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灑水仙 第19頁

她本來是要跟他道歉的,誰知道竟讓她發現事實的真相!

「不是這樣的。」他豈會連自己的心意都不知道?倘若不愛她,他又為何會思念?倘若不愛她,為何有了她之後,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的身影?

「我們……分手吧!」她隨即拉開他的手。

「艾勤!」他眼看著電梯門合上,只能無力地癱坐在走廊上。

「你不去追她?」一干人跟在後頭小聲地問著。

運呈徽沒有回答,只是撫著胸口,感覺心頭一顫一顫,仿若是被刀畫過般痛楚,耳中更是教他難受地轟轟作響,回蕩著「分手」兩個字。

第十章

數日之後。

「小心。」

走在通往企劃部的長廊上,見著兩三個其它部門的女子向前一跑,不忘偷撞走在他前頭的艾勤,害她腳步踉嗆快要跌倒,吳彥中連忙從一旁將她扶起。

「謝謝。」艾勤抬眼向他道謝。

「你的氣色真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若是連妝都蓋不過她難看的臉色,就表示她真的是生病了。

「我只是沒睡好。」她淡道,徑自又往前走。

「你不是躺上床就會睡著的嗎?」

「可是這一陣子偏偏……」她仿若自言自語地說︰「大概是天氣太冷了,所以睡不好吧!」

天曉得,這陣子就是睡不好,明知道若是睡眠時間不夠長,她隔天肯定會打盹,但……

她睡不著就是睡不著,總覺得天氣有點冷、覺得身邊少了一些東西,影響她睡覺的品質。

但,她必須聲明的是,跟運呈徽那個男人一點關系都沒有。

每個人總是會遇上失眠這種事的,尤其最近工作量大,壓力又大,她會失眠一點都不會太意外。

「因為是天氣冷,窩在被子里才舒服吧?」吳彥中說。

「是這樣子嗎?」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可是,她就是愈窩愈冷啊,看來她必須買一台電暖氣才行。

「至于……」吳彥中指了指剛才走掉的那群女同事。「剛才那個……」

「又不是第一次了,老早就見怪不怪。」她一樣不怎麼在意。「只是已經好一段時間沒遇上了,這幾天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她和運呈徽都分手了,她們應該要很開心才對,怎麼還是針對她?

啐!

「大概是因為這幾天秘書室的人不再到樓下,甚至還提早下班,讓她們無緣見著仰慕者,所以才把氣出在你身上吧!」

「他們不下來關我什麼事?他們提早下班……」她突地一愣,又道︰「為什麼?」

听說秘書的工作量是最大的,畢竟他們負責前線工作和最後統核的責任,一般來講,除去機動調派的時間不算,工作時間至少都有十個小時,他們無端提早下班……

不關她的事,她又不是秘書室的人。

「不知道。」吳彥中聳聳肩,「只是在餐廳听到很多人在說,這件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也還沒有經過確認,只是……」

「只是什麼?」她微挑起眉。

「你什麼時候對這種八卦有興趣了?」

「我哪有興趣,不過是听听而已。」她勾唇冷笑著。「反正又不關我們的事,秘書室的人要怎麼搞,只要總裁不過問,我們又沒有立場去質問他們。」

「我以為你會問我關于運秘書的事咧。」

「我問他的事干嘛?好幾天前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跟他根本就沒有交往,我……」

「听說秘書室的成員早退是因為他。」吳彥中打斷她的話。

「他?」她不禁微蹙起眉。

「你大概一直都沒有跟他聯絡吧?所以才會不知道他的近況。」

「我干嘛跟他聯絡?我跟他又不熟。」她沒好氣地啐一聲,徑自加快腳步走進企劃部門。

「我才不想知道他的近況,再說,我最近正在考慮要搬家,省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實際上,打從那一天過後,運呈徽就再也沒有找過她了。

不知道有多少天的夜里,她豎起耳朵仔細聆听著門外的聲響,然而卻不曾再听過有人在她家門外駐足過的聲音。

哼,這樣也好,可以讓她考慮不搬家。

「是嗎?可是我听說他……」

「副理,你今天有沒有空啊?一起吃大餐犒賞自己一下,你覺得怎樣?」她突地回身打斷他的話。

她不想听到任何關于運呈徽的事情,希望風風雨雨過去之後,她便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

至于運呈徽要怎麼糟蹋自己,那是他的權利,她干涉不了。

吳彥中微挑起眉。「我當然是沒問題,倒是你……」

「就這麼說定了。」她不容反對地翻開一份又一份已完成一半的企劃案。「上班,要不然經理又要過來盯人了。」

吳彥中低嘆一聲,無奈地走開。

既然她這個當事人都不想知道,他這個旁觀者再拉線似乎也無濟于事了,唉。

***

「也想不相思,可免相思苦,幾番細思量,情願相思苦。」

運呈徽的小鮑寓里傳來詭異的吟詩聲,伴隨著抽油煙機和鍋鏟翻動的聲音,教坐在客廳等待享用大餐的友人不禁一致搖頭。

「他病得可嚴重了。」

「不會啦!就跟長水痘一樣,愈晚長水痘,總是比較難捱,但只要痊愈之後,就有了抗體,再也不會生了。」

「很怕還沒有抗體之前,他便已經體力不支倒了。」

眾人對視一眼,再睇向運呈徽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禁無奈地嘆一口氣。

「工作進度慢了不少耶。」宋湛耒有點頭痛地說。

「我看……干脆假借總裁的名義,叫企劃部的主任到秘書室一趟好了,不管是怎樣,說清楚比較好嘛。」應威在還是有點同事愛的。

「我倒覺得這樣不太好吧!」長正東低聲道。

「況且,男歡女愛這檔子事,看不對眼就是不對眼,勉強不來,就算真的強求到了,也沒意思啊。」徐慕庸斜靠在椅背上。

「那……」宋湛耒揉著額際,睇向依舊站在流理台邊的運呈徽。「誰要先去叫他停一下?他以為他是要做滿漢全席不成?」

天啊!運呈徽到底以為有幾個人在這里?

「喂,吃飯了。」

眾人正思忖著,卻見著運呈徽捧著剛熱炒完畢的一盤菜走向餐桌,氣若游絲地低喃著,仿若鬼魅一般,渾身籠罩在一層黑霧中,教人快要看不清楚他那一張媲美光源氏的俊臉。

「呈徽,既然要吃飯,你不過來怎麼吃?」一干人朝餐桌前進,見他反倒是往客廳移動,不禁回身問他。

「我吃不下。」話落,運呈徽仿若全身無力般癱在沙發上。

「喂。」眾人不禁翻翻白眼。「你炒了十幾人份的菜,你不過來吃的話,該不會是打算要教我們全都吞下吧?」

為了配合他,他們都已經胖了幾公斤,他現在還打算要怎樣?

「我吃不下。」他癱坐在沙發上,無神的大眼像是沒有焦距般。「明天……我們來吃法國菜吧!」

听他這麼一說,眾人不禁拍額低聲哀號。

「你給我振作一點,搞成這樣象話嗎?」徐慕庸微惱地走到他的身旁,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你犯得著把自己搞得魂不守舍,一副好像沒了她,你就活不下去的樣子嗎?」

運呈徽緩緩地抬眼,無神的大眼依舊沒有焦距。「我也不願意啊,可是……我就是渾身無勁,覺得好累。」

***

如果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他豈會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他也沒想到談一場戀愛,竟會對自己造成如此大的傷害,教他連一點復元能力都沒有。

他的自信全都消失殆盡了。

「你!你不會直接去找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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