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大色狼 第3頁

放眼天下只有女人愛慕他,誰也舍不得給他一個白眼,如今,他好心沒好報不說,還被一記丑得無法無天的雷給親了,哇!氣死人了。

丑女多作怪,沒錯,就這麼回事,他翩翩好風度,要是跟女子計較了傳出親王府會貽笑大方的,忍下一口氣,海闊天空。

默默地,從兒時就不曾再背誦的」長恨歌」破天荒在一天之內受他二度垂青。

他不喜動真性情,人生不過就百來年的時光,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為點芝麻小事多長一條皺紋也很傷腦筋的耶!

「你當自己是乞丐,我親王府可不是收破銅爛鐵的地方,你說來就來,想走就走,這樣不好。」要不是她的師父對戚寧遠有活妻之恩,看在恩同再造的分上,想踏進親王府他還要考慮例。

申屠無鹽稱不上微笑地牽動唇角。

「我一身清白,可不想在這里玷污了。」

「有膽子你再說一遍!」青筋爆裂的聲音從比一般女子還美上三分的藍公子臉上出現,灰飛煙滅的死火山終于噴射出燙死人畜的高度岩漿。

去他的長恨歌,他被惹火了。

「挑明了說你會很難堪的。」對這名聲冠蓋京華的公子哥申屠無鹽毫無所求,既然沒有奢求何來卑躬屈膝,再說,她也不屑一般女子的懦弱無能。

藍非花名在外,王府藏污納垢可想而知。

從小,跟在她師父的身旁,做學問看風水,師父教了她許多,就是沒教她要對男人委婉奉承。

男人女人生而平等,然是環境的造就,多少女子被扼殺了才能,失去謀生技能,只能殘喘在男人的褲腳下委曲求全。

誰在我這親王府會委屈你嗎?有多少人擠破頭想一窺殿堂都沒那命,你別不知好歹了。」提高八度音,他齜牙咧嘴。是他修養好,也看在郭問的面子上,要不然他好想宰了她腌成醬菜。

他的高聲浪引來一堆在附近工作的僕佣。藍非無暇顧及,頭頂猛冒的煙火已經燒毀了他的理智。

「你說我不知好歹也好,總之,我只是順應我師父的意願,現在我也來過你的親王府,承諾達成,你也不用倍感為難了。」她是不受歡迎的。有人會把嬌客從偏門帶進來,躲躲藏藏,當她是見不得光的人嗎?

說穿了,就是自尊心作祟。

懊歸咎她的容貌,但她不想。

不能怪他以貌取人,他的反應跟一般男人沒什麼兩樣,天下之大,只有與她相依為命的師父不以她丑陋的面目為恥。

她不自憐,這是從她出生就注定的事實。

「你耍本公子?」他永不變形的俊臉不知道是第幾次扭曲。

看熱鬧的僕役們大大嘩然立刻招來藍公子掃射的一眼。

在大吼過後藍非不由得有些心虛。

是他做得太明顯嗎?他明明夠和顏悅色了,怎地還是讓她發現自己的冷淡?

他一直以為自已不會生氣,是完美無暇的,看來是太看得起自己造成的錯覺。

可是,他干麼要反省,誰要莫名其妙給塞了個女人,而且是空前絕後的「正點」、「端正」到讓人失去看她一眼的胃口,他不相信哪個男人能無動于衷。」你承認自己笨得可以,被人耍得團團轉?」

「當然不是!」這女人的尖牙利嘴到底是經過哪家名師訓練的?被他查出來,他一定派人去砸場。

可是他一向不就偏愛聰明女子︰

「那小女子告辭了。」她無意在這幢深深宅第多做逗留,惹惱藍非的計策如果夠成功她還能趕上師父的腳程,跟他作伴邁向新旅程。

「你不能走。」隨便侮辱他後想一走了之,可不行。「目前我還不知道是什麼理由非把你留下來不可,不過,你要走是不成的。」當初是她挑上他的,現在她就得乖乖的待在他的親王府中。

想出爾反爾,不成!

