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你是哪只眼楮瞧見我和他在私會?」現下是怎麼著?她給他幾分顏色,他倒是開起染坊了?
「若不是私會,那你們在做什麼?」他俯視著她。
「那是……」她現下不想提起甕子的事。
「是私會吧?」
他又湊近她一些,近得可以讓她感覺到他帶著酒氣的鼻息正吹拂著她。
「不是。」她氣惱地道。
不對吧!今兒個應該是她有事要問他,為何反倒是他在質問她?
「真的不是?」他瞪大眼,突地咬上她的唇,狠狠地印上齒痕,才驀然松口。一倘若下是私會,你和他為何會同時出現在那個地方?你又為什麼會窩進他的懷袒?」
秦沃雪瞪大了眼,感覺咸腥的液體滲入口中,下禁大吼著︰「是又如何?你又能怎麼著?橫豎我部說了我要休夫,你管我想要做什麼!有本事你告宮啊,他就是官,我倒要瞧瞧你能怎麼和他斗!」
氣死她了,居然咬她……很疼耶,他以往都不會這樣的!
奔在淵眯起魅眸,薄唇抿成一條線,不吭一聲,箝制她的力道未松減一分,可他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瞪著她。
秦沃雪不甘示弱地回瞪著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她的腳在疼啊,可沒力氣頂他、踢他,若他真要使壞,她豈不是……
咦?
身上的重量突地消失,她張眼睇著空無一人的閨房,再瞪向房門,不敢置信他會二話不說、轉頭便走……
這是怎麼著?對她使性子?
難道就只有他有脾氣,她便得任人侮嗎?
走!最好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對她糾纏不清,不要老是在她面前晃來晃去,也不要對她使盡下流的手段!
混蛋,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男人?
秦沃雪氣得抿緊唇,淚水在眸子里打轉。
她心里有一堆疑問等著他解答,誰知道他就這樣走了……走就走嘛!不管這些疑問到底有沒有解開,她和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了。
說什麼此情不渝,全是年少輕狂的蠢話!
第七章
奔在淵是死了不成?
她要不要到辜府去瞧一瞧?
秦沃雪倚在自個兒的鋪子門邊,睇著外頭的迷蒙細雨,街上彷若罩著一層濃霧,帶著幾分寒意。
到底有幾天沒見著他了?
打他那日拂袖而去,至今都沒見著他……嘖!她在意他作啥?他要是不來煩她,她還落得清靜哩,是不?
「哼哼!」
她冷冷地哼了幾聲,逕自往鋪子里走。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著,說來便來、說走便走,蕭大哥足這樣,他也是這樣,哼!她才不管他是怎麼著,她只是氣惱蕭大哥明明說有一段時間可以陪她,怎麼現下又突地不見了?
嘖!好歹也要同她說一聲嘛,真是的……都是任性的人。
「秦姑娘。」
突地有人喚她,她不禁抬眼眨了眨,有點難以置信地又眨了眨眼。「石公子?你們……你們現下敢上我的鋪子了?」
奔在淵那家伙不是對外放話,誰要是敢上她的鋪子便要讓對方好看的嗎?
「敢!有什麼不敢的?前陣子沒來是因為……忙了些。」
眾文人笑得有些尷尬。
「是嗎?」在她看來,倒覺得他們有幾分心虛。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他們無權又無勢,倘若不認分一點,誰知道會落得什麼下場。
明哲保身是對的,只是她有那麼一點點地瞧不起他們罷了。
「唉,這該怎麼說呢?」其中一人搔了搔頭道︰「你也知道辜少爺在汴京也算富甲一方了,倘若得罪了他,往後咱們這些文人該找誰資助?」
當然,他們絕對不是靠辜在淵吃穿,可是資助他們的大老爺統統部伯辜在淵啊!他們這些靠人家吃飯的人,自然得認分一點,別替自個兒的資助者惹麻煩,是不?
「可不是,他是你的相公啊!」
「是不是你和他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才會教他擋你財路?可話說回來,你都已經嫁進辜府了,何必自個兒開鋪子營生呢?倘若你肯,辜少爺光是在馬行街上就不知道有多少家鋪子。」
「你們在胡說什麼?他不是我相公!」她想也不想地暍道,橫眉豎目地瞪著一干人,像是怕人听不到似的大吼著︰「我跟他-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別老是把他租我說在一塊兒!」
「是嗎?」
「干人面面相顱,更加肯定這對夫妻失和了。
「你們那是什麼眼神?」當她在開玩笑不成?
不相信她嗎?不對!他們瞧她的眼神好似帶了點憐憫……這是怎麼著?她有什麼值得他人同情的嗎?
「不是……听你這麼一說,更加證實了外頭的傳言。」
「傳言?」
「外頭的人都在說……辜少爺打算再娶。」
「再娶?」
彷若一道閃電不偏不倚地打在她身上,打得她的臉都黑了一半……再娶?
他居然打算再娶妻?
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了?難道說……他打一開始就沒將她看在眼里,根本就沒將她看作他的妻子?
「秦姑娘?」有位文人輕揮著手,見她一點反應部沒有,不禁又道︰「秦姑娘,你還好吧?」
「我?」她猛然回神,呵呵大笑掩飾方才的失態。「我一點事都沒有。」
呵呵呵,她能有什麼事?
沒事、沒事,她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心像是被人挖空了,突然覺得身子輕飄飄的,覺得腳好像快要踩不到地面,像在夢里一股。他就要娶妻了……甕子里的字條,她拿出來瞧過好幾回,不過是些歪歪斜斜的丑字,可是她卻依舊相信他所寫的一字一句,可他現下就要再娶了……既是打算再娶,他當初為何要迎娶她?
他單身多年,等的人難道不是她嗎?
是她太自以為是地認為他是非她莫娶不成?可……倘若他不是為了信守對她的承諾,他何苦一直都不成親?
不對、不對,若真是沒將她放在心上,他也犯不著在蕭大哥出現後一直纏著她,是不?就算他是在搶一樣玩具,至少他對她還是有著佔有欲,是不?
再不然,難道他會是記恨那一夜所發生的事?他誤會她了,所以他打算不要她了?
她驀地瞪大眼,嘴里念念有詞。
狼心狗肺的東西!她不過是隨口說說,只不過是故意氣他、激他罷了,他真是把她的氣話給當真了?
他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他不是說了他最懂她、最明白她的性子,那他就該知道她不過是說些氣話,他同她計較什麼?
不過是受了一點氣,便打算再娶……他他他……
不對,她現下是怎麼著?他要不要娶妻關她什麼事?她不是打算要休夫了嗎?既是要休夫,她和他便一點瓜葛都沒有了,是不?‧
可不是?她這是在氣什麼?
「秦姑娘?倘若你真是在意的話……」
「誰在意!」她突地吼了一聲,一見著那些文人瞠目結舌的模樣,又扯出一抹欲蓋彌彰的微笑。「呵呵,沒事、沒事,你們方才在說什麼?」
失敗,真是失敗,她居然對自個兒的客人大吼大叫。
「倒也沒什麼,只是想要告訴你,辜少爺就在對面的鋪子里。」
她順著他們所指的方向看去,透過一層雨霧盯著一抹極為熟悉的身影。
哎呀!真的是他,而且他的身邊還有一個極眼熟的人,那是誰啊?可惡!她的眼力向來不佳,迷蒙細雨又害她看不清楚……
到底是誰?
她不禁走向門檻,眯起細長美眸,卻仍瞧不清楚,
「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
「打什麼招呼?」她輕啐了聲。
必她什麼事?他想要在哪兒便在哪兒,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他身邊帶著什麼人也不關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