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悍婦 第9頁

奔在淵像是惡鬼般,一聲不響地踏進秦府大廳,微飲陰驚的眸子瞪向正在吟詩作對的男女,

他們是在互訴衷情不成?

好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時,好一句心有靈犀一點通……好不熱情哪!

他惱火地往門板上一踹,發出刺耳巨響,教正坐在桌旁飲酒作樂的男女霎時回神,雙雙回眸睇著他。

「你來作啥?」她微醺地瞪著他。

哎喲!今兒個吹的到底是什麼風?不但將蕭大哥給吹來了,就連他也不小心地一並吹上門來。

「我來接你。」他沉聲道,雙眸直鎖著她的紼紅臉蛋。

她居然醉了……她在這個男人面前竟然一點防備都沒有,然而大廳里怎會連一個下人都沒有?

倘若她真是醉了,眼前這男人要對她……她豈不是插翅也難飛?

「啐!你說要來接我,那是好幾天前的事了,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直到今兒個才想起來!」她毫不客氣地啐道,揮了揮手。「回去吧!這兒便是我的家,我哪兒也不去,你請回吧!」

啐,他把她當成什麼了?

他想帶她走,就先整她一頓,發覺整不了她,所以逼不得已來向她低頭了?

別傻了!誰說他來了,她便得跟著他一道走?他把她瞧扁了,她不吃這一套,她才不跟他走。

當初執意要嫁給他是她蠢、是她笨,現下她清醒多了,想跟他老死不相往來,讓彼此都可以清靜清靜,難道這也不成?

「你忘記你已經出閣了?」他隱忍怒氣,將目光緩緩地栘向她身旁的男人。

這男人究竟是誰?他知道她向來不拘小節,然而會干出這般驚世駭俗之事,也得瞧對方是誰……她跟他肯定是舊識。

只是,是什麼樣的舊識可以讓她如此自在、快活?

「我出閣了又怎麼樣?我不都說了要休夫嗎?」他的腦袋是壞了不成?到底要她說幾遍呀?

「休夫?」蕭侯獻不解地睇向她,「沃雪,這是怎麼-回事?」

「呃……」她不禁咬了咬唇。

都怪他,害她一時口快,該說不該說的全說了……她還沒同蕭大哥提起休夫之事哩,他要是問起豈不麻煩?

「這兒有你說話的余地嗎?」見她難以啟齒的心虛模樣,辜在淵不由得微惱地暴吼。

她以為她要休夫便能休夫嗎?大宋律法是由著她一張嘴便能改變的?她還沒休夫,他還是她的丈夫,她至少要尊重他一些,是不?

當著他的面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當他死了不成!

「你居然這樣跟他說話……」莽夫!就說了他是莽夫,眼楮長得那麼大,不只是用來看銀兩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誰?」差點被他氣死!

「我管他到底是誰,現下都什麼時候了,他明知道你已經出閣,竟然還待在這里,成何體統!」他怒不可遏地吼著。

這男人都跑到他跟前,當著他的面同他的妻子調情,難不成還要他招呼他嗎?

要不要他乾脆將她送到這家伙府上?

一你在胡說什麼?他是我的義兄,他是我爹的學生,他是當今的西府知院哩!」她趕緊警告他,要他別再口無遮攔。

闢?他驀地挑起眉,滿臉嫌惡。

「狗官。」他啐了一口。

秦裕德的學生?

難不成他就是當年秦裕德口中所說的那個人!

「你在胡說什麼?」她嚇得直跳腳,立即沖過去捂住他的嘴。

西府知院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頭一句蕭大哥還能當成玩笑話,第二句話,連她都不知道蕭大哥會不會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同他計較。他真是古怪得緊,民不與官斗,這道理他會不懂嗎?

