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網娘子 第18頁

「我哪有笑?」衣蝶戀回身低斥她。

哪有笑?她氣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笑?不對,她有什麼好氣的,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又怎麼會生氣?

「可是……」真的在笑啊。

「你怎會帶他到東廂房?」衣蝶戀打斷她的話,不想再听她叨絮的雜言雜語,撩起裙擺隨即往東廂房移動。

「他向來不都是待在東廂房的嗎?」鶯鶯見她愈走愈快,偏頭睇著她逐漸消失在燈火中的倩影。「太子殿下不是每次都在東廂房等的嗎?大掌櫃的會不會听錯我的話了。」

她從沒見過太子殿下來時,大掌櫃的會這麼迫不及待的。

「是你?」

衣蝶戀幾乎是足不點地地躍入東廂院落,推開東廂房的門卻沒瞧見她預期見著的人,反倒是瞧見了在一旁品茗的李誦。

「要不然會是誰呢?鶯丫頭沒同你說是我來了嗎?」李誦輕抬眼睞著她,不懷好意地笑道︰「你該不會是把我誤以為是哪個人了吧……」

「怎麼會?」

她勉強地勾出虛應的笑,若無其事地在他身旁落座,心里開始咒罵向來不牢靠的鶯鶯,惱她居然沒把事情說清楚,害她以為……呸,她可不是蓄意那般想的,只是剎那間,她真以為是他……

「我還以為這些日子以來,你忙著要處理自個兒的家務事;忙著要同那負心漢把話給說清楚,遂把我交代的事都給忘了呢。」李誦為她斟上一杯茶,高深莫測地睇著她特地裝扮的模樣。「女為悅己者容,這麼多年來,我可還沒見過你特地為誰這般妝點自個兒呢。」

為的是誰呢?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衣蝶戀撇了撇嘴。

「我心情特好,裝扮一下自個兒不行嗎?」怎麼,瞧她裝扮成這個樣子,便認定她是為了軒轅頡嗎?荒唐!

「是嗎?」他把尾音拖長,壓根兒不信她的說辭。

「難道太子殿下到無憂閣,為的便是同我閑話家常?」衣蝶戀哪里受得了他那種詢探式的眼神。

「當然不是,只是我在想你真的是把正事給忘了,難道你忘了和親之事?」

「和親?」這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看來你近來事務繁忙,真是把這件小事給忘了。」李誦笑得極為戲謔。

「豈敢忘了太子的托付?」衣蝶戀不動聲色地笑著,卻極為惱怒自個兒居然會因為一個軒轅頡而忘了正事。這十多年來,她可未曾犯下如此錯誤。「只是這一件事,仍在琢磨之中。」

「得快,這事兒是拖不得的。」李誦不忘再多囑咐她一聲。

「知道了。」索性把鶯丫頭交給他送去回鶻和親算了,橫豎那丫頭的武學亦足以自保,省得她天天在她耳邊喧吵不休。「那我先告退了。」

衣蝶戀起身打算要回大廳去見見軒轅頡今兒個會不會來。

李誦睇著他特地為她斟上的茶水,見她連動都沒動,不禁笑彎了眼。「怎麼,今兒個無憂閣里頭的人並不多,你是急著要上哪呢?是為了要見情郎一面,遂連留下來陪我喝一杯茶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是哪兒的話?」衣蝶戀一愣,不解自個兒怎會讓他看穿了心思,不過她是去見負心漢有沒有來,而不是會情郎。「盡避今兒個的客倌較少,但我還是得到廳上去晃晃,免得有什麼差池。」

身為無憂閣的大掌櫃,她這麼做可是一點都沒有錯,何況要是軒轅頡那之徒真的來了,誰知道他會不會色心大起,輕薄了閣里的曲倌舞伶。

「真是如此?」李誦笑得眉都彎了。「可我方才經過大廳時,瞧見了軒轅頡正在大廳上同你閣里的舞伶談笑風生,一副好不快活的模樣,而你現下又急著要走,我還以為你是……」

「他在大廳里?」她瞪大眼。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何她會沒發覺?她站在樓台上看了老半天,倘若他真是來了的話,她豈會不知道?

