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悍婦 第4頁

「是嗎?」難道會是她?

「是呀,那家鋪子的對面不就是辜爺府上的古玩店,兩家的生意比較起來,那位姑娘的鋪子似乎佔了上風。」他不忘再說些小道消息︰「听說,那位女掌櫃長得可標致了,況且在這微涼的天候里還穿著夏日的薄紗襦衫,一干文人上門去,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咦?辜爺!我還沒說完哩,听說她……」

「閉嘴!」辜在淵往前走去,不忘回頭怒吼一聲。

是她了,肯定是她了,放眼天下,有幾個女人會這般放浪形骸?

混帳!居然趁著他到邊關幾天便私自離府,甚至還在他的鋪子對面開了一樣的鋪子,擺明了是在對付他!

早知道她不可能安分,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如此放肆。

這一回,他非得親手將她逮回府不可!

「我……」布莊掌櫃下禁搔了搔頭。「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啐!奔爺不知道是怎麼著,脾氣一年比一年還糟,嚇得這條街上只要是同他租輔子的掌櫃,一見著他便會自動繳出租金。

「秦姑娘,這一把琴要百兩銀子,未免太貴了吧?」

秦沃雪抬眼,唇角滿是勾人的笑。「這一把琴自然是比不上焦尾琴,但是這把琴可是用黑桐木所制,琴弦是由上等鯨須加上蠶絲捻成,而上頭的雁陣可是以西域冷玉綴上……公子,這可是江南樂府所制的琴,可是每年要上貢到宮里去的,這把琴是當年皇上賜給我爹的,賣的不算是天價,只願賣給有緣人,端看公子識不識貨了。」

她的聲調圓潤似玉,還綴著擬人心弦的笑聲,教在場的幾個文人都傻了眼。

「是上貢的琴?」

一位文人連忙將琴接過手,卻不忘偷偷地觸模她滑膩的小手,盡避只是一瞬間的踫觸,卻教他竊喜好久。

「你可以找人監定,倘若我誆人的話,拿著本鋪所開立的收據回來找我,我一賠一百賠償你的損失。」秦沃雪緩緩地收回手,置於身後,不著痕跡地左搓右搓,想將惡心的感覺擦掉。

真是下流!拿琴就拿琴,干嘛偷偷模她一把?

倘若不是她現下自個兒當老板,包準一腳將他踹飛到街上去,不對!懊拿條繩子把他綁起來拖到外頭游街,讓所有的街坊鄰居知曉他干了什麼下流事,教他往後都不能在汴京生存下去。

「何須找人監定?」另一位文人展開扇子,風度翩翩地走到她面前。「秦姑娘是官家千金,她說的肯定都是真的。」

秦沃雪努力地揚起嘴角,表現出她最大的誠意。

天!這些文人怎會恁地數她想吐?

是她最近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嗎?要不為何天天見著他們,都會教她想吐?

啐!原本是希冀這些文人會看在她這張美顏的份上多少惠顧一些,可誰知道天下最窮的,除了城外的乞兒便是這些不事生產只愛風花雪月、老表現出憂國憂民的無用文人。

早知道他們一個比一個窮,她就不該開古玩鋪子,更不該為了迎合他們而弄了些字畫和琴棋……

她該開個布莊才對,畢竟人人都需要穿衣,要不就開個小食堂,畢竟人人都得要吃嘛,是不?只是……她沒有下過廚,怎麼做得出飯菜?

這倒是一大難題,不知道有沒有什麼生意,既不會賠錢又很簡單打理,只須每天坐在鋪子里頭便可以見著大把大把銀兩往里堆?

唉!難喲,就算有也輪不到她。

誰教她什麼都不會,就只懂這些古玩琴棋……唉!再不成的話,她索性將爹書房里的書拿出來賣好了。

不過,里頭有不少難得的手抄本,賣掉了她會心疼的。

但,心疼也得這麼做,是不?