「蕭大哥,不要理他,他喝醉了。」她回眸笑得很苦澀。

「不打緊,我沒放在心上,」蕭侯獻倒不以為意,還自斟了杯酒,-口飲盡,興致盎然地睇著他們兩人,心里漸漸有了譜。

「真是對不住,我先帶他到里頭休息,你若是累了同管事說一聲便可,我已經替你備好一間上房了。」她呵呵笑著,然而捂在他嘴上的力道卻一點都沒減少。

「你不用招呼我了,畢竟……」他頓了頓,有點挑釁地睇向自他身旁走過的辜在淵。「這兒我熟得很。」

「那我就不陪你了,你早點歇息吧。」她輕笑著,然而一回頭便怒瞪著橫眉豎目的辜在淵。

這混蛋,非在這當頭找她麻煩不成嗎?

「到底是誰醉了?」

一進到秦沃雪的閨房,辜在淵便放聲怒吼,就怕前院的蕭侯獻听不見。

「你這個混蛋,我都說了他是西府知院,你還在他眼前撒野,你是活膩了下成?」

「是官又如何?現下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窩在你這兒,還同你一起把酒吟詩,他到底知不知恥?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你已經嫁作人婦,他這般腧炬,我是可以上宮府告他的!」

奔在淵火大地吼著,瞠大的眼眸彷若要噴出火焰。

「你要怎麼告他?」他是什麼時候變笨的?「他是官耶,你沒事告他作啥?再說,他是我的義兄耶!」

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嗎?告官很好玩嗎?他以為他富甲一方就可以拿金山銀山砸死一個西府知院嗎?他太天真了!

「他是官,我就告不得嗎?」他皆目欲裂地瞪著她,如小蛇般的青筋在他的額際跳動。「他是你義兄,我就得給你面子嗎?他都要讓我綠雲罩頂了,我為何要放

要他眼睜睜地瞧著他和她談笑風生?要他眼睜睜地瞧著他爬上她的床,而他還得極開心地在一旁伺候著?

「你在胡說什麼?誰讓你綠雲罩頂了?我都說了,他是……」

她話還沒說完,隨即教他狠狠地摟進懷里,嚇得她瞪大了眼,不知是要扯開他,還是抱住他……

可……總不能放任他繼續摟著她吧?

雖說讓他摟著還挺舒服的,她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感覺,可……今非昔比,現下他怎能再這般放肆地摟著她?

況且,他方才還胡亂罵人哩!

「你不是說我讓你綠雲罩頂?那你作啥摟著我?」她沒好氣地問。

可惡!摟得這麼緊,她快不能呼吸了。

「你真的偷漢子了?」他突地扣緊她的雙臂,在兩人之間隔出些許空間。

她驀地眯緊水眸,直想抬腳痛踹他幾下,梢緩突如其來的心痛。「干你屁事啊!」

混蛋!莽夫就是莽夫,說起話來毫不修飾,非要說得這麼難听,他才爽快不成?

倘若她真與蕭大哥有染也不關他的事啊!包何況她並沒有這麼做,他憑什麼凶她?

開口閉口都是偷漢子……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沒有背叛我。」他突地說道。

秦沃雪傻眼地睞著他……

現下又是怎麼著?

先是說她偷漢于,現下又說她沒有背叛他,什麼事都由著他說了算……他以為他就是王法嗎?可以由著他陰晴不定的心情宣判她的罪行?她偏是不依他!

「我有。」

「你沒有。」他說得斬釘截鐵。「依你的性子是不會這麼做的,你再怎麼豪放不羈,可女子的清白之於你還是很重要的。」

可惡,他就將她模得這麼透徹?

那怎麼成?現下的他教她猜不出心思,可他對她似乎了若指掌……

「那可不一定。」她偏要逆向操刀,就算他猜中了她的心思,她也絕不承認。「畢竟我和蕭大哥是舊識,而且他待我相當好,我會委身於他也是天經地義︰再者我也說過了,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你無權管我怎麼做!」

怎樣,氣死他了吧?

避什麼清白不清白,她現下有一肚子氣,倘若可以氣氣他,就算被誤會她也覺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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