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娶不可 第19頁

走了數招後他發現黑衣人沒有取他性命的意圖,他兩指胼伸繳了對方的刀,叮的一聲,那把削鐵如泥的大刀落了地,刀口上有整整齊齊仿彿被利刃剪扁的痕跡。

圍觀的黑衣人見狀,有志一同的丟了攜帶的武器,單膝跪下,就連帶頭的人也在跪下的行列中。

布紫陽冷哂,毫不領情。

眾人看他不為所動,紛紛解開蒙面的黑巾露出真面目。

「教主!」

這一番打斗,把負責船只安全的左右護法還有其他人都給引了來。

眾人面面相覷,都大表驚訝。

布紫陽厭惡的揮手。「我又還沒死,跪什麼跪!起來!」

帶領的黑衣人竟是布紫陽在魔教時的刑法堂堂主。

當年魔教被一舉殲滅,倉卒之間許多人流離分散了,他們一直在等,等著布紫陽回來登高一呼,重整大教,可是多少年過去,莫名其妙被滅絕的魔教只剩下一些不成氣候的小角色蒙騙混吃,他們的教主到哪兒去了?

妄想復教的人每天都在想,千辛萬苦的打听,卻都如石沉大海,好不容易探听到消息,一整批人半個月前就守在通州,沒想到真的是教主本尊。

他們差點想抱教主的大腿了。

「請教主帶我們恢復魔教光榮,我等願意誓死追隨!」十幾個男人喊出來的聲音有多響亮,連酒鬼也被吵醒了。

「走!別來吵我!」這些人哪根筋壞了,他有說要重掌魔教嗎?吃飽閑閑不會回老家耕地種菜喔。

「教主,請你不要拋下我們!」一群棄嬰還在哀哀叫。

「我說的話你們听不懂嗎?我對教主的位置沒興趣,或者你們誰喜歡誰就去坐,別來找我。」布紫陽撂了話。

「教主,眾家弟兄需要你來領導,讓我們把那些白道殺個干淨吧,重振我們魔教的雄風。」

「來人,把這些听不懂人話的丟進海里,讓他們腦袋清醒清醒!」浪費他睡覺的時間,這些人……

「教主饒命!」

布紫陽煩透了,轉身就走,卻在回頭的同時看見一直倚在木梯子下方的陶步荷。

他在心里狠咒了聲,大步向前,不過,陶步荷顯然並不想給他解釋的機會,一見布紫陽搶步過來,她也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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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紫陽帶著怒氣還有明顯的垂頭喪氣,走出陶步荷的臥房。

「怎麼,小倆口談得怎樣了?」候在甬道上的布小春一听見聲響,拉緊身上的大氅,呵著氣過來問。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你在這里做什麼?沒你的事。」

「誰說不干我的事,這樁婚事要是吹了,看你拿什麼面皮去跟阿爹說。」

「老頭子的骨頭早可以打鼓,少拿他來威脅我,本大爺不吃那一套。」

布小春笑得慧黠。「我知道你只吃小荷弟妹那套對吧?」

「去她的,為什麼不听我解釋,我講的不是人話嗎?!」他一拳打在船舷上,很是不平。

「求我!」布小春目光閃閃,巴著布紫陽點頭。

「你神經啊!」

「求我……或是拜托我,我就去把事情解釋清楚,這樣小荷弟妹就不會把你拒于門外,你也可以回屋子去睡覺了。」求她啦,就算隨便求一下也好,讓她滿足一下當姊姊的尊嚴啦。

「你只會壞事,你能干什麼!我已經很煩了,你有多遠滾多遠啦!」

「死小孩!我好聲好氣跟你說,你還跟我結面腔,布紫陽,你是笨蛋!」翻臉、翻臉了。

「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不信!」

姊弟杠上了……躲在暗處的百里雪朔好想哭。

「我好苦命,唯一的弟弟難管教又不听話,我講一句他應十句,阿爹,你回來打他啦……」論氣勢、論個頭都比不過人家的布小春,干脆一哭二鬧了起來。

布紫陽頭痛不已。「閉嘴,你到底想怎樣?」

「讓我去跟她說。」說清楚講明白,她相信陶步荷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我警告你,不該說的話最好一個字都別提,還有,不許在里面賴太久,夜很深她該上床睡覺了。」

