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冷少 第18頁

哪有那麼多時間讓她收拾行李!她逃命都來不及了。

嗄?問她為何要逃?

啐!當然要逃噦,留在這兒豈不是等著羊入虎口;反正一年前她也逃了一次,現下再逃一次,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橫豎她本來就不是三少的貼侍,如今去投靠二少,相信二少肯定會收留她的。

這一回……是真的要走了,誰也留不住她。都怪三少,無端端地說了些怪話,令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唯今之計,只好上長安噦!

「巧葵?」

走了兩步,眼前的偏門突地打開,閃進一道人影,教她全身的血液險些逆流,不過一見著燭火下的那一張臉,她不禁吁了一口氣,低聲開罵︰「末華!我同你說過了,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他的聲音和三少是不怎麼像,但乍听之下還是會教她倒抽—口涼氣。

「啐!好端端的,有什麼好害怕的?倒是你……」他指著她背在肩上的包袱。「這時候你沒待在房里,是想上哪兒去?」

「呃……」該死!她忘了肩上還背著行李哩。

沒法子同他多說,就怕話一多便會誤了時辰,若是讓三少發覺有異追了過來,屆時她肯定走不了。

「算了!我才不管你要上哪兒去,反正你現下得跟我回去就對了。」

末華二話不說地拎著她往回走,準備拖著她去找三少領賞。

「哎呀!我不要……末華,你听我說……」她掙扎著。

「由不得你說不要,我同你說……啊!」

突地,末華發出慘叫聲,抓著她肩頭的力道登時消失,此時末華已飛到一旁的草叢里,而她也怔在原地,看傻眼了。

末華怎會無故被打?到底是誰把他打飛的……

她不用轉身也不用猜,也知道那個人是誰……

「你居然想逃!」

一年前,也是在這個時候,她帶著簡單的行李要逃到長安;一年後,她仍打算要逃,她以為她逃得了嗎?一年前沒逃成,現下更別想逃了!尤其在他已經決定不放手的時候,她絕對逃不了。

「我……」唉!又失敗了。

巧葵萬般無奈地轉過身來,君從三就在她身後,神情陰鷙。

「你又打算去找不二了?」他怒不可遏地吼著。

「呃……」可不是嗎?她除了去投靠二少,還能去哪兒呢?

「我真是不懂,他到底哪里比我好,為何你偏要選他?十一年前是這樣,一年前也是這樣,現下還是這樣,你……真是混賬!」他氣得青筋暴凸,泛著血絲的大眼直瞪著她。

原本是想陪她用膳的,原本是想同她說個明白的,所以他先灌了自個兒兩壺酒才來,誰知道她居然不在房里。

嗅著空氣中的酒味,听著他難以自持的怒咆,她大膽地假設︰「三少……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是又怎麼著?」

「說起話來語無倫次。」不是她多想,而是三少一旦喝了酒,遣詞用字便詭異許多;總覺得自個兒像是紅杏出牆卻被捉奸在床的妻子,這感覺……不太好。

「我哪里語無倫次了?」他這輩子還沒這般清醒過呢。

「要不,三少怎會說什麼十一年前,一年前,什麼現下來著,這……」她听不懂哪。

「你這蠢丫頭!你忘了十一年前主子選貼侍時,分明是我先選著你的,然而你卻當著我的面說你要選不二那家伙!」讓他耿耿于懷,惦記在心里十余年的事,她居然不記得了!

「有嗎?」十一年前她還是個傻不隆咚的娃兒,哪里會知道什麼事。

不過,他這麼一提,她的腦海似乎突地掠過一些畫面…

「當年不二和我搶你,最後君老主持公道,要你自個兒挑主子,結果你卻挑了不二!」他感覺額際的青筋不斷地跳動著。

「啊!」她用力擊掌。「我想起來了!」

「總算想起來了。」他冷冷地道。

「可……」她頓了頓,笑得有些為難。「二少向來面帶笑容,我那時是個娃兒,自然會偏向他啊……」

她隱隱約約地記得有人掐著她的手,教她疼了好幾天,而那個凶手,正站在她的眼前興師問罪;這……這教她該怎說呢?

不過,她總算知道三少為何厭惡二少了……

「他哪是面帶笑容,他根本是個傻子!」就因為這一點,所以她不要他?

「怎會?」她忍不住要替主子叫屈了。「二少待人很好,對下人像是親人一般,問軒轅門里頭,有哪一個人不喜歡……」話未完,她便讓他陰鷙的神色嚇得自動閉上嘴。

眼前就有個人萬分厭惡二少呢……

「我就是討厭他,從十一年前,他從我手中搶走你的時候開始,我沒有一刻不厭惡著他!」這麼說,她可明白了?

再說啊!再多說些不二的好話,畢竟她往後再無機會可說了。

「呃……三少……」她的心狂跳著,快要恍神了。

「我更痛恨你在一年前,寧可投靠他也不願意待在總堂,現下更惱你居然為了他打算再次拋棄我。」

「我拋棄你?」犯得著說得這般嚴重嗎?

「我喜歡你哪,你這個笨丫頭!」還听不懂啊?「所以我不準你再想著不二,更不準你去投靠他,你是我的!」

他的告白仿若狂風暴雨往她身上襲來,教她霎時清醒不少。

半晌後,她眨了眨眼,一字一句地道︰「你不過是因為我被二少搶走了,所以一直懷恨在心罷了。」拜托!她是人,她是貼侍耶,又不是任人搶奪的玩具,他說這話真是傷人。「說穿了,你不過是想要爭一口氣罷了。」

她吁了口氣,卻無端端地覺得有些失落。

「蠢女人,你真不是普通的少根筋。」他咬著牙道。「倘若我真的只是想爭一口氣,你認為我有必要親自服侍你嗎?」

她真的認為他是一個會服侍下人的主子嗎?

「呃……」倘若不是,那麼……難道他真的喜歡她?「可你明明很討厭我,不是嗎?」

「分明是你厭惡我,如今你卻想把罪名全推到我身上!」

「我沒有啊!你每回見著我,若不是臭著一張臉,便是惡毒的對我冷嘲熱諷;分明是你討厭我,現下又說喜歡我,這……」太詭異了。

「難道你敢說你不討厭我?」

「不討厭啊,是你討厭我!」

「胡扯!倘若你不討厭我,為何你老是想去長安投靠不二?」她分明是睜眼說瞎話嘛!

「二少是我的主子啊!」

「可他把你交給我了!」主子換人了,難道她會不知道嗎?

「所以我大徹大悟,在一年前就決定不走啦!」她認命了,難道他感覺不出來嗎?

「那你現下為何要走?」他雙手環胸地瞪著她。

「那是因為……」她囁嚅了大半天。「你……突然對我好好,好得教我……」渾身不對勁。

「難道你希望我對你不好?」他不禁發噱。

這是哪門子的說法?只有她才說得出口!

「當然……」她也不知道耶。

見她答不出話,他不禁翻了翻眼。「跟我回去!」

「不要啦……」見他扣住自己的手,她隨即雙腿發軟,狼狽地蹲在地上。

「你這是怎麼著?」為何他會覺得自個兒像是個逼良為娼的老鴇子?

「我的腳……」她抱膝低吟。

「怎麼了?」他也跟著蹲下,大手不由分說地抓住她的腳。

「不是那里啦。」她連忙撥開他放肆的手。

「要不然是哪里?」不說清楚,他哪里會知道!「你倒是說啊!你這樣悶不吭聲,當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不成?」

他俯子,睞著她靠在膝上的小臉,乍見她臉頰泛紅,不由得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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