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來運轉 第6頁

他承認自己已經許久未踫,但他可不是個急色鬼,應該不會只是見著個女人,就惹出一身欲火的,是不?

但他光是嗅著她身上那股醉人的香氣,便令他極想將她擁入懷里,想擁緊她那彷若無骨的縴柔嬌軀,想要輕撫她那似玉賽雪的雪脂凝膚。

她是極艷極媚,但他也不該如此不濟……

敝了,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八字都還沒一撇,他應該要先接近她,先博得她的好感,這樣才能讓事情進行得順遂些,所以他根本沒有閑暇在這里胡思亂想!

「掌櫃……」

「你要買布嗎?」畢納珍一見他踏進鋪子里,立即站到畢來銀的身前。「這兒是我當事,我才是這兒的掌櫃,若你要買布就直接同我說,若是沒打算要買布,就請離開!」

「我……」這女人說話一定要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嗎?「我要買布。」

如果買布可以讓他接近畢來銀一點,那麼買一匹無用的布倒也不打緊,省得這聒噪的女人老是在他面前晃來晃去。

「好,請這邊走。」見他應允,畢納珍便領著他往里頭走。「我們浪濤布莊的布匹都是從江南運來的,匹匹皆是上品,客倌你若是識貨,便知曉我沒有誆人。」

這男子有問題。

方才二姐瞧見他時,居然當他不存在……這不是二姐的性子,依二姐的性子,見到這長相不俗的男人,她定會多瞧幾眼,甚至問他願不願意服侍她才是,不該不理會他。

而且這男子也挺怪的,方才听他喚了一聲掌櫃,這表示他八成是在歡喜樓見過二姐,如今是來這鋪子一探的。

他定是外鄉客,只有京城以外的男人才敢這般肆無忌憚地接近二姐,甚至還想要牽上二姐的手;只要是京里的男人,絕對不會有人笨得想要踫上二姐的身子,而他……不管他接近二姐的意圖是什麼,既然二姐不想見他,他就別奢望她會給他好臉色瞧。

「確實是上等布匹,這羅織錦確實是只有江南才有。」公孫闢元取出一匹布,微眯起眼楮端詳著。

雖說他沒做過布莊的生意,但以往為了要討女人的歡心,因而買了不少布匹,久而久之,倒也略識一二。

「哦,你倒是好眼力。」畢納珍微愕,回眸看著坐在貴妃椅上的畢來銀,見她沒反應,又道︰「既然你識貨,那麼一匹布賣你五兩銀子,你該是覺得自個兒撿到便宜了,是不?」

「五兩銀子?」她是搶錢不成?

他尋到這鋪子來,為的可不是要買布,而是要同畢來銀說幾句話,況且這匹布的價錢也未免太貴了些?

其實五兩銀子不算太多,若是以往,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但現下可不同了,他將所有家當,甚至是幾件精美的衣衫給變賣之後,剩下的銀兩已不多,若是再砸下五兩銀子,又得不到畢來銀的青睞,那他豈不是要去喝西北風,或者干脆跳河找老爹去?

不過,依他的條件,豈有可能不得她的青睞?就算真不得她的青睞,他也有辦法非要她從他不可。

況且,他佔盡了地利與人和,豈會有不成功的道理?

放眼整個京城,上至皇帝老子,下至販夫走卒都無人敢對她示愛,盡避她豢養了一大批的面首又如何?那不過是游戲罷了,她終究還是需要一個男人來好生地疼愛她、憐惜她,是不?

當然了,只要她能待他好些,別老是當他像不存在一樣,他自是不會虧待她的,盡避她的身子早已不清白……對了,她的身子早已不清白,若是迎娶這種女子為妻,這……不管了,總比餓死或是投水送死來得好吧。

若是花上五兩銀子,能讓她對他多點好感,這五兩銀子……他花了!

