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囚愛 第12頁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他說出這種謊言?但是盡避是謊言,仍是十分受用,畢竟她一張粉女敕的薄臉上早已是一片紅艷,嬌羞的垂下螓首,不敢讓他瞧見她的悸動。

「走吧,倘若你已原諒了我,便和我一同出去走走,否則天天都窩在這兒,沒病都窩出病來了。」他說這句話倒是認真的,畢竟觀府就這麼大,她的範圍也只能在北苑,其余的東苑和西苑,皆是不適合她前往之地,帶她出去走走的話,倒也無不妥。

「但是外頭冷了,我不想出去。」她努力保持著淡漠的口吻。

唉,明知道這是他的花言巧語,怎地她的心還是一樣受牽引?明知道是謊言,她卻也可以為這得來不易的謊言欣喜,至少他沒再擺張臉色給她瞧,他的口中不再說出傷人的字句。

她已經決定要離開了,不管他再說什麼,這里都不適合她。這里太大了,人心太雜了,而他太無情了,逼得她不得不離開。

她不願意再讓他傷害她,讓她最愛的他來欺凌她;愛他是一回事,但是愛他並不代表她可以接受他無心或有心的傷害,她一樣可以躲回鳳凰山,像以往那般,偷偷的念著他便成。

「不然,我陪你一塊兒用膳。」

瞧她縴弱的身子像是又瘦了幾分,他索性順了她的意,待在這房子里頭,只要能陪她便成。

他往外吼了一聲,婢女連忙跑到房內,接了命令,忙不迭地又往膳房狂奔而去。

他就是要膩在她的身邊!要她情不自禁的愛上他,讓她死心塌地的陪在他的身邊,別再想著尋朝敦;為此,他可以暫時忍氣吞聲。

然而薛金荷卻是盛情難卻地瞅著他,想不通他到底想做什麼?她原本是想要利用機會離開的,橫豎這觀府里的人也不會在乎她去哪兒,應是不會擋她的去路,但是他卻——怎麼著?她來這兒好一段時間,已由秋入冬了,他卻打算陪她用膳?這可是第一次,他到底是怎麼著?

第七章

「今天我要入宮辦一些事,你就在這東廂待著,知曉嗎?」

臂仁偟留下這句話和一個溫暖的擁抱,隨即便離開了東廂,伴著寒冷、強勁的北風,離開了觀府。

薛金荷不語,只是有些無福消受,慌亂無措。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寒凝的氣息,是屬于寒冬的,眼看著由秋入冬到現下,她在觀府里也待了好一段時間了,每一次想走,他總是會不經意地出現在她的面前,總是那麼巧合的攔住她的去路,讓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往後退,直到她再次縮進東廂里頭。

她不敢讓他知道她打算離開的念頭,是怕失了眼前不可多得的幸福,但是這心念來來去去,反而更令她靜不下心,原本打定好的主意,潰散得不成形。

她本以為他只是短暫的殷勤,孰知這日子一天天的過,她居然在每一天的不安中開始習慣了他的擁抱,然而她仍是不懂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他到底在圖她什麼?

她沒有姿色、識字不多、不懂風雅,對這樣一位乏味的女人,他到底在挽留她什麼?

是因為她曾經救過他,讓他如此心甘情願的付出嗎?可這之間仿佛又不是如此的單純。

像是蓄意挑誘她似的,他像個鬼魅般在她的身旁膩著,口中說著甜膩而令人神往的蜜語,眼中吐露著深情又教人羞澀的愛意。他是在戲弄她嗎?他怎能用這種傷人的方式挽留她?

這樣會令她抽不開身的,盡避她心里明白這一切全都是她自欺欺人的假象,全都是他逢場作戲的虛偽,然而她仍是不由自主地為他傾心。他的溫柔令她心悸,他的體貼教她無措,他的笑臉教她折服,他的笑語教她無言以對,所有的一切都教她心碎。

他像是教人逃避不已的鬼魅,不斷地糾纏著她想要逃避的心,一步步地誘使著她走入他設好的陷阱里,她被狠狠地攫了魂、剖了心,想逃也逃不了,即使逃了,剩下的不過是這副破敗的軀體。

失了魂、遺了魄,她剩下的還有什麼?

