通知你?」她反問。「我一個人可以處理的事,我自己來就好了,總不能也要你請假吧?那多不好意思啊……」

她習慣了,十幾年來,不都是這樣?

反正爸爸總是在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顧好,不要給爸爸添麻煩,所以她早就習慣了獨立自主。

「為什麼會不好意思?」他惡狠狠地暍道︰「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他掀起被子一角,見她瑟縮了下,便將被子放下,伸出雙臂,打算將她打橫抱起。

「不用了……」就算被病魔摧殘得再無力,她也登時瞪大雙眼,雙手推拒著他。「其實我在回來的路上,有順便到藥局買藥,吃下藥後,現在好多了,我只是想睡,我……」

他置若罔聞,執意將她抱起,兩人拉扯間,被子掀了、衣衫亂了,有力的大手蠻橫地覆上她胸前的渾圓;霎時,兩人大眼瞪小眼,呼吸聲戛然而止,身邊的空氣似乎凝滯不動,重重地壓在兩人身上。

誰也沒有先移開目光、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是對看著,直到他感覺到她的心跳急促得像是要失去控制一般,他才趕緊栘開放肆的手。

「你覺得好一點了嗎?」他啞聲問著。

懊死!模著了又如何?她會害羞算是正常,但是他呢?又不是不經人事的毛頭小子,害臊個什麼勁兒?

「嗯……」她乘機躺回床上。

她拉著被子蓋到嘴唇,一雙大眼傻氣地看著一旁,就是不看他;她怎麼敢看他?他可以理直氣壯地當作沒發生什麼事,但是身為「受害者」的她,如何能像他一樣冷靜?

臉頰燒燙得令她頭暈,感覺體溫不自覺地上升了好幾度,整個人飄飄然的,身子綿軟無力。

「渴不渴?」啐!她不說話,他怎麼覺得氣氛更加詭異了?

是錯覺嗎?總覺得她染上紼紅的小臉,似乎增添了縴弱的柔美,不若平日的獨立堅強……黑白分明的大眼、因病而泛紅的唇,一頭直發不再束起,反倒是凌亂地覆住了她半張臉……

她不是很漂亮,卻教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而且,更教他……

「不渴……我想睡覺。」大概是藥效發作了,所以她才會覺得整個人都飄飄然的,好像快要飛起來似的。

「那……」他輕咳了聲,不著痕跡地退開幾步,與她保持安全距離。「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回房間去,要是有什麼事的話,你就喊一聲,我會听到的。」

懊走了,再不走,就怕他會情難自禁地犯下大錯。

「時大哥,你不要走……」她探出手,緊抓著他的手。

「嗯?」他回頭睇著她,她溫熱的掌心傳遞著不自然的熱氣,令他的心又是一陣悸動。「你不是想睡了嗎?」

「你陪我,可以嗎?」她聲如蚊鳴地問。

「你說什麼?」他俯,卻見她已閉上雙眼,然而拉住他的小手卻沒有松開。

他睇著她半晌,見她沒有半點反應,想要抓開她的手,卻發現她握得極緊,而且他一踫觸到她,她便低吟一聲,彷佛痛苦得緊……該死!他還有一堆事情急著要處理,她卻……

無奈地在她身旁坐下,他皺緊了眉,不解自己怎會做出這麼古怪的舉動。

期限剩下兩天半,連他都沒有把握是不是能夠在期限內完成任務,她卻在這當頭抓著他不放︰他可以撇下她不管,畢竟她和他連朋友都談不上,他不需要為了她浪費時問,就算她病了也不關他的事,但是……他居然放不下她。

放不下她,他要付出的代價是讓盜皇之名蒙羞,但是……她病了,她……

「嗚嗚……」

身旁突地傳來她的低泣聲,他立即抬眼睞去,盯著她不斷淌下淚水的眼角,眉皺得更緊了。

哭什麼?有什麼奸哭的?

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獨立得很嗎?她不是連別人的幫助都不願意接受嗎?既然如此,她何必在睡夢中落淚?

或者是……人在病魔纏身時,總會脆弱許多?

「爸爸……」她痛苦地低泣著。

時文毓听得十分清楚,抿緊了唇,他有點笨拙地抬起手,輕拍著她的背,彷若哄著一個小孩子。

他都忘了……

因為她總是表現得十分樂觀,無時無刻不把笑容掛在嘴角,以至於他都忘了,其實她才遭遇到家破人亡的慘事。

案親過世了、公司宣布倒閉,還背上可觀的債務,她沒去自殺,他真想豎起大拇指稱贊她︰但正因為她的笑掩飾了憂傷,以至於他把這些事都給忘了。

她不可能不覺得痛苦,然而她卻沒有表現出來,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得讓他無法察覺到她深藏的悲傷。

她為什麼會教他如此不舍?讓他想要好好地疼惜她……

他探出長指勾起她額前被汗濡濕的發,將之置於耳後,睇著她發熱微紅的臉,他情難自禁地以手指輕輕摩挲︰順著挺直的鼻梁滑至誘人的唇,感覺她的唇因發燒而乾裂,他的心不由得泛疼。

她何苦逼自己變得堅強?偶爾依賴他一下又何妨?他不會拒絕她的撒嬌,更不會討厭她的依賴,可惜她……倔丫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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