布小春憋著笑。

就知道這招有效。

嘴硬心軟的男人,跟她老公如出一轍。

「那我進去啦。」

「你想辦法讓她別哭了,那兩只眼楮已經腫得像牛……」

「停停停……心疼她就去把上頭那些牛鬼蛇神清一清吧,不過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你的過去什麼都沒對她說,難怪她會承受不住的鬧性子,所以說,這是你活該!」開了話匣子,還難得有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念一下這桀騖不馴的弟弟,好爽!

布紫陽無話可說。

踩著優雅碎步的美人轉身敲了陶步荷臥房的門。

里頭的人啞著聲音,幸好還有回應。

「小荷弟妹,讓我進來可好?」

里頭沉默了很久,久到讓他們以為陶步荷會拒絕。

好一會兒門開了,就一條縫讓布小春進去,至于站在甬道上的布紫陽她則視而不見,可見這次的別扭是鬧大了。

門迅速攏上。

布紫陽瞪著那道門,很想一拳把它打碎。

居然叫他吃閉門羹。

為什麼他要忍?可不忍又能怎樣?

真的是虎落平陽被女人欺啊!

第九章

船艙里舒適溫暖,大大的夜明珠瓖在牆壁上,家具用器一應俱全,可見布紫陽為了讓陶步荷住得舒適可花費了番心思。

布小春也沒多余的話,一來就往舒服的床上癱成大字型,懶腰伸完後才搔著臉說︰「嘿嘿,差點忘記這里不是我那間艙房。」

陶步荷忍不住破涕為笑,小臉上還有哭過的淚痕。

布小春把她召到身邊來,完全是大姊姊的樣子,替她攏著秀發,拉整衣襟,然後握住她略顯微涼的手。

「妹妹瞧我長得怎樣?」

「姊姊很美,美得光鮮奪目,你一站出來,別說男人就連同為女子的我也不免心動,直想把你藏起來當作自己的。」陶步荷很老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不過,她有些迷惑小春姊姊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她不像是那種愛炫耀的人。

「生為人,這不是一張好臉皮,像我這種人不管到哪兒都被叫做禍水。」她的人生際遇驚濤駭浪,要不是運氣好遇上她的夫君,下場絕對是難以想像的悲慘。

「不要這麼說,臉是天生父母給的,難道你能說不要嗎?」

「像你這麼明理的人真的不多,其實,我不是來找你吐苦水的,這幾年我過得很幸福,以前的事情不再耿耿于懷。」

「百里大爺對你好我們都看在眼底,有這樣的丈夫,身為女人的我們又有什麼好奢求的?」陶步荷眼底浮現淺淺的艷羨。

女人的要求真的不多,就一雙強健溫暖的臂膀,可是說到底又有多少女人能得到,當男人不要你的時候,再多的眼淚也挽不回。

布小春溫柔的拍拍她的手背,歉意很深。

「是我害了紫陽的。」

陶步荷凜然。

布小春苦笑,即便許多年過去,那種苦澀還會在心底盤旋,這輩子大概都很難消除了。「因為我,我爹死于非命,因為我,紫陽有很長一段時間下落不明,等我再度見到他時,他已經成為讓黑白兩道,江湖上人人害怕的魔教教主,你能想像一個那麼小的孩子落到魔教的遭遇嗎?」

驚人的美貌是把雙面刀,可以殺人,也可以把自己弄得體無完膚,而她的貌美只是一再替家人帶來災禍。

陶步荷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不過濕濡的長睫和微紅的眼眶泄漏了一切。

「他吃了很多苦,能咬牙撐到現在是很不容易的,他在乎你,所以,你就別跟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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