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囚愛 第17頁

「東西?」

臂仁偟一夜未眠,眯起幽詭的眸子盯著她不斷打顫的縴弱身子,困著她竟在這個時節穿著秋衣,心中不禁又是一陣惱怒,氣惱她居然不懂得照顧自己!而當他的目光緩緩地移到放在案上的錦盒時,臉色則愀變為鐵青。

這不是他送給她的首飾盒嗎?

他走上前,打開錦盒,里頭琳瑯滿目的首飾仍平躺在里面,就連他親手為她插上的金步搖亦在里頭;他抬眼瞪視著她一臉樸素和隨意扎綁的秀發,心魂震裂。

這算什麼?她是打算把他送給她的東西全還給他,從此以後不復心系了,是不?

她以為只要把東西還給他之後,兩人之間便可以回到原本無波的心緒了嗎?

「我要走了,我想……」

他的臉色驟變,仿似鬼魅懾魂,令她驚慌無措地腴著他,就連話語也說不完全。

「你要走?」

臂仁偟緊抿著唇,突地笑了出口,原是斷斷續續,而後則是放聲大笑;搖頭失笑著,笑得張狂、笑得淒厲、笑得悲楚、笑得碎魂挫魄,然而這一份錐楚只有他自個兒明白,只有他明白自己是為何而笑。

「公子?」

薛金荷驚慌地向前一步,不懂他為何笑得如此狂獗,卻冷不防的被他擒住了手,驚得她顫如落葉。

第十章

「你一定要走?」

臂仁偟突地止住笑,怒目瞪視著薛金荷慌亂如兔的神色,心底又微微地掠過一絲痛楚,然,他隨即拋開那懾魂的錐楚。

她要走了,她真的要走了,難道就為了朝敦,她便非走不可嗎?他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朝敦的?她為何非要他而棄他?

「我能不走嗎?」她聲淚俱下地喃著,閃躲著他濃烈醉人的酒氣。

他想要挽留她,希望她留下嗎?倘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可以告訴她的,是不?但她想,不會的,他不會開口留她下來的,畢竟她只是個過客,仿若是過渡的野雁,時候一到,她終究得要回到屬于自個兒的地方。

臂仁偟瞅著她好半晌,始終不吭一聲,直到遠方天際綻出一絲曙光,他才恨然松手,怒斥道︰「要走就快走吧,別再讓我見到你,千萬別再讓我見到你!」

他聲嘶力竭地吼著,長腿一踹,一旁的紅木椅應聲而裂,揚起的木屑橫飛,卻仍遏抑不了他燒燙的怒火。

他要這個女人做啥?她根本是個鄉野村姑,她哪里懂得婦道,哪里識得三從四德?

好,既然她不懂,既然她不願待在他的身旁,便隨她了,不管她要到哪里去都與他無干!

「公子。」

她驚愕地望著他的暴怒,不懂他為何又發火,難不成是因為她無措、是因為他又見著了她,他原來是這麼不願意見到她?早知道如此,她方才放下東西便得快點走,而不該多作停留。

「滾!」觀仁偟暴喝出聲,宛若山動地搖,握拳一擊,一旁的幾架化為飛屑。

這些時日來的相處竟只換來她一聲公子的呼喚呵,她可真是太懂得如何傷一個男人的心,是不?打從一開始,她便不願喚他的名,是因為她這一張櫻口只願喚朝敦嗎?

被了,留她只會令他更加生恨,倒不如讓她走,免得他錯手殺了她;橫豎這天底下想接近他的女人可比過江之鯽,他不需要獨留一個她。

「公子,你的手受傷了!」

她走過去,想要握住他淌著血的手,卻被他無情的撥開。

「與你何干?你不是要走了嗎?我的手傷又與你何干?」他笑著,妖詭而懾人。「你現下靠近我,是希望我留你下來嗎?」

「不是。」

「你帶著錦盒到我的房里,就是為了要由我開口,留你下來,是不?」他撕天滅地般地暴喝著。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或許心底真是有點想望,或許她真是私心的以為他會留她,但是她不是個寡廉鮮恥之人,她不會死纏在他的身邊,盡避她確實想留在他的身邊。