「你到底要不要買,倒是回答一聲啊,別一直杵在這兒,誰曉得?」畢納珍不耐煩地催促著他。

「替我包上。」公孫闢元心疼不已地自香荷里掏出五兩銀子。

倘若是以往,他光是進花樓隨隨便便打賞就多過五兩銀子,盡避是一夜擲千金,他也不為所動,但如今他卻為了五兩銀子而心疼不已。

他非要把畢來銀弄到手不可,他再也不想過這種日子了。

瞧他一眼吧,再多瞧他幾眼吧,他可是花了五兩銀子啊!

畢納珍迅速地幫他包好布匹,而坐在貴妃椅上的畢來銀自始至終都未瞧他一眼,只是逕自合上雙眼假寐。

一個女人囂張到這種地步也該適可而止了吧!

她不是yin蕩得很,她不是養了一大群面首嗎?他就不信憑他這一張臉會得不到她的青睞,可是為何她就是不願瞧他一眼?

第3章(2)

畢納珍將包好的布匹遞給他。「還要什麼?」

「嗄?」接過布匹,他依舊是一臉傻愣。

「客倌,還要買什麼布匹嗎?」畢納珍不耐地道︰「我們這兒還有上等的絲羅,還有……」

「不用了。」他連忙阻止她。

再買?

再買下去,他肯定連僅剩的幾套衣服都要拿去典當了。

「那還不快走?」

鮑孫闢元挑起眉,壓抑著一肚子的怒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不過是落魄了一點,她犯得著這般整治他嗎?

倘若不是他另有所圖,她以為他會忍受她嗎?

「銀兒姑娘,咱們後天花舫見。」臨走前,他還是決意同她打聲招呼,就算她依舊不睬他也無所謂,反正只要她听見了便成,要不他這五兩銀子豈不是等于白花了。

話落,見畢來銀依舊不為所動,公孫闢元略微失望地踏出鋪子,然就在他轉身離去的剎那,她卻睜開眼看著他頎長的身影。

「二姐,他同你有什麼過節嗎?」見他離開,畢納珍緩緩地坐到她的身旁。

「我不識得他。」畢來銀淡漠地道。

畢納珍挑高了眉,笑得有點詭異。「二姐,你這般回我的話,我就更加肯定你同他之間定是發生過什麼事了,要不然你犯不著急著想撇清關系。」

「我連他叫啥都不曉得,我們能有什麼關系?」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畢納珍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二姐,他是不是長得很像咱們府內以往的一個長工?咱們以往受盡下人欺負,遂你一見著他,便覺得厭惡,是不?」

畢來銀的身形一僵,但她隨即勾唇輕笑。「還是珍兒好眼力,居然猜得不偏不倚。」

確實是如珍兒所說的那般,她是受了那人的欺負和背叛,所以那和他有些相似的倒霉男子,教她一看便覺得厭惡;不過,他們相似的似乎不只是一張皮相,就連心底打的盤算都一樣,他們圖的不過是她的臉和家產罷了。

後天的花舫游河,她可是期待得很,她一定要乘機好好地整治他,讓他知難而退,別再到她跟前惹她心煩。

見鬼了,現下這是佛陀祭典還是天子出巡?

鮑孫闢元擠在人滿為患的歡喜樓里,驚訝于一場花舫會竟會引來如此多的人潮,難不成大伙兒都是沖著畢來銀來的?

那怎麼成?

為了要接近她,他前天已經花了五兩銀子買一匹布,然後又為了今兒個的花舫會,特地拿一套衣衫去典當了一點銀兩花用,倘若他得不到她的話,那他豈不是虧大了?

不成,他得要趕緊上花舫,最好是能坐在前幾艘,這樣才可以接近她一點,要不他為了上花舫所花的三兩銀子豈不是要白費了?

雖然他是這般打算,但天卻不從人願。

只見一群黑壓壓的人直往歡喜樓里頭的河畔而去,但他愈是要往前,就偏愈被人潮往後推,然後就像被推散的浪花一般,愈退愈遠,甚至已經快要被人給推到最後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