第9章(2)

「你吃味了?」

衣蝶戀聞言,干笑了兩聲。「怎麼可能?他要怎麼花天酒地,那也是他的事,與我何干?不過,他若輕薄了我閣里的舞伶,我自然得要好生處理,才不會讓其他客倌以為他們可以如此輕薄舞伶。」他最好是像這幾日一樣消失在她眼前,省得她一想起他便一肚子火。

不過他也真是了得,居然又再次闖進無憂閣,甚至還敢調戲閣里的舞伶,這麼一來,她多得是理由可以趕他。

「那你打算要怎麼處理呢?」

「當然是把他趕出去!」她現下可是迫不及待,她的手癢得很,就等著動手止癢。

「等等。」倏地一抹人影自窗外飛入。

衣蝶戀抬眼,錯愕自個兒居然沒發覺外頭躲了人,而那人正是軒轅頡;是他的武功精進了,還是她太分神遂沒注意到?可不管到底是哪一點,都不能算是好事,倘若他是刺客的話,她和太子殿下的下場將不堪設想。

「喂,我沒出聲,你就當我死了不成?」軒轅頡沒好氣地吼著,定楮睞著衣蝶戀一身勾魂的衣裳和一張妝點得魅惑眾生的粉臉,他霎時傻了眼。「你、你……你這是什麼模樣?你做什麼把自個兒扮得像個花娘來著?」

有沒有搞錯啊,難道她一點都沒發現她胸前的大片雪脂凝膚都快露出那件小小的肚兜了嗎?

穿這模樣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她到底知不知羞啊?

「你給我住口!我還沒同你問罪,你倒是先管起我的穿著了,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管我穿什麼?」衣蝶戀雙手叉腰,燦亮的水眸微微地眯起。「你可要搞清楚,這兒是長安不是廣陵;這兒是無憂閣不是軒轅門,你最好別在這兒造次,要不然的話……」

她話還沒說完,便見軒轅頡一臉惱怒地褪下自個兒的袍子,無視于她的咆哮逕自走到她面前,將月兌下的袍子套在她的肩上,不容抗拒地將袍子上頭的環結全都綁上……

「就算已經上年紀了,你到底還是一個姑娘家,怎能在其他男人面前這般袒胸露體?」他邊替她綁上結繩,邊喃喃自語著,也不管她到底有沒有在听,只是逕自說個不停。「況且你都上年紀了,更不能穿這種年輕姑娘穿的衣裳,要是待會兒嚇到人怎麼辦?」

真是的,她是把男人當成什麼了?難道她真對男人那麼放心,真以為沒人會覬覦她嗎?雖說她不再是年輕的小泵娘,然月兌去了青澀,她更添了一股惑魂的韻味;一種教人轉不開視線的萬種風情……她出落得讓他更想要將她綁回廣陵。

「你……」不但說她上了年紀,還說她嚇人?她特地把自個兒裝扮成這樣,他沒贊她幾句,反倒說她嚇人!「哼,又是誰要你來這兒的,你不是在大廳上同舞伶玩得挺開心的嗎?誰要你竄到里頭來的?唷,你該不會是來瞧我們夫妻的閨房情事吧……」

軒轅頡微挑起濃眉,不悅地道︰「誰說我在大廳上同舞伶玩耍來著?那個人隨便說說,你就隨便听听便罷,難道還真信了他?我才剛踏進無憂閣,連大廳都還沒晃過去,哪里同舞伶玩去?你不信我這個相公,反倒是信了那個冒牌相公,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怎麼,她是找那個男人扮夫妻扮上癮了不成?

「你在說什麼?」什麼真相公,什麼假相公?難道他……

「還裝?我什麼都知道了。」軒轅頡佔有地將她拉入懷里,不悅地說道︰「既然你沒改嫁,你就依然是我軒轅頡的妻子,既身為我的妻子,你怎能在其他男人面前穿成這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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