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大色狼 第6頁

「快天亮了,如果你不嫌棄就在這里打個盹,上工時才不會瞌睡。」今日是非常時期,平時,她習慣一個人睡,不愛一些有的沒的人來擾她,看在洗秋幫了她的忙,天也將白,要她再繞一大圈回下人屋去是太不近人情了。

「可以嗎?」洗秋天真地想,要是她賴著不走,這奇怪的小姐不知道會不會破例收留她?

她的希望在下一瞬間就破滅了。

「雞啼後,大廚房就要開始忙碌了,你早點歇息的好。」她泡沫般的希冀又沒了,她還是個干粗活的丫環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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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唉唉耶!」一長串的申吟從藍非的口中傳出。

捏著發酸的頸子和冰冷的四肢,不由得犯嘀咕,這床怎麼硬得跟地板一樣啊,睜開有如灌了鉛的眼皮子,不對勁,這地方看起來是姑娘的繡閣,在姑娘的閨房里醒來不稀奇,怪異的是他躺的不是香味撲鼻的軟塌而是地板?他的睡相沒壞到這種地步啊?

「你醒來了.」無鹽慢步嫻娜地舉步進來,面紗又重回她的臉,苗條的身後跟著端臉盆的洗秋。

「你讓找睡地板?」他拍臉,怕自己還在噩夢中,沒醒透。

「有什麼不可以,他剛睡醒的模樣惺松得可愛,笨拙的動作孩子氣得很,像這樣一半是男人,一半還是孩子的浪子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瞧瞧看痴了的洗秋,淨紅著一張臉,什麼活都說不出來。

「算了,是我不該闖進姑娘的睡房,你要我睡地上我也只能認了。」不過,通常別的姑娘們都不會讓他在地上發抖過一整夜的,這無鹽女真絕情。

「那就請便了,不送!」他沒有想像中的死纏爛打,無鹽放下一顆心。

「不用趕,我自己很識相的。」清晨被人從房間趕出門真是稀有的經驗,藍非忍不住多看了無鹽一瞥,這讓他看見無鹽烏溜溜的黑發如飛瀑散在肩後。

好——美的一束黑發。

憑他閱人無數的眼,這道婉蜒也似的長發要是長在絕世美人的身上,不知要羨煞多少人,只可惜……唉……為什麼長在一個連平凡都談不上的女人身上?唉……他再三嘆息。

無鹽可不在乎他腦子里計算的是什麼,堅持跟他劃清距離。

「不送!」

「知道知道了。」自己不受歡迎,又理屈、藍公子非只好低調地走人。

也罷,摘下松了緊口的玉冠,瞅眼縐了的袍子,這不符合他愛美的原則,他得趕快去換下這套衣服才是。

苞無鹽錯身而過,一縷似有還無的香味鑽進藍非的鼻翼,他的鼻子對什麼都靈,尤其是女人花,不記得是真實還是夢境,有一軀完美無暇的女體滾燙地貼熨著他,那修長柔軟的身子是絕無僅有的,那麼適合他的弧形曲線,雖然只是電光石火一現,卻讓他回味再三。

看著無鹽自動走開,視他如蛇蠍的舉動,那股子淡若似無的香氣也隨之不見。

不會吧,要是他夢中的美人是她這等容貌,他寧可跳河也不敢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他會胡思亂想,肯定是剛睡醒,全身筋骨正在抗議昨夜的受虐,所以才產生「自動痊愈」法,想像美人在懷的絢思奇夢。對!就是這樣,等他好好梳洗過,就能神清氣爽不再走火入魔了。

「你叫什麼名字?過來幫本爵爺梳洗門面。」他玩笑地勾勾手指,朝著茫酥酥的洗秋說道。

「是,寶少爺。」真是絕了,平常結巴厲害的人竟然一個螺絲子都沒吃。

藍非大步踏出兩岸依柳園,像後面有惡鬼在追似的。

跋明兒個就算又醉得不醒人事,他也絕不要不分東西南北的踏入兩岸依柳園。

也幸好申屠無鹽不喜歡他,要不然自己一身清白可就難保了,這以後怎麼見人啊!

