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里沒有國王 第11頁

「我會準時的。」

只要看見她,他的一門心思只能兜著她轉,翻來覆去,控制不了。

穆札用聲音拉住遂蓮白欲去的步伐。

「對于江媽媽的事我很遺憾。」

她臉蛋上的笑抹上了苦。「那不關你的事。」

她輕搖頭,不想再說。

不算泯恩仇,這世間有很多事情是怎麼理也理不清的。

她走了,消失在重重的回廊中。

穆札重重的抹臉。「天縱英明的你為什麼踫上她就變豬頭,一頭笨豬?!」

種種情緒充塞心頭。

本來是要送給弟弟沖喜的對象,他怎麼可以對她動心?

現在的他是作——繭——自——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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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札平日上朝的皇宮仿造的是伊斯蘭清真寺的模樣。

金黃色的洋蔥頭,據說那用的是24K的純金片貼成。

柄家元首身邊護衛多多是正常的事,可是在嚴肅西裝還有套裝的機要人員里多了個身穿海藍綢裙,發綁馬尾的粉女敕女敕少女,別說史無前例,根本是空前絕後了。

對于遂蓮白亦步亦趨的跟著穆札,看的一干大臣驚訝之外開始交頭接耳,把議事廳當作了菜市場。

「叫那些大老們別太八卦,有事呈報上來,沒事趁早回家睡回籠覺去。」

世襲的王位繼承者很無力的要面對許多不肯卸任,還有自認對國家有非常貢獻的大老。

每天要忍受他們口齒不清、千篇一律的勸言,一有不听他們的話的想法他就會是個昏君。

這些老頭子也不想想,就算他勵志當昏君,時至今日,人民過慣了文明的好日子,肯嗎?

替這些三不五時就會來煩他一遍的老不死,都善盡了左耳听右耳出的責任,接下來的是開會,內政、外交、大小鮑務,會議結束,辦公室里還有大量文件,許多重大問題等著他,直到中午。

撐了半天的小苞班早就覺得索然無味了。

本來還以為撐到中午,應該來點輕松的節目吧。

哪知道天地不仁啊,堂堂一個蘇丹王的午餐竟然是在辦公室里吃的,叫來的是叫人臉皮抽筋的三明治跟咖啡……好啦,她比較特別,多了份女乃油蛋糕。

簡單的午餐過後,再接再厲嗎?

遂蓮白發誓,她一剛開始的確是這麼告誡自己的。

可是,從頭到尾看著穆札低頭處理文件,秘書電話接到手軟,一下財政部長有事,一下外交部禮賓司有電郵,遂蓮白直接承認被打敗,國王上班此清潔工還無趣。

她很不給面子直接就在金碧輝煌的辦公室里睡起午覺來。

本來就不敢多問辦公室里怎會多出個人來的值班秘書傻眼了。

「蘇丹王,那位小姐好像睡著了。」

小會客室的單人沙發,遂蓮白雙腳垂吊,一只鞋還落了地。

從文件里抬頭的穆札露了個早知道會這樣的表情,「把冷氣調小,去拿毯子來,讓她睡。」

值班秘書趕緊出去奔走。

一切搞定!

整理服裝,非常有專業形象的秘書繼續回來執行工作報告。

「噓。」

呃?他……他……耳鳴嗎?