她總得想點辦法過生活哪,雖說爹留給她的家產不算少,可盡避有金山銀山,若是不知開源節流,可是會坐吃山空。

再者,她的夫君哪,哼!她可是一點都不冀望他會養她一輩子,與其要他養,她倒不如靠自己,說不準還能過得愜意些。

哼,愜意是愜意,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氣惱。

八成是因為她離開了辜府,而他卻吭都不吭一聲,彷若就算她走了,他也無所謂……嘖,他怎會變成這個樣子?

說不準他根本就沒有發現她早就不在府里了……

哦!真是氣死人了!

「秦姑娘,你怎麼了?」

身旁突地圍了一圈人,驀然回神的她,盡避青筋在額際跳動,仍舊努力地勾起唇角、揚起甜笑。

「沒、沒事。」呵呵,她怎會忘了自個兒正在鋪子里呢?

可惡,全都是他,害她現下有一肚子氣卻得同這些窮酸周旋。

唉!她也真是可憐,想當初她還被皇上喻為當代奇女子,現下竟得依靠美色為生,真是忍不住想為自個兒掉下兩顆淚珠以示哀悼。

「你的氣色不佳呢。」

「是嗎?」不是她自夸,她可是身強力壯之人,從小到大甚少染上風寒,幾乎可以說是與病痛絕緣,這樣的她怎會氣色不佳?

「唇有點泛白呢。」

「是嗎?」

哎呀,他不提倒好,一提她便覺得疼哪。

八成是方才想到激動處,不自覺地咬起下唇,才會如此地痛……痛痛痛,全是他害的,薄情郎!

「你要不要到一旁歇著?」

眾人拱著她,半強迫地推著她到一旁落座。

「這怎麼好意思呢?你們都是我的客人,你們站著我卻坐著,這豈不是顯得我很不懂禮節?」她努力地乾笑兩聲,不著痕跡地閃過數只咸豬手的踫觸,氣得想跺腳。

哎呀!是不是她為人太好,競敦這些人以為她好欺負?

這一群人愈來愈得寸進尺了!這些無恥的窮酸,該不會是沒錢上妓院,把她當成了花娘?

不要逼她,要不然逼得她關起門來不做生意,屆時就不知道難看的人到底是誰。

「你甭放在心上,咱們不會在意。」

「是嗎?」可她在意得很哪,怎麼辦?

她的手有點癢了,牙也有點癢了,倘若他們再不識相一點,她真的要大開殺戒了……就希望他們別再惹她了。

「你若是不舒服盡避說,咱們會照顧你。」

七八個人在秦沃雪身邊坐下,將她圍在中間,登時飄來一股難聞的香氣教她擰緊秀眉。

她就算沒病,八成也會被這些古怪的香氣燻出病來。

「這多不好意思哪……」別再逼她了,她已經忍到渾身打顫了,若是再苦苦相逼,她可真是要……

「這是誰的字畫,寫得這麼差也敢拿到外頭賣?」

突地,挑釁話語傳來,她先是一愣,而後撥開那群礙手礙腳的人,驚見辜在淵站在她的鋪子里。

「沃雪,你在這兒做什麼?」辜在淵沉聲問道。

方才,他遠遠地便瞧見了,然而卻不敢相信她居然放浪形骸到這種地步……她頗有文人氣息,然而她的放蕩不羈,卻只出現在文章上頭,對於男女之間的事她一向挺保守的,可她現下居然享受起眾星拱月的滋味,她是怎麼著?故意氣他,只因為他刻意冷落她?

「你的眼楮沒帶在身上嗎?難道你瞧不出來我正在做生意?」她挑釁地答道。

哼!他未免管太多了,盡避是青梅竹馬,可她的事還輪不到他置喙。

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現下才找上門來,由此可見,他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既是沒將她放在心上,若硬要當夫妻,會不會太勉強了?

她可不愛勉強他人,若是他覺得委屈,他們的婚姻根本沒必要延續下去。

「你一個姑娘家居然在外頭做生意?」他深吸一口氣,不讓怒意逸出口顯露他的在意和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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