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娶不可 第11頁

兩人近得布紫陽可以輕易瞧見陶步荷紅到耳根子的臉蛋。

他得很努力不讓笑意蹦出來。

「你不……走?」她聲喑啞了,人亂了。

「姑娘好像忘記這里是我的床,我的地盤。」

要……要死了,她渾身都冒煙,還滋滋滋……的響。

這男人存心逗她嗎?

慌亂下,她抓起繡花抱枕就往他叫人驚嘆的俊美容貌上塞過去。

罪過!罪過!

「我回小屋,這里讓給你。」早就跟他說要回去,此處不宜逗留。

布紫陽沒讓她走,他一伸長手就把急于逃走的陶步荷輕扯回來,他表情微怏。「你真會打擊本大爺的自信心。」

什麼?

沒給她任何思考的機會,「別折騰自己了,我的床你又不是今天才佔去,我睡臥榻便是。」

鎊退一步,他可從來沒把到嘴的肉這樣放過,不過索點小惠算是讓他睡臥榻的報償應該可以吧——

他吻了她。

陶步荷像比被雷劈了還要錯愕。

布紫陽邪惡的以指勾她小巧下巴。「還不快逃,這次本大爺可不只有親親臉頰這麼簡單喔。」

陶步荷驚呼,臉蛋像在油鍋里煎過一遍,倉皇的跳上床,以最快的速度掀起錦被然後把自己裹了起來,後來才想到什麼,兩指從被里夾出一雙絲鞋往下放,才又飛快的縮回去。

她活像一條動也不敢動的蛹。

布紫陽美到天怒人怨的臉上沒了笑。

這是報應嗎?

他什麼時候變得清心寡欲了,竟然放過這只兔子?

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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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鳴桑樹顛。

「咦,這怎麼辦?」

「裝作沒瞧見吧。」

都日上三竿太陽曬了,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帳幔垂掛的大床上一雙人兒睡得可甜了,臂交纏著被,纏成生人回避的大麻花。

「鏘!」有個手腳比較不俐落的不知打翻了什麼。

「噓!」三個人異口同聲。

雖然很刻意壓低聲音了,不過一回頭——

喝!

一雙妖艷到沒天良的鳳眸正盯著三人看,那感覺像被蛇盯上的青蛙,死穴啊!

已經盡可能的小心翼翼,可還是吵醒了她們最怕的主子。

三個小婢女馬上垂下頭。

「出去!」

「啊,是!」納福回神得快,其他兩人也沒敢逗留,同手同腳的趕緊逃之夭夭。

不等三個壞他好事的小丫頭走光,布紫陽又慵懶的窩回去,不過,螳螂捕蟬,也把黃雀兒鬧醒了。

睡人兒的美目又怒又驚的瞪著他。

真是,現世報啊,這麼快,剛才他瞪人這會兒換成被受害者了。

「被發現了……」他有些苦惱的說道。

陶步荷繃著臉,怒氣在眸子里流竄。

「我來叫你起床的,太陽都比天高了。」面不改色的撒謊,順便把還在錦被里的雙腿往下移。

唉,她連生氣看起來都好看。

為什麼一旦把人放進心里頭,就連她蘇醒後披頭散發的樣子都覺得入眼?

一只大枕頭隨即奇準的打中他背後。

「你到底在想什麼?」

這種男人她實在連最基本的敬語都叫不出來了。

「我可是犧牲做善事,誰叫你半夜老是惡夢連連,吵得我不能睡。」

這跟睡到她床上來有什麼該死的關系?

