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囚愛 第3頁

薛金荷一听,連忙自懷中找出幾個早已經涼了的包子和干糧,遞到他的手中。

臂仁偟見了!不禁有點猶豫地將那看起來不算太干淨,又不是太可口的包子湊到嘴邊,吞咽著口水;又見到她正以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他只得陪著笑,將那有點硬的包子塞入口中。

天,這包子到底是在哪里買的?這味道……「這包子,是山上道觀的師姐給我的,我放了兩天舍不得吃。」薛金荷以為他吃得挺合意的,開心地解釋道。

臂仁偟一听,咀嚼的嘴自是慢慢地停了下來。

兩天?!

他眯起眼望著手中的包子,再望向看似心無城府的薛金荷,霎時有些疑惑,她該不會是蓄意在耍他吧?但瞧她的眼,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據他所知,道觀的膳食有些是文人雅士上山賞景時一並帶的,而此時他握在手中的包子,有可能也是那些人貢上道觀的,道觀收到這些包子都已經不知道過了幾天了,再給她……天,這東西該是壞了吧?

不是他吃慣了珍肴饈餐養刁了嘴,而是這東西分明是餿了,他怎麼還吃得下?

他抬眼注視著她,看到她竟是一身的粗衣劣服,頓時他才驚覺她是如此狼狽,連一頭如雲的秀發亦只是簡單地綁成兩只麻花辮。

「公子,怎麼了?」

薛金荷瞧他神色有異,也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再蹙眉仔細地品嘗著,卻不覺得哪里有誤。

「你不覺得這味有異?」觀仁偟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看著她一口一口地將那包子吞下月復,仿佛那包子是多麼美味似的。

「這包子不過是用來裹月復,什麼味又有何妨?」她也知道這些包子已經走味,但畢竟是別人的好意,而且還可以裹月復,所以何必計較那麼多呢?「是酸了一點,不過還不差啊!」

「你……」觀仁偟听到她這麼說,簡直快要昏厥。

打一出生,他可沒吃過這種入不了口的包子,鑒于救命恩人在前,他倒也不敢表現得過于明顯,瞧她一口一口地咽下,他忍不住伸手將她手中的包子打落,不願她再食用那已餿掉的包子。

「公子?」

她微愕地注視著他,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臂仁偟睨著她,看了看這破爛得不能再破爛的茅舍,不由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給你一些銀兩,讓你下山去買一些吃的,順道到我的府邸通知一聲,要他們差小廝接我下山。」

他受不了了,他不能再待在這里,盡避要她獨自下山是有點危險,但依她這容貌,他相信沒有任何宵小會刁難她的,是不?

薛金荷睨了他一眼,隨即羞赧地起身,沒有接過他的銀兩,只是問了他的府邸位于何處,便靜靜地下山去了。

那淡漠的神情,沒來由地牽動觀仁偟的心,令他有股難以言喻的心痛,但他又隨即甩了甩頭,否認這莫名的感觸。

避不了這麼多了,他要立即下山,他不想再待在這種地方!

第二章

一年後。

他是被下符咒了嗎?還是同鳳凰山的地靈不合?

臂仁偟瞪大了雙眼,望著自個兒狼狽的處境,有股沖動想要指天罵地、鬼哭神號一番。

懊死!他已經有多久不會上鳳凰山?為什麼在闊別一年之後,路經此地——只是路經此地,又不是上山打獵惹怒了山神,竟又讓他再次跌落山谷?

然而更可怕的是……他的腿居然又受傷了。

真是見鬼了,他在戰場上撕殺數回,亦不曾受過什麼傷,為什麼只是跌下山谷,他的腿又傷了?

無妨,上頭有他的親信,待會兒要是他們發覺他不見了,定會巡山才是,現下他只消靜下心,等著他們呼喊再回應便成。

想著,他便坐了下來,靜心等候著。然而不消一會兒,他便听到了窸窣的腳步聲,令他不由得豎起雙耳聆听。

听那聲音仿佛是由身後傳來,他不禁轉頭看向聲音來源,突見一張算不上姿麗,談不上素淨,也構不上平凡的丑顏。那張臉,他似乎曾在哪里見過,但是他何時會認識一個如此奇貌不揚的女人了?

