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死從子 第8頁

「咦?」

怎麼可以這樣?她這麼擔心他,他卻拿這些老教條來堵她的嘴,那可是她以往的辭令耶。

戒覺到底是上哪兒去了?

必羽翩像是無頭蒼蠅般地在王府里東奔西跑,可府里有數地方是她所不能進人的,因此她只好像個傻子,站在廳外等著,連午膳也不用了。

「這王爺該不會真把戒覺給吃了吧?」

她找了一整個上午都找不到人,他到底是把他給藏到哪里去了?倘若是在府里的話,他們都是要用膳的吧,不可能到現在還沒瞧見人。

「誰準你站在這外頭的?」

鐵戰野似鬼魅般的聲音突地響起,嚇得她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她忙不迭地睞去,就見關戒黨推著不良于行的鐵勒王爺,出現在她的身旁。

「奴婢替王爺送午膳來。」她淡淡地說,雙眼直睇著關戒覺,仔細地審視著他的身軀和神態。

「既然已經送來了,還不退下?」鐵戰野冷睇她一眼,隨即又命令︰「戒覺,推我入廳里。」

這女人也未免太過大膽了,仿若忘了她昨天的放肆,忘了他若是要治她的罪,可是輕而易舉的。他找關戒覺來也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她便著急地站在廳外,未免太不把他這王爺放在眼里了吧?

「王爺,奴婢可否同戒覺說兩句話?」她努力地擺出可憐之態。

可憐她吧,她現下只不過是個心憐孩兒的娘罷了,她只是想問問他,他是不是一切安好。

餅了半晌,鐵戰野依舊無動于衷,關戒覺不由得屈身詢問他。

「王爺?」

「先把本王推到里頭。」

鐵戰野揚起一抹惡意的笑,直盯著一臉憂心忡忡的關羽翩。

她擔憂關戒覺?她是怕他會把他給吃了不成?既然她是在擔憂的話,那就再多擔心一會兒吧。

「是。」關戒黨連忙回答,他朝關羽翩搖了搖頭,隨即便推著鐵戰野進到廳里。

這樣就想打發她關羽翩?休想!她都已經找了一整個上午,好不容易找著戒覺了,怎能不找他把話給問清楚?

必羽翩不管鐵戰野到底允還是不允,她沖進里頭一把就將關戒覺往外拖。

「我問你,他有沒有對你怎樣?」尚未到門邊,她便小心地附在關戒覺的耳邊輕聲問道。

她知道這下子又得再挨王爺一頓罵了,可要罵也成,等她把話問完,再罵也不遲。

「他有沒有對你上下其手?」

「你在說什麼啊?王爺為什麼要對我上下其手?」關戒覺連忙扯開她搭在他肩上的手。「你到底是在做什麼?難道你不怕王爺又怪罪下來?你還要我再替你擔罪嗎?」

「我」

難道這王爺什麼都沒做?難道是她想歪了?要不然她的戒覺長得說有多俊秀就有多俊秀,他怎麼可能不心動?除非他根本不好男色!

必羽翩偷偷地覷了鐵戰野一眼,發覺他那雙深沉的眼眸正在刺刺地看著她,教她的心猛然一震,她趕緊移開視線,不讓他發覺她在偷覷他。

「你快點出去,要是惹惱王爺的話,那可就糟糕了。」關戒覺狠下心把她往廳外推,硬是讓她退出去。

「可是我話……」還沒問完哪。

「讓她進來。」鐵戰野的聲晉再起,是不容拂逆的命令。

聞言,關羽翩與關戒覺同時看著他,他們猶豫了下,生怕鐵戰野是不是又想出什麼法子要欺負他們了。

「還不進來?」鐵戰野低斥一聲。

怎麼?難不成他是會吃人嗎?這一對母子可真是同一個鼻孔出氣,仿若他嘴里真長了獠牙,避之唯恐不及。

「是。」

必戒覺連忙應答,他發汗的手緊緊地將關羽翩的手握住庫著她踏人偏廳,猶如進人猛獸之洞穴般地步步為營。

必羽翩有些意外地抬眼睞著關戒覺。

唷,他想保護她嗎?

