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夫 第16頁

夏侯淚誰以置信地瞪大眼,粉臉燒燙得難以自己,他真的就這樣起身了?他真的為了屋外敲門的人而赤果面對她?

就說了,男人看的不都是那一張臉,倘若今兒個不是因為他有求于她,他會願意待在她這兒呀?村里頭的小泵娘們,可是個個都在等著他的大駕光臨哩!真要輪也輪不到她,但若是他見著了她的真面目呢?

他的反應還是同會現下一般嗎?或者該說,每一個接近她的男人,若不是為了她無與倫比的美顏,便是為了她妙手回春的醫術?

倘若她沒了美顏、沒了醫術,就會如同她方到這村落時一般,無人理會,甚至是無人過問,就得一個人終老。

他也會一樣待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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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淚緩緩地走出門房,便見白時陰懷里多了個姑娘,而那個姑娘就是老愛纏在他身邊的那一個;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胸口有點悶,似乎還多了一點酸澀的感覺,讓她霎時透不過氣來。

「白大哥,我娘又嘔血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好怕……」

「不要怕、不要怕,我同夏侯到你家走一趟。」白時陰拍拍她的肩,適時地安慰她,卻忘了男女授受不親。

這看在夏侯淚的眼里,又是另一種教她難受的感覺。

嘖,會同她說男女有別,怎麼不見他將那位姑娘推開一點?

「我去一趟便成。」待她回過神時,她已將那位姑娘推開了。

怎麼她近來的舉止連自己都不明白呢?她為何要推開她?不過將她推開一些距離之後,她心里似乎好受了一點。

「那白大哥……」姑娘珠淚漣漣地問道。

「他去有何用?」夏侯淚想也沒想地答道。「我才是大夫,他不是大夫,真正能能夠得了你的人是我,他去了只會礙手礙腳。」

這位姑娘的心意可真是昭然若揭,她偏是不從她的願。

「但是……」

她還要說什麼,卻讓夏侯淚給打斷。「小白,先幫我配點藥草,待會兒我同這位姑娘離開之後,你回去泡節藥湯;我若是沒回來,你就不準起身,听見了沒?」她壓根兒不理睬那位姑娘,徑自轉身對著一臉傻愣的白時陰交代著。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下突然又覺得胸口不悶不澀了,甚至還覺得有些竊喜,一種挺過癮的感覺。

第九章

一踏出門,這會兒可不只是一個姑娘,夏侯淚感覺像是整個村落里,只要尚未出閣的姑娘家全都來了。

怎麼,聚會?犯不著在她的茅舍前吧?

眼一瞟,果真又見到白時陰那一雙大大的桃花眼肆意地勾引著無辜的小泵娘們,別無選擇,為免自個兒沒來由的心痛病再犯,她只好出聲制止。

「小白,你過來。」嘖,他的身子狀況又不是挺好的,一會兒替人送菜,一會兒替人做苦力.他以為她為他配的藥都是路旁隨便可以摘得到的藥草呀?

啐,不過是好了一點。他倒是犯起風流病了?

「有事?」白時陰見她踏出房門,勾著迷人的魅笑走到她身旁。「我已經把早膳弄好了,要不要先吃?我待會兒先替珠環送樣東西到驛站去,依我的腳程,很快就可以回來了。」

「怎麼,覺得身子好多了?」她冷眼看待,心里開始悶悶地泛起痛來。

嘖,遲了一步,這心痛病還是又犯了。

「嗯,連續浸泡了幾天的藥湯,我覺得我的體力好多了,似乎全身的筋絡都活躍起來了。」說真的,他真的已經好久沒有所謂身輕如燕的感覺了,她的醫術果真是一絕,相信少爺的病包是沒問題。

「還不能提氣呢,你可別忘了。」漠視心痛病,夏侯淚提起簍子,關上門便推著他往外走,壓根兒不讓他太過接近那群意圖不軌的姑娘們。「同我到山上一趟。」

「可珠環她……」

「難道你不想要讓自個兒的身體早點復元,好讓你可以早點回長安,讓我早點醫治你家主子?還是你在銷魂窩里待太久了,根本已經忘了這件事?」她譏笑的勾起笑痕。

她哪里由得了他抗拒?由著他在這里同她們笑鬧,再讓她犯心痛病到死呀?