唉!再不走的話,真的是走不了了,她會被他的柔情豢養得貪得無厭。

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薛金荷起身拉開柔被,才剛下床榻,便見一名婢女打著洗臉水進來。

「大少夫人。」婢女必恭必敬地喊了聲,擰了溫熱的布巾便打算替她擦拭手腳。

薛金荷連忙搖手揚笑道︰「不用了,我自個兒來吧!」

「大少夫人,這是大少爺交代的,你就別為難奴婢了。」有著一張素淨瓜子臉的婢女不禁擰皺了柳眉,滿臉的不悅!真不知道大少爺圖她什麼?一點姿色都沒有,更比不上她,但大少爺偏是將就了她,舍棄了自己。

「那好吧。」她勉為其難地道。

薛金荷溫順地讓她擦了臉,擦了手腳,婢女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過了一會兒,又有另外一個婢女為她送進了膳食,之後又靜悄悄地離去,滿室的空寂只剩下她的呼吸聲。

「唉——」

大富人家都是如此嗎?她總是無法接受這種詭譎的處世方式,這里的規矩太多,多到綁得她寸步難移︰這樣的人心太叵測,驚得她舉步維艱。

她知道這里一點都不適合她,每一個奴婢的視線都在傳達這樣的意念;她早就該離開了,然而卻為了他,令她猶豫不決。

拿起玉雕的箸子,她隨意地翻了翻菜肴,毫無食欲地又擱下了箸子。

這里的膳食是她以往全都不曾見過,甚至是奢想過的,但是沒有他為伴,饒是山珍海味,她也入不了口。

真是糟了,她果真是被他給養刁了胃口。

薛金荷起身,面有難色地直往外頭走去,走過穿廊、池子還有北苑的凋敝園子,不知不覺地往西苑去。

***

薛金荷茫茫然地望著空無一人的西苑,心里卻不斷地思忖著這里——怪了,她曾听觀仁偟提起,西苑是他親弟弟的住所,但她未曾來過西苑,所以沒料到西苑里居然不見半個人影。倘若她真要離開觀府的話,想必往這里來,再通往小側門便可以順利離開了。

「你是誰?」

一聲暴吼,驚回了她縹緲的神智。

薛金荷連忙轉身睇著來人,卻見著一張滿臉怒氣的俊臉,那五官與觀仁偟極相似,卻又比觀仁偟少了一分柔軟的儒雅,而多了一抹森嚴的霸戾。

「我——」她慌了,舌頭像是打結了一般。

糟了,難道他是觀仁偲?她沒有打聲招呼便走進了西苑,這……「我不是說過了,所有人都不準進入西苑的嗎?」他暴喝了聲,全身像是燃燒著狂焰,手一抬,便自涼亭里頭丟出一只玉瓷杯,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腳邊,震懾得她說不出話來。

「真是對不住,是我誤闖了這里。」她急急忙忙地道,卻移不動雙腳。

「知道了還不快滾?」

他懾人的怒吼聲夾帶著瓷杯破碎的聲音,嚇得薛金荷白了一張不起眼的小臉,卻仍是移不開腳。

「我……」

她的心跳得急促,雙手雙腳無力,縴體顫若落葉,她真的想走,可又偏偏走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睇著他凌厲的眸子不斷地射出教人驚駭的光芒。

「你是听不懂我的話嗎?」觀仁偲冷驚地眯緊了眼眸,突地起身,宛如一陣激起的風,瞬間來到她的面前,一手勾起她尖細的下巴,突道︰「你是誰?你不是觀府的婢女。」

「我是……」能說嗎?要說嗎?倘若她說她是觀仁偟的妾,他會相信嗎?「我是仁偟的妾。」她終究還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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