★★★

藍非大手一揮,申屠無鹽住進了親王府西進的「兩岸依柳園」。

無鹽打量這棟素雅大方的建築物,它傍水而築,白牆褐柱、清磚小瓦,短牆半露石榴紅,竹林瀟湘,閉著眼,就能听見颯颯風聲穿透竹葉飄送淡淡竹香,溫潤的陽光情有獨鐘地覆蓋整座小院,跟方才她走過親王府的其他建築,因為炫耀富貴至尊的重彩成為鮮明的對比。

小巧精致的小樓間隔著樓廊,分上下兩層,可環園一周,四通八達,可沿著回廊拾階上小樓靜觀暗香浮動,疏影橫斜,清暑明心。

放下隨身帶著的包裹,望著陌生的所有,她真要在這里定居下來嗎?她一身寒傖跟屋子里的擺設格格不入,就端坐著不動,也突兀得可以。師父啊師父,你為我安排這些真是令人費解。

「喂……喂喂……你在這里做什麼?」敞開的門外站著一道龐大的暗影,對一個女人家來說過大的水桶抓在她手中卻變成了玩具。

幸好她還沒將面紗拆卸,無鹽優雅地起身,月兌下棉襖的她,棉布衫、素花裙就落人來人的眼中了。

「哦,你不……會是……江大嬸要介紹……來的小姜兒吧,大大大嬸在……後門等著你,你倒是……自己進來了……這樣……不行的,被千年老妖看見……他要扣薪餉的。」她結結巴巴地說了一堆,頭一低,越過門楣直直走進小廳里。

她的年紀很輕,舒展的眉心,天真的性格,五官小巧精致,跟她巨大的體型有著南轅北轍,遙不可及的差距感。

是丫環的穿著打扮。

她一進屋子,本來還覺寬敞的房間驟然變狹窄了。

無鹽的身高在女子中算鶴立雞群了,可是跟眼前的女巨人一比,立刻變成小鳥依人一族,要跟她對視,無鹽必須抬起下巴才能堪堪見著她的鼻心。

「我不是你口中那位江大嬸要等的人。」無鹽不著痕跡地收起見到她的訝異。

一樣米養百樣人,跟著她師父的足跡她也去過不少地方,見過的人何止百干,看過的人情世故愈多,她益發能夠包容一切,面貌餃好的人不見得心腸也跟菩薩一樣,五官粗糲的人也不見得是鬼。

「不……可能。」她盯著無鹽不稱頭的衣著。「你穿得比我……還不如,不……我的意思是說,你不會就是大家在討論的……無……鹽……姑娘……吧?」她提在手中的水桶發出潑刺聲,掛在上頭的抹布順勢滑落地上。

「啊,糟!」她見狀,徒勞地想讓布片重回掌握,哪知道龐大的身體一轉,置物櫃的瓷器骨董就隨之變成一地碎片。

包慘的事還在後面,因為事出突然,她彎腰的姿勢還來不及更正,還妄想回頭搶救那些比她小命值錢的藝術品,水桶一丟不打緊,桶里的水一倒,噗地,波斯長毛毯完蛋了,連帶紙糊的燈籠也泡了水,她的「輕舉妄動」在短時間里,造成空前大災難。

知道闖了禍她孩子氣地啃指甲,眼底一片水汪汪。

「我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階級劃分不是有錢人的特權,在僕人的階層里更是明顯。

聰明伶俐的丫環容易討主人歡心,要是伺候的主子也受寵,狗仗人勢的丫環們也能水漲船高,呼風喚雨,像她,細活不行,又八面玲瓏不起來,不要顧人怨就很偷笑了還敢巴望什麼。

好不容易親王府里多了個主子,她也想用力地給她表現一下,哪知道畫虎不成反類犬,她又把討來的差事搞砸了。

「我……回大廚房……去待著……好了。」她扭身,像馬車的速度往前沖。

「慢著!」無鹽叫住她。

「咚!」她跑得地動天驚忘記低頭,硬生生跟門楣做了最親熱的第一類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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