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桶悍婦 第12頁

"喳呼個什麼?成何體統?"她輕斥道。

雲馭穹停在她前頭,沒好氣地回眼睇著她,再瞪向已跑到跟前的小廝,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果真不是他的錯覺,府內的下人好像全都被她收買了,居然一有事就找她而不找他,各種古怪現象在在顯示府內似乎在迎娶她之後發生了一些變化,只有他像是個傻子一般被蒙在鼓里。

說不準,前陣子他老覺得有人跟在他身後,真的是她派府里的人跟蹤的,要不,為何她老是知道他上哪兒了?

唯一最有可能出賣他的,不就是府里的下人了?

真是太可恨了,虧他待他們那麼好,他們居然是這樣待他的,真是教人心寒啊!

"夫人,外頭有個叫作水仙的姑娘要找少爺。"小廝向前通報。

"水仙?"舒瑟臻驀地瞪大眼。

前些天,她請春秋閣的嬤嬤替她追查,嬤嬤說閣里有位花娘叫水仙,然而卻已經贖身了,遂她一直追查不到下落,想不到今天竟然自動送上門來。

"她來做什麼?"她問道,凌厲的眸子瞪向前頭仿若沒事人的雲馭穹。

"她說……"小廝瞧了一眼雲馭穹,欲言又止。

雲馭穹好笑地瞪著他,嘖!這當頭倒是想起他這主子啦。

他都快要以為這里是舒府而不是雲府了,主子老早就換人了呢。

不過,水仙是誰啊?這名字他似乎在哪兒听過,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可既然是找他的,他肯定認識,只要讓他見到人,他應該就會想起來。

"快說!"舒瑟臻惱火地斥道。

"水仙姑娘說……她肚子里有少爺的骨肉……"小廝的聲音愈來愈小,小到教人快要听不清楚。

"什麼?"舒瑟臻大喊了聲。

她驀然回頭瞪著一頭霧水的雲馭穹,粉拳緊緊握住,不敢相信他居然放蕩到這種地步,居然在外頭添了個私生子,簡直是要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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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上頭氣氛十分詭譎,舒瑟臻眯起瀲灩的水眸直瞪著坐在廳堂下頭長得一臉狐媚的女子。

名喚水仙的姑娘顫巍巍地坐在廳堂下頭,一雙勾魂的大眼轉啊轉的。

"你就是水仙?"雲馭穹搶在舒瑟臻前開口。

怎麼他沒什麼印象?

長得是挺標致、挺狐媚的,但瞧她的裝扮,若說她是花娘倒也不怎麼像……和他身旁的婆娘相比,她倒顯得清麗多了。

"奴家就是水仙。"她輕聲道,微微抬眼瞅他,眸底滿是委屈。"雲少,你不記得奴家了?"

"你……"他偏著頭想得很努力。

"奴家以往在春秋閣多讓雲少照顧,雲少都不記得了……"水仙哀戚地斂下眼,仿若悲傷得緊。

"是嗎?"春秋閣里的姑娘沒上千也有幾百個,要他怎麼何能記得住每一個?

"雲少,你真的把奴家給忘了……"她拿起手絹輕拭著淚。

"呃……"哎呀,怎麼這樣就哭了?他忙走下廳堂,輕柔地將她牽起。"別掉淚了,我不過是一時忘了,犯得著掉淚來著?"

他的記性向來不佳,慣了不就得了,給他一點時間想想就好了。

"可是……我肚子里已經有雲少的孩子了。"她哭得梨花帶淚,整個人全都趴在他身上。"雲少,你都不記得我了,而我又離開了春秋閣,往後我該何去何從?不如讓我去死吧!"

"哎呀、哎呀……"見她稍稍掙扎了下,他一把將她圈入懷里。"已經是有身孕的人了,別這麼沖動嘛。"

可他何時讓人有了身孕,為何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就算在春秋閣待到天亮,也從不讓任何花娘服侍他過,他究竟要怎麼讓她有身孕?

她肚子里的娃兒絕對不會是他的,八成是想要借此混入雲府,想當他的妾吧!畢竟這已經不是頭一遭了,他先前也已經遇過數回,見怪不怪了,只是以往都有娘替他擋在前頭,現下……

"你確定你肚子里的娃兒是我家相公的?"沉默許久的舒瑟臻緩步走到兩人之間,冷眼睇著淚如雨下的她。

"你怎麼這麼說?"雲馭穹略微不悅地睞著她。

這事,大伙兒都心知肚明,但有必要說得這麼清楚嗎?這不是太傷人了嗎?

"可不是嗎?"她冷哼一聲,冷眼打量著水仙。"她是個花娘,在春秋閣時,光是一日就不知道要接多少客人,天曉得她肚子里的娃兒到底是誰的?"

水仙……她就是他在洞房花燭夜時所喊的女人?

哼!他倒還在她面前裝蒜,仿若他根本就不曉得她是誰,這是他的計謀吧?盡避出不了府,倒也能用這法子將他在外頭的女人給帶進府里,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居然敢這般造次!

別以為他耍這種詭計,她便會順了他的意。

眼前這個女人,她絕對不會留,絕對不會讓她留在雲府內!

"你嘴巴就不能放干淨些?"雲馭穹不悅地惱道。

虧她還是個大家閨秀,說起話來卻是這般不得體;盡避他不記得水仙是誰、盡避她是個花娘,然又怎麼著?只不過是出身較低罷了,她倒還比她懂得怎麼伺候他。

相較之下,他倒還比較喜愛水仙一些。

盡避,他和她好似頭一次見面……

"我說錯了嗎?"舒瑟臻怒眼瞪著他,"你能同我證明她肚子里的娃兒真是你的嗎?你連她到底是誰都不記得,怎麼能夠跟我肯定?"

"可不是?方才你見著她時,你根本就不認得她,而今她隨便說她肚里的娃兒是你的,你便隨隨便便地相信,你要糊涂,也該有個限度。"就算是個娃兒也知道這道理的,是不?

他再怎麼喜歡這個女人,也該有個限度,是不?

這個女人,明眼人一瞧,便知道她不單純、便知道她心術不正,趕她出去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笨得替她說話?

怎麼,他現下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了不成?

"她都說了是我的,難不成她會拿一個姑娘家的清白開玩笑嗎?"雲馭穹執拗地道。

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然而他就是偏不如她的意,如何?

誰也看得出這個女子不過是為了進雲府,才隨意編了個說法,說不準她肚子里頭什麼餡兒都沒有……他心里有數,只不過偏是故意要留下她,好氣死她。他要讓她知曉,他是她的相公,這個家真正的主子,要她別搞錯自己的身份。

"她哪里來的清白?"舒瑟臻沒好氣地吼道。

身子不干不淨、來歷不干不淨,就連肚子里頭的娃兒都不干不淨,還有什麼清白可言?

"你!"雲馭穹微惱地瞪著她,突地發覺懷里的女子戰栗了下,仿若正在低泣,他不禁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肩,又抬眼瞪著她。"虧你還讀過聖賢書,一張嘴伶俐得傷了人也不知道,這種事犯得著在當事人面前說嗎?多傷人啊。"

"我的嘴只會傷了該傷的人。"舒瑟臻直瞪著他懷中的女子,瞪著她的雙手環住他的頸項,而他的大手則擱在她的肩上和背上,好像是多麼不舍她受到極大的傷害……

到底是誰受到傷害來著?

身為他妻子的她,至今可還不曾教他這般憐愛地疼惜過,而一個他記不得的女子,如此輕而易舉地便可以得到他的憐惜,到底是誰傷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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