「公子?」

薛金荷微愕的驚喊,她瞪大了細長的眼,略厚的唇微辭,有點難以置信在一年之後,自己竟還會再遇見他,而且這情景跟一年前的情況,瞧起來過分相似得令她心驚。

只差在目前天色未晚,她也可以更清楚地看見他俊俏的面容,令她不禁又羞紅了臉。

他那濃如蘸墨般放肆的眉正挑起,而魔魅的黑沉眸子嵌在線條深徹的面容上頭,更顯得他的氣宇不凡,夭矯不群,令她更難以正視他勾魂的俊逸,不由得自慚形穢地轉過身去,想要趕緊離開。

「喂,姑娘,我是不是見過你?」見她打算離開,觀仁偟趕緊喊住她。

唉,這感覺好熟悉,仿佛他在以前也曾經做過這件事似的。這個女人、這身裝扮,實在是讓他熟悉得緊。

「公子還記得奴家?」

薛金荷有點受寵若驚地回眸睹著他,卻不敢再移動步伐來到他的身邊,怕是自個兒的丑陋遮掩了他的俊。而且,她還記得他在一年多前……雖無羞辱,但那感覺卻與羞辱相去不遠了。

她知道他是無心之過,可那舉手投足之間的無心最是傷人。

「你……」又瞧她一回,他不禁努力地回想著,直到……「你是一年多前救了我的姑娘?」

天,他怎會把她給忘了?

那時候他明明告訴自己在回府之後,要回禮給她、要報恩的,怎地一晃眼便過了一年,什麼禮呀恩的,他全都忘了。

倘若不是現下又踫頭了,只怕他這一輩子都不會想起她。

「公子,你又受傷了嗎?」驚喜他的記憶,令她又多瞅了他兩眼,卻見著他的腳似乎……「是啊,我又從山崖上掉下來了。」

說來也是邪門,才十余丈的高度,以他的身手居然也能摔傷腿,不知是他的武藝退步了,還是他命中注定便是要走上這兩遭,偏要遇上她。

「要不要緊?」薛金荷有點心急地走近他。

怎麼會這樣?怎麼她每次見著他,他總是受著傷?

「是有點傷到,但不打緊。」觀仁偟尷尬地淺笑著,對她有著說不出的愧疚。「對了,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說來也真巧,他長這麼大就摔下山崖這麼兩次,而兩次偏都遇見了她。是緣嗎?和她嗎?這真是令人有點匪夷所思。

「奴家是踫巧經過的。」她有點猶豫的說。

可事實上她才不是如此哩,自從一年前與他初遇之後,每當心煩的時候,她總是會到這個地方來,回想著當初相遇時的情景,只是那麼一點點的憧憬和令人臉紅心跳的奢望,便能夠令她開心許久。

「這麼巧?」真是太巧了。

「要不要奴家先帶公子回茅舍休憩一下?」她輕聲問道,還記得他對那間茅舍的鄙視。

「姑娘別費心了,我的親信就在附近,我在這兒等著,相信他們一會兒便會找到我。」他淺笑著,回想起那一間破爛的茅舍,不禁又問︰「姑娘還住在那間茅舍里嗎?」

那間茅舍看起來仿若風來便會倒,雨來便會垮,真的能住人嗎?

「嗯,已經住了十多年,習慣了。」知曉他話中的意思,她不禁有點難堪。

「依我看——」

臂仁偟才打算說要替她修整一下房舍,然話未出口,便听到一旁傳來的腳步聲,夾雜著幾聲不入耳的碎罵聲。

「嘖,這薛金荷又跑哪兒去了,每次要她幫忙做點事,總是一會兒便不見人影,真不知道她頂著那一張嚇人的臉,還能夠跑到哪里風騷去。」那聲音的主人緩緩地出現在樹叢後,接著另一人也現身,皆露出尖酸刻薄的臉,看她們的裝扮像是貞儀道觀的道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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