「我……作惡夢?」她有些喪氣。

「是啊,我是為了安撫你,哪知道你揪著我不放了。」說謊真不是好習慣,不過要是坦白說,她那扎實的性子大概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激烈手段來。

「對不住,我是不是故意……就……謹此一次,下不為例!」

「對待恩人這麼涼薄。」他嘟囔。

「我已經道了歉……慢著,你在笑,你故意的!你,再讓我抓到一次,我一定閹了你。」

男女有別,要緊守男女之防。她氣得只能發抖。

「閹了我,你以後的幸福找誰要?」他束衣穿鞋,很不情願的。明明還可以多賴一下軟玉溫香的,都是幾個丫頭壞事。

「你說什麼?」

「打哈欠。」面不改色、面不改色。

不過……

幾天後。

「又是你!」雞飛狗跳小鳥叫。

「嘿嘿,誰叫你還是繼續作惡夢?!」已經練就穿鞋穿衣自己來的男人,面對粉拳攻擊只能挺身接受。

這人死性不改,一而再爬上她的床……不管她怎麼防範,一點用都沒有,他就是有辦法爬上來,嗚,她的清白……這可恨的男人!

她原來是那種一點起床氣也沒有的人,這些天來一睜開眼每天都一團混戰,戰得她無暇去想其他,秋天竟然這樣過去了。

「你一再玷污我的清白,叫我以後怎麼嫁人?」陶步荷矛盾極了,她常常要克制著不要去想他的胸膛有多結實,溫度有多暖燙,有他在,惡夢里浮淺的她幾乎快走出來了。

「你已經有我還想嫁誰?!」不用腦袋講的話突然月兌口。

「你佔盡我便宜還這般無恥!」就算要嫁豬嫁拘,她也不要嫁這老是爬上她床來的男人!

「要知道女子一旦過了十八青春就完了,也就不值錢了。」

「那又怎樣?」陶步荷一窒,她的確不只十八了。

布紫陽如水流暢的動作突然卡住了。

他——

難道動了想娶這女人當妻子的念頭?

這般捉弄她,不是為了好玩,而是他真的動了心?

「本大爺可從來沒有向哪個女人求過親。」

「誰希罕?」

「你不希罕?!」他逼到陶步荷面前,陰惻側的模樣跟剛才的談笑風生完全是兩個人。

她沒忘掉布紫陽一開始對她的惡劣,可是誰規定每個人都要對她好的?

在她的不完美底下,她又曾完美過?

可是婚姻大事,又怎能拿幾句玩笑話就當真的。

她很堅定的搖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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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巨大的手正狂暴的摧殘著滿園子花朵。

是的,一叢一叢,下—場,斷頭,

「希罕、不希罕、希罕、不希罕……什麼?不希罕!」居然有女人不希罕嫁他!又一朵嬌貴的牡丹被揉碎。

倒了八輩子楣的嬌女敕花朵滿地殘骸,園丁看來看去雖是心痛得要命卻一步也不敢邁近,怕等一無完膚的會變成自己。

他悄悄的轉身,就當沒、看、見。

布紫陽才不管那怯懦的步伐近了又遠。

想他布紫陽竟然為了想堂皇的爬上一個女人的床,讓她接納自己而慎重的考慮給那女人一個名分。

小妾?

那腦袋比石頭還頑固的女人肯定不接受。

正妻?

他壓根沒想過這件事。

他不受拘束,也沒有非要成家立業那種來自任何長輩的壓力。

他為什麼要為這種爛芝麻谷子的小事情煩心?一口氣上不來也下不去,還幼稚的拿花出氣,他……

「島主。」

是微瀾。

他來得正好,布紫陽一口氣舒了出來。

微瀾看見了滿地瘡痍。

「各地莊上佃戶繳糧、繳租的帳目已經送到,還有日前的出貨單據都整理出來放在書房中,等您去看。」

「既然你都整理出來了,就一路負責到底,不要來煩我!」又到他最痛恨的季節了。

春秋兩季,京城里各處的管事都會把這半年來的獲收往逍遙島上送,再加上島上各處礦坑的礦產、漁獲、鹽產獲利就夠把他整得不成人形。

今年的秋獲顯然來遲了。

沒錯,他不識字。

每次,等他昏天暗地的把一切搞定,下一個季節又逼到眼前。

這惡夢,沒完沒了。

他垂頭喪氣的被「押」到書房。

說起來好笑,連名字都寫不齊的他,居然擁有一間寬大又舒適的書房。

他如坐針氈。

那一落落的帳冊本子比叫他去殺人放火還可怖。

殺人是他的專長,這些硬得狗也啃不下的冊子不如拿去墊菜廚櫃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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