「難道上山是要采我要用的藥草?」白時陰恍然大悟,同身旁的姑娘們揮了揮手,便跟著她往陡峭的山徑走。「這一陣子我已覺得身子好多了,胸口不怎麼悶,連頭也不怎麼痛了。」

「是啊,反倒是我的心快痛死了。」她喃喃自語著。

「你說什麼?」

「沒,我是說,你要用的藥草還少了一味,前些日子同驛站的藥材行訂了藥材,可這麼久都沒有聯絡,我猜根本是找不到那味藥材,我便想要上山去找找有沒有可以替代的藥材。」這句話倒是真的。

瞧,她為了他的病情是多麼的盡心勁力,哪像他,天一亮之後,留下一桌早膳,不廝混到中膳時刻,是絕對見不到他的人。怕是村長也沒他那麼忙。

「這麼麻煩。」他點了點頭,又突地想到。「能不能咱們一邊醫,一邊往長安去?這兒沒有那味藥材,不代表長安沒有。」

這是個好法子,是不?

長安城那麼繁華,要什麼有什麼,他就不信找不到她要的藥材;如此一來.還可以早些回長安,豈不是一舉兩得?

「你以為現下的你受得了長途跋涉?」夏侯淚搖了搖頭,直不知該拿他這性子如何是好。「我不過是護住你受創的心脈而已,這只能治標,根本就無法治本;倘若你現在硬要回長安,我八成得要在路途上替你收尸。」

「是這樣的嗎,」這麼嚴重。可他真的是覺得自己好多了,家書也已經托人送回去,若是沒有如期到的話,真怕少爺會胡思亂想。

「替自個兒的主子擔憂是件好事,表示你忠于你的主子,但總該有個限度吧,在擔心他之前,你能不能先擔心你自己?若是你連命都沒了,誰要代替你保護你家主子?無法保護自己的主子,或是沒得到主子允許而早主子先走一步,你還得要背上一條不忠的罪名哩。」別人家到底沒有這戒律,她倒是不清楚,不過在軒轅門時,大師兄都是這麼告訴她的。

「為了我家少爺,要我沒了這條命都無妨,要不然我怎麼對得起當年一手提拔我的老爺呢?況且少爺會受傷,也是因為我。」嘆了一口氣,白時陰隨手拿起叉在腰際上的竹笛把玩著。「沒有一個奴才的命可以像我這般的好,不但可以習武練字,又可以學音律、樂器,老爺對我的恩惠,我是一輩子都報答不完的,若是少爺再因我而有個三長兩短,要我用什麼顏面去見老爺呢?」

夏侯淚抬眼睞著他。「你還會吹笛子?」她還以為那是裝飾用的。

「當然。」

「那吹個兩首好曲子讓我解解悶,別老是說些恩澤似天大的狗屁話讓我頭疼。」斂下眼,她看著山徑再往前走。「你先前也告訴我,若是我醫好你家主子。你便要做牛做馬地報答我;照你這麼說的話,我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一輩子,才能夠等到你的伺候。」

听她細碎的話語,他驀地明白原來她是要他別淨把一些事攬在身上,勉強算來的話,她應該是在安慰他吧。

「你不是說你會吹嗎?還不快點?」沒听見他的聲響,在轉折處她又回過頭。「若只是裝飾用的,盡避直說無妨,我不會勉強你,更不會取笑你的。

「我讓你听听什麼叫作天籟之音。」他的音律雖說不似師父麾下第一大弟子世無常那般好,倒也是師父稱贊有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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