正當他自以為是,帥氣萬分地跨出這幢玲瓏樓閣時,心中卻隱生一股不對的感覺。

明明,那無鹽女會住進他的親王府是垂涎他的美色,順便,想撈個親王夫人的位子坐坐,可她剛才為什麼對他一臉不屑,這其中的差距有點懸疑喔!

他心生的得意旋踵就消失了。

到底,她住到親王府來,為的是什麼?

第三章

送走瘟神,無鹽簡略地梳洗後,就離開自已居住的小院落。

她要出門。

她不要凱在這大爛人的家中。

一陣叫罵聲從花間傳來,好奇心只會壞事,她太清楚管了閑事的後果。

然而,不理睬不代表就能全身而退,會移動的災難沖著她沒頭沒腦地沖過來,那不顧一切的姿態像要拼命似地。

「站住!你這不知廉恥的姨子要是把事情給鬧開,看我怎麼整治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那股陰森又狠毒的嗓子覷定了四下無人,肆無忌撢地宣告自己獨裁的身分。

披頭散發的女人定住身形,就像听見魔咒一般,上好的絲綢掩不住她怯弱發顫的可憐,隨著後面益發接近的腳步聲,無鹽瞧見她百摺緞裙下也簌簌如風中落葉抖動的腿。

「叮!」什麼東西扔到兩人的眼前。

香風習習,隨著蓮步輕移到來的是地上斷成數節的翡翠簪子,和一位高貴的婦人。

「我的花簪。」瘋婦狀的女人一看見地上的碎片就發狂了,顧不得地上還殘留著隔夜的水露就撲去。

斌夫人來意不善地盯了面罩紗布的無鹽,衡量輕重後,又把重心轉回嗚咽的對手身上。

「為什麼要毀了寶少爺給的簪子,這是我的寶貝啊!」抓著不成形的玉片,她哭得令人鼻酸。

毫不忌諱無鹽在場,貴夫人一口氣打鼻孔出來。

「親王府的女人都是有價的,你呢,就值那塊破東西。」

「不是不是,這是我跟他的定情物。」瘋女高舉的手腕露出斑駁的瘀痕,看得出曾受虐,吃過不少苦頭。

「還嘴硬!小雀子,把這賤人給攆出親王府。」貴夫人的精明干練無情全部埋在她細眯的鳳眼中。

小雀子是個男侍,一張臉算得上稱頭,雖說戴著家丁的帽子用以識別身分,可身上的衣料卻跟真正的下人不一樣。

無鹽看見他攙起瘋女的同時還下流地在她的酥胸揩了一把。

瘋女哭得聲嘶力竭,神志不清地被帶下去了。

臨走,小雀子還對無鹽玲瓏的身段吞了吞口水,他閃爍的眼光和猥瑣的舉動惹惱了冷眼旁觀的申屠無鹽。

有機會,她會給他苦頭吃的!

「唉,真是親王府的悲哀,要不是她不守婦道,紅杏出牆,我也不想驅逐她出門,我這份苦心有誰清楚呢?」貴夫人翻臉跟翻書一樣,人前人後,兩種截然不同的嘴臉。

她的「用心良苦」毫無破綻,無鹽全身竄起雞皮疙瘩,不禁深深地提高警覺。

「為什麼不回話,姑女乃女乃我在問你話呢!」得不到回應,藍冷露語聲輕悠得可怕。

「你要我說什麼?附和還是反駁?」她在掂她的斤兩。

「呵呵,敢頂嘴?這對你沒好處的。」

「不屑好處在親王府也待不下去嗎?」她喜歡玩文字游戲,無鹽奉陪。

「好利的一張小嘴,丫頭片子,姑女乃女乃我不知道你打哪兒來的,可是奉勸你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牙硬嘴鐵對你不好,想清楚喔。」更溫緩幽靜的聲音從藍冷露的紅唇中吐出來。

「我會把大娘的金言良語給記在心底的。」無鹽一語雙關

「別想跟我硬踫硬,丫頭,剛剛你不都瞧見了前車之鑒?」

「你這麼坦白不怕我去打小報告,告你一狀?」無鹽隔著紗布搖曳出來的聲浪透出柳葉一樣犀利的鋒芒。

她的問句不料換來藍冷露放肆的笑。「你無知得可笑,小丫頭,誰不知道親王府的一磚一瓦,一瓢一飲全是靠著我藍冷露周全來的,告狀?除非你告到天皇老子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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