呵呵,他雖然嘴巴不說,甚至老愛同她抬扛,但他終究還是尊敬她的,定是將她當娘看待的。嗚嗚,戒覺待她這麼好,她一定要赤忱相對。

「今天的午膳是你掌廚的?」鐵戰野的表情冷淡,卻沒放過關戒覺不合情理地緊握關羽翩的柔荑。

盡避她是後娘,他也不應有此種舉動吧?這動作應該是對自個兒心儀的人才會有的,而他……難不成是對自個兒的後娘動情了?這兩人之間似乎有種極為微妙的情愫存在。

「是,是奴婢掌廚的,不知合不合王爺的口味?」她欠了欠身,極力表現出自己的卑微。

唉,都是自找的,要不然她今兒個也不會陷人這種處境,搞得自個兒非但抽不了身,連戒覺也被她拖下水。

「難吃。」鐵戰野睇著一桌子看似極為美味的佳肴。

「嗄?」她一愣。「王爺尚未用膳,豈知……」

「本王向來不食用這下等菜肴,全給本王撤下,要另一個廚子再開灶。」鐵戰野冷聲說道。

她果真是從未見過世面的井底之蛙,居然拿這粗糙食物便想要填他這一張只咽得進玉食珍饈的嘴,不過——倘若要當暖床的玩物,倒是可以姑且玩之。

「等等!王爺根本連嘗都沒嘗,豈能認定這菜肴定是難吃?」這下子,她可不從了。她雖是一直惦記著戒覺的安危,但這食肴她可是沒有半點馬虎,他連嘗都沒嘗,便喊撤下,要她怎麼能服?

誰說一定要御席八珍才是好味?她不用那些珍貴食材便能做出好吃的菜肴,那才是真功夫。

「本王用不著嘗便知曉合不合意。」他哂笑地道。

必羽翩眯起麗眸,直想要賞他一拳。太可惡了,這王公貴族都是這副模樣嗎?簡直是被寵壞了嘛!

她昂然地走向前,拿起銀著夾了一片烘鴨肉片放到小胡餅上頭,再沾上她特制的沾醬,不由分說地湊到鐵戰野唇邊。

「請王爺嘗嘗。」這雖不是上等的美食,但絕對是可以教他食指大動的味道。

鐵戰野錯愕地看著她,「撤下!」他微惱地低喝一聲。

太放肆了,她居然敢如此造次,忘了他對她有多大的恩惠,居然沒磕頭答謝他的不殺之恩。倘若不是要個孩子來當他的子嗣,要不是關戒覺尚有許多來歷未查清,他豈會容她在此放肆!

「不,請王爺先嘗一口,若這食肴真不合王爺的味兒,奴婢立即撤下。」明明是很好吃的東西啊,想嫌她做得難吃,至少也要先嘗過再說吧。這些東西,府外的百姓想吃,倒還不一定吃得到哩。

鐵戰野怒不可遏地瞪著她,難以置信她竟會恁地大膽,不斷地向他的耐性宣戰。沒有一個人敢對他這樣,盡避他的腿已經瘸了,也無人敢對他如此地無禮,而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百姓,甚至是個寡婦,居然……

「娘,你別這樣!」

必戒覺站在一旁,早就被她嚇出一身冷汗,不知道自個兒到底該不該阻止。然瞧見鐵戰野丕變的臉色,他發覺自個兒若是再不出聲的話,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我有什麼不對?」她扁起嘴,「戒覺,你也嘗過我的手藝啊,盡避你看我再不順眼,至少我的手藝可沒讓你嫌過。」她不敢說自個兒的廚藝極佳,但是她自信絕對不差。

「娘,你把這兒當成是哪里了?」關戒黨重嘆一聲。

她到底是怎麼著?她以往不是聰明得很嗎,怎麼這當頭卻這麼不知變通?她這方法若是對付一般的富商,可說是無往不利,但這兒不是一般府邸,這里可是鐵勒王府,要是不順王爺的意,可是會被殺頭的。

「是王府又如何?我做的菜又沒有下毒,況且是色香味俱全,為何不嘗嘗?這些東西是一般百姓想吃也吃不到的。王府要是如此地富裕,可供揮霍的話,為何不開倉濟貧?老是要撤走不合味的食物,可知道這是多麼地暴殄天物。」她光是想到這滿桌的菜肴要被倒掉,她就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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