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惜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要他道歉!?
明明是她逆向行駛,害他差點撞上右邊的圍牆,他沒找她理論,她倒跟他要一句道歉?真是打人的喊救命,她是看他一副老實好欺負是不?
很遺憾的是,她看錯了,他的脾氣是好,可不代表他懦弱!
「對,我只要一句道歉。」她說得斬釘截鐵,仿佛他才是真正的肇事者。
拜托,他是傻子不成,除了會重復她的話,他還會干嗎?
「我寧可賠償也不道歉。」他道。
向惜雙手環抱住自個兒寬闊的胸膛,斂下魅眸直瞅著她,見她粉雕玉琢的小臉蒼白一片,他仍是鐵下心不讓自個兒多余的同情心又泛濫成災;管她面無血色,對這種刁蠻的女孩子,他壓根兒不需要客氣。
真不知道她的父母親是怎麼管教子女的,居然教育出這樣顛倒黑白的女孩!
「你……」佟知彗瞠目結舌,想不到他看起來一副老實樣,脾氣竟然那麼倔;她原本是打算只要他肯認錯,她便自認倒霉,沒想到原來他是表里不一。「好,你不道歉,那咱們就耗下去,就算你找警察來也沒關系,我跟你耗到底了,誰也別想走!」
她豁出去了,遇到這種人,她實在沒辦法忍下這口氣,那就耗吧!反正她時間多得是。
「你……」他咬牙切齒地瞪著她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有一股沖動想沖上前去,搖晃她那顆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腦袋。「你難道不知道後頭已經塞了很多車嗎?」
可惡!倘若不是看她年紀小,他實在……
「那又怎樣?」佟知彗不懷好意地笑著。「你要道歉了嗎?」
「這明明不是我的錯!」她到底想怎樣?
「難道是我的錯嗎?」她挑起眉,斂笑的嬌俏臉蛋有著不容忽視的傲然氣勢,倘若嘴上再叼一根煙,肯定百分之百像個太妹。但她給人的感覺又不是那麼低下,反倒有點像大姐頭,要不然就是大哥身邊的女人。
「你……」可惡!倘若她不是女人的話……
喇叭聲不知死活地再次響起,仿若按下遙控器,立即引爆他瘀在胸口的怒火。
「你吵什麼吵!沒看到我們在調解嗎?」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車流量極大的下班時間將車子橫停在路中央,但相信他,他真的也不願意,再給他一點時間吧!向惜瞪著身後鴉雀無聲,仿佛停止轉動的畫面,又回過頭睇著佟知彗。
「小姐,我們先把車停到一旁,要道歉再道歉。」這是他能忍受的極限了,千萬別再逼他,他已經很久沒生氣了,也已經忘了生氣的自己到底會如何爆發,所以他不打算發作而累及無辜。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一上車就走人?」佟知彗將環在胸前的雙手放下,改搭在腰肢上。
「你……」他傻眼地看著她幾乎春光外泄的嬌軀,還沒反應過來該不該告知她的棉衫已經濕透地貼在肌膚上,甚至讓人可以清楚地看見她里頭的白色內衣以及若隱若現的……
「穿上!」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把外套披在她肩上了。
或許他就是保守,或許他就是傳統,但是一個女孩子家在大街上不自覺地顯露出自個兒的肌膚,他實在不能置之不理。
「嗄?」她一愣。
吧嗎?他為什麼要幫自己披上外套?
唷,還是亞曼尼的。干嗎,跟她炫耀嗎?
「你快被看光了!」嘆了口氣,他就知道她會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身為一個女孩子,不,應該說是一個女人,畢竟一個女人該具備的,她差不多都有了,她應該要更懂得珍惜自己吧!
「什麼?」佟知彗傻愣愣地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瞟,突地見到自個兒不小心外泄的春光,不禁提高音調罵了句.!
「變態!」
向惜一愣,眯起魅惑的眸,有點難以置信。
她叫他什麼?變態?不會吧!
第二章
「然後呢?」
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後,裴氏集團總裁室再次傳來裴令慊好奇卻又隱忍著笑意的問話。
向惜埋首在電腦前,不疾不徐地抬起一雙欽笑的魅眸直瞅著一臉幸災樂禍的裴令慊,不禁又嘆了口氣。
「你一點都不像是在關心我,反倒有點在看戲的意味。」
「我當然是在關心你,否則我何必問?」裴令慊成功地斂去笑,露出一張與往常一般不苟言笑的嘴臉。
向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反正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他有些無奈地道。
要不是她,他昨天離開的時候不會那麼狼狽,也不會變成眾矢之的,得承受路上行人對他行注目禮,更不會在回到自個兒的窩後,氣得無法工作,將帶回家的工作原封不動地再帶回公司。
「那她是怎麼離開的?」他不禁追問。
「騎機車呀!」難不成是用飛的?向惜發噱地吼著。
看吧,那張嘴臉,哪里像有兄弟愛?分明眼演藝圈的狗仔隊沒兩樣,一副扒糞的模樣。
「她沒再多說什麼嗎?」
「沒有。」向惜無奈地說,懊惱自個兒為何要向他提起這個一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想的糗事。「她跟見到鬼沒兩樣,連忙牽起她的機車,快速地發動車子,飛也似地在滂沱大雨中失去蹤影,動作之神速,直可媲美亞洲車神。」
是啊;就因為她逃得快、逃得莫名其妙,所以街上的人才會把他當成變態看待,讓他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認命地坐進車子里;逃也似的離開。
他這輩子還沒這麼糗過,真得感謝她讓他知道什麼叫作出糗!
「是嗎?」有點可惜沒看到實況轉播。
據他所知,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在向惜面前如此蠻橫,向惜的性子較保守,不容易動情亦不容易動怒,但是他昨兒個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大發雷霆,這實在是千載難逢,沒瞧到真是令人惋惜。
「我們可不可以結束這個無聊的話題了?」
他是想在繁忙的工作中偷空喘口氣,才提起這件事,想不到話一出口就沒完沒了。
「當然。」裴令慊笑道,又突地想到一件事。「對了,我有一件事忘了跟你提。」還好他現在想起來了,要不然可就糟了。
「什麼事?」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十歲那年撿到的棄嬰?」
「記得。」很難忘記,因為他還記得當他被人陷害,抱著不著寸縷、冷得直發抖的女嬰去敲院長的門時,得到了什麼特殊「獎賞」——在他離開孤兒院之前,那名女嬰的生活起居全由他負責。
「你記得她今年幾歲了嗎?」
「大概二十三了吧!」天啊,算算時間,都已經過了二十三年了,實在是歲月催人老啊。
「沒錯,而且她今年剛好大學畢業,所以我寄了一封信要她到公司見習。」裴令慊像稟報公事般正經,唇邊卻有一抹詭異的笑。「你這次有沒有打算跟她相認,好讓她知道,你才是她真正的長腿叔叔?」
「她大學畢業了?」天,他連她什麼時候考上大學都不知道,畢竟他已經在五年前就放棄她了。「看她的表現吧!如果她還跟以前一樣死性不改,我看我還是別跟她見面,免得氣死自己。」
那名他不小心撿到的女嬰,在他離開孤兒院後,他仍以裴令慊的名義資助她,希望她長大後可以像個尋常人般過活,別像他一樣,曾經那麼憤世嫉俗;孰知她的劣根性之強,簡直是前所未見,光是警局招領,他就走過不下十次。
然,在五年前最後一次見到她時,他也告訴她了,他不想再見她,也不想再管她,所以從此以後改由裴令慊全權作主,他已不再理她,徹底將她遺忘,甚至已將她逐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