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娶不可 第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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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雲雨結束。

布紫陽雙臂枕在醉香芹特意替他墊高的松軟大枕上,腰際隨便搭著錦被,布置雅致的寢樓漫著歡愛過後的氣味。

細致如瓷的小手沿著他堅實又富彈性的胸部曖昧的蜿蜒而上,又復折返朝著錦被下面探去。

布紫陽絲毫不給面子的掀被而起,那冷淡跟疏離不言可喻。

醉香芹古典絕美的臉蛋忽地閃過一抹哀怨。

他總是這樣,歡愛的時候讓人欲仙欲死,一旦滿足,就什麼都不給了,就算她是他寵愛的小妾也一樣。

「爺,小香哪里惹您不高興了?」趕緊搭上上好的薄紗外褂,美妙的身材隱約可見,婀娜的款擺走向已經開始著裝的布紫陽身邊。

「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你自己歇下吧。」

總是這樣,不輕不淡,她要的不是這些,可是她該死的明白島主對她只有上的,在他稀薄的情感里,或許連什麼叫真心對待都不會。

「爺,你從來不在棲香院過夜,我……這麼惹人嫌嗎?」就連伺候穿衣這種事情他也不假旁人的手,除了他身邊那三個小婢女,她連踫也不給踫。

「你想說什麼?」他轉過身來已經穿戴完畢。

「留下來陪小香。」她請求。

布紫陽伸出大掌撫了她細致如花的臉蛋一下,「要我派人送你出島?」

醉香芹怔然,她不敢當著他面前流淚,愛到徹底的心多了新添上去的恨意。

她從來沒計較過什麼,千依百順,可得到的只有一屋子的空洞華麗,她拿不到這男人的心。

「你趕我走?」

「小香,不要玩火,本大爺在收你入房的時候就說得很清楚,我不想跟誰牽扯不清,你要什麼我都能給,唯獨我的心,沒有,不妨告訴你,我的心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他涼笑,那笑的模樣不男不女。

醉香芹被他的笑給涼透骨子。

緣木求魚是嗎?

「爺……」

離開這個男人她又能到哪兒去?

「你別傻了,我可不是什麼善良的好心人,我是魔物,滿手血腥,跟著我你會有什麼幸福可言?」

醉香芹呆若木雞。

他看見了她眼中雖然極力隱藏卻還是顯露出來的懼色,大步離開棲香院。

月下的他形影飄忽,銀白的月光與棲香院飄揚出來的錚錝琴聲交織成一張迷網。

是該換了,他身邊從不留人超過一年,侍女、小妾都一樣。

他不需要另外一個人來模熟他的習性。

他哪兒都沒去,回了水苑。

重疊的紗像迷霧,迷霧里的金色大床上安詳的睡著煥然一新的陶步荷。

她的臉好小!布紫陽把自己的掌心印在上頭。果然,還不及他一個巴掌大,小巧的唇依舊是不怎麼好看的蒼白。他用食指戳了戳,卻意外的發覺她那兩瓣櫻唇柔軟得跟兔毛有得比。

她不只每個部位看起來都小,就連此刻窩在大床里的身子也玲瓏得像個孩子。

她睡得很沉,一旁擱著尚未收去的藥盞說明了袁給她的藥里下了安眠散。

這樣也好,本來他以為回來還是要面對一個只要看見他,就老愛說教的小女人,剛剛路上還頭痛著。

彈指滅掉各處的琉璃盞燈,他躺進床的一側。

他只是今天把床借她一宿而已,而且是看在微瀾的份上,才能享有這份殊榮。

他閉上細長的眼卻登時暴睜。

只見本來蜷成一團的女人一只手搭了過來,就靜止不動了。

他厭惡被觸踫,向來只有他去踫人的份,絕對不允許誰伸出爪子來……

然而,像是找到熱源的陶步荷夢囈的發出一朵輕嘆,小小的身軀自然的滾了過來,然後在他伸開的胳臂里找到最舒適的位置,像他曾在皇宮見過那叫做貓的動物般甜蜜的窩住。

布紫陽差點要擊出的掌就差那麼一分的距離,她就會血濺當場,可他該死的耳聰目明,即便燈火全熄也能清晰的看見她眼下還有頸子尚未褪干淨的青紫。

嘴角自嘲彎起,他向來狠毒殘酷,卻為這來路不明的小東西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布紫陽啊布紫陽,你不該有弱點的,有了弱點,你的死期也不遠了。