「你走吧,我不會留你的。」他湊近她,揚起的邪笑令她寒毛直豎。「你以為憑你這一張臉,便能夠留在我的身邊?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他倏地將她推開,讓她跌坐在地,任由殘斷的木屑擦傷了她的手腳,也容不得她再反駁,瞬地拿起放在案上的錦盒,摔在她的身旁,琳瑯滿目的首飾碎落一地,皆不成形。

「滾!我不想再見到你,這些東西是本公子贈予你的,你既然不要,我也不要,既然是沒人要的東西,還留著做什麼?」他意有所指的吼道,仿若心與肝脾都糾結在一塊,疼痛莫名。

薛金荷垂下眼瞪視著碎落的首飾,淚水一串串地滴落在手上的傷口,暈化出一片觸目的血腥;她呆愣了半晌,突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跑去,足不停留地直往外跑……

***

薛金荷離開觀府之後,觀仁偟徹底地破壞了東廂,將東廂屬于她的氣味全打散,將屬于她的身影毀棄,徹底地將她趕出他的生命。

他受夠了,他真的受夠了!不過是個女人,不過是一個壓根兒不起眼的女人,她憑什麼左右他的思緒,操控他的情緒?

「仁偟?」

「滾,全部都給我滾出去,我什麼人都不見。」他頭也不回地砸碎房里的所有擺設,壓根兒不管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仁偟,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瘋了不成?」尋朝敦連忙自他的身後將他抱緊,強將他拖出東廂。

臂仁偟突地轉過身怒瞪著他。「你……」

怎麼,他現下是來同他耀武揚威的不成?

他不由分說地掙月兌他,雙手運足了勁,隨即對他展開攻擊,掌風凌厲,毫不留情,打得尋朝敦一頭霧水。

「你在搞什麼?要找我練武也不是這麼開頭的,是不?」

尋朝敦左閃右躲,沒有與他正面對拳,卻不敢輕忽!畢竟好友全身燃著毫不掩飾的殺氣,倘若他不經意的話,說不準真會成了他掌下的冤魂。

「我要殺了你。」

臂仁偟怒喝出聲,霎時飛沙走石,掌風似劍地刮向尋朝敦的心窩,招招奪命地襲向他的罩門。

「你為什麼要殺我?」他愣了一會兒,見觀仁偟不留情的掌勁再次擊來,他提氣往上縱飛,然他一閃,觀仁偟又猶如靈蛇般地竄到他的身邊,摔不及防地被他擊了一掌,跌落在地。

尋朝敦痛苦地吐了一口血,難以置信的瞪視著他,不由得也動了怒,隨即爬起身,重新運氣與他短兵相接。

「觀仁偟,你到底是怎麼著?見我來便擺出這麼大的排頭?」尋朝敦怒不可遏地與他較量,雙掌踫撞之間,撞出了雷霆般地掣雷,東廂外的水池甚至揚上了數丈的波瀾。

簡直是莫名其妙,他今日是有些事找他,想不到他居然不由分說地對他動武,簡直是氣煞他了。

「你不是來同我炫耀你總算把荷兒自我身邊帶走了嗎?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我告訴你,她是我不要的女人,倘若你要的話,就送給你!」觀仁偟怒不可遏地吼著,怒紅的雙眼里有著肅殺之氣。

「你到底在說什麼?」尋朝敦仿佛懂了他的意思,逐漸收掌,不再繼續無謂的打斗。「我根本不知道金荷到哪里去了,你現下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還想要狡辯?」

臂仁偟仍是不留情地攻向他,手中的氣勁仍不含糊。

他知道自己是在遷怒,畢竟他知道朝敦是絕無可能勾搭上荷兒,但是荷兒卻求他帶她走,這令他感到痛苦極了,倘若不找個方式發泄的話,他怕胸口上那股郁悶之氣會將他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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