「我叫你安靜。」穆札瞪他。

額頭沁出少許冷汗,口水吞咽困難。「陛下?」

「出去,把你剩下的報告打成文字,用Mail寄給我,我會看。」

破天荒。

值班秘書機械式的出去,不忘關上大門。

下午,要接待外賓。

瑞典國王卡爾十六世攜同王後一行抵達汶萊,進行長達三天的國事訪問。

因為有贈送拿督勛章的儀式,穆札不能不出席。

「如果小姐醒了,帶她到處去走走,參觀一下,總之,別讓她無聊就是了。」

別說成人的他偶爾也會對國家大小事務覺得厭煩,一個才十幾歲的女孩要是能心無旁騖的全程專注在他的工作上,那就不會是十七歲了。

值班秘書瞠目結舌,就算面對王後,蘇丹王也沒顯露過這麼溫柔的神情還有口吻。

穆札走出門後又轉回來。

「要是她想回寢宮,你送她回去。」

「是。」

「另外告訴她我晚上會回來陪她一起吃飯。」

值班秘書叮嚀自己要面無表情,這是專業、專業,但是,不敢置信的眼光還是泄漏他再度被驚嚇的事實。

不過,穆札開出來的很不幸是空頭支票—張,那一晚他直到凌晨過後才回到皇宮。

招待瑞典國王的晚宴拖了太久,又被王後絆住,別說晚飯,他連黃牛的理由也沒能解釋一下。

遂蓮白第一次被穆札放鴿子。

不過,扼腕的是這不是結束,而是一連串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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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後。

江弄箏的葬禮以最簡單隆重的方式舉行。

依山傍水的好風水,穆札斥下重資,也取得遂蓮白的同意將她父親遂大同的墓從他處遷過來,夫妻兩人同居一處,再也不分開了。

為了避免招人非議,穆札排開每天跟不停的護衛還有秘書群,只帶著甩也甩不掉的桑科跟琴陪著一身素白的遂蓮白。

汶萊不是推崇佛教的國家,當然不興祭祀跟燒紙錢這樣的行為,可是,他也沒阻止遂蓮白,在在都擺明了她是不一樣的。

遂蓮白在有著松香風味的山上,陪著父親及母親靜靜的過了幾個小時才下山。

婉蜒的山路並不曲折,遂蓮白沒開口,穆札也陪著沉默。

來到市區,整齊的街道,悠閑行人,這里跟她居住的鄉下差別真大。這些,都是她身邊這男人治理下的結果。

對兄弟有情,對國家人民盡責,他是個好男人。

「婚禮……什麼時候會舉行?」

她該長大了,以後的路沒有了媽咪,她該學著自己走。

「你很急?」

「這是我出現在你生活的最主要理由,既然這樣,我想盡快……」盡快把失去媽咪的痛苦忘記,盡快找到自己的立足點,盡快可以自給自足。

她想用最短的時間長大。

即使穆札對她好,她也不能這樣就把自己當盤菜端到人面前。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辦理你跟奧雅的婚事。」

他怎麼可能會忘,這件事像心口上的針,不時螫著他,提醒著他就算伊斯蘭教規他可以娶兩個王後,他也沒把握遂蓮白肯答應。

沒把握。

好諷刺。

想不到他穆札‧哈桑那爾‧博爾基也會有拋不下、放不開,不能出手的困擾。

他的時間不屬于個人,他的感情也不能,他的王後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短促的談話決定了遂蓮白的未來。

半個月後,婚禮舉行了。

但是由于某種不明原因,新郎奧雅親王是缺席的。

是的,小七又生病了。

所以就連新娘的遂蓮白也不知道今天的新郎將會由誰代理。

她知道結婚是什麼。

就是除了從現在的寢宮換到另外一座寢宮,她還會多出個名義上的老公,這樣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啊,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當她被打扮整齊推進大廳的時候就不怎麼確定了。

這不是大廳,根本是足球場。

即便已經在皇宮里住了一段時間,看見這麼夸張的金光燦燦,還是會色變。

她以為她這尊金光閃閃的新娘木偶已經是最冷的笑話了說。

腳下踩的是金絲織就的地毯,金色的帳篷、金制的座位,除此以外沒有別的顏色。

「眼楮不要隨便亂飄,太不端莊了。」旁邊的人忍不住提醒她。

「噢。」

「還有嘴巴也請緊閉。」

連這也要管?

「不要忘記有幾百只眼楮正在看著你。」掌管宮廷禮儀的嬤嬤不住的低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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