他闔上眼,逼迫自己如往常的每一個夜晚,輕淺浮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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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過去——

頭不痛了、身子也不再重得像吸飽水的棉花。

睽違已久的清爽干涼,甚至是慵懶的。

陶步荷捏了自己的大腿,還是很用力的那種捏法。

會痛。

不是作夢。

她不是在那充滿腐爛氣味的牢房里等死嗎?這會兒怎又回到這間宮室來?

她才有所動靜,珠簾子里的三個小婢已經魚貫出來。

「小姐醒了。」納福手里捧著裝滿食物的漆盤。

迎春手上是盥洗漱具。

平安手上則是嶄新的衣物飾品。

之前打過照面,陶步荷對這三個年紀小小的小泵娘還有印象。

「我怎麼又回到這里來了?」看著她們忙碌的動作,她堆了一肚子的疑問。

「小姐以後喚我納福就好,」納福沿著順序比過去,「她是迎春、平安,小姐有事吩咐就叫我們一聲,我們都在水苑里候著的。」

「這里……是你們那壞心主子的寢房吧,我住在這兒太喧賓奪主了。」

納福掩嘴笑。看起來她們家島主的形象很差呢。「我家主子要听您這麼說會傷心的,您可是主子從牢房里親自抱回來的呢。」

「他……男女授受不親,這下我有何面目見人?」不,重點不在這兒,「他安什麼心?」

明明把她關進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也是他干的好事!

三個丫頭互看一眼,昨兒個夜里她跟島主睡一塊的事情還是別說了吧,而且還不只一宿,江湖兒女的她們不計較這些小節,可這位小姐怎麼看就是出身良好人家,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的貞節毀了,這……大概會鬧出人命的。

「小姐,凡事從權,這種事情就別計較了。」

「可以這樣解釋嗎?」

「當然可以,大家能在一起就是有緣,就像我們三個的命都是島主救的,島主救過的人那麼多,要是每個人都想以身相許,這座島再如何富裕也不夠吃。」迎春笑得可人。

雖然這種說法也沒什麼不對,但是在陶步荷從小到大的教育里,就算被陌生的男人看見一根指頭也是不應該的事。

可如果用其他角度想,指頭要操持家務是怎麼藏得住?

她很快釋懷。

好吧!從權就從權,反正這權她也不是沒從過。

「小姐來梳洗吧,早膳要是冷了就不好入胃了。」納福見她臉色緩和了許多,知道她不是那種頑固守著自己想法不肯放的人,不禁對她又萌生了幾分好感。

在三個婢女的協助下,陶步荷還是費了不少時間才把自己打理妥當。

她向來不喜歡在頭頂上做文章,老覺得頂著那些又重又累贅的金品銀飾不只不方便,還滿頭叮當作響的,像怕人家不知道自己來到。

平安看著未能簪上的金步搖,忽地想到什麼,撩起裙子往外而去,不一會兒帶回一朵碗公大的紅色海棠。

「這不是檐下的西府海棠?」納福反應得快。

主寢室的外頭沿著曲折的長廊放了一整排的西府海棠,雖算不得什麼珍貴的植物,可別在陶步荷挽起的墨黑發色上——

「你們瞧,這別在小姐發上比栽在盆子里好看吧」她很得意自己的杰作。

銅鏡中的陶步荷雖然氣色看起來不算太好,可嬌艷的海棠襯得她多了幾分艷色,加上以青白二絲織成的繚綾,花紋宛如一簇簇的瑞雪,精美又奇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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