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情搶手 第22頁

戚寧遠長嘆一聲,攫取她胭脂般的櫻桃小口,廝纏綿繞,饑渴地汲取她口中的芬芳。

讓感情凌駕理智的他,隱隱覺得心底某個角落如釋重負。這樣迫不急待地想要她就是愛嗎?如果先前的疼惜不舍也都是的話,那麼他是真真切切地愛上這一個女子了。

如果這就是他之前拼命排斥的愛情,那他的偏見差點讓自己喪失愛人的能力,他錯得多離譜啊!

區可佟不清楚自己何時已是果裎的狀態,溫潤的水沖洗著她全身的肌膚,她幾乎是混沌地讓戚寧遠給抱回病床上。

戚寧遠小心地拭干她玉體上的水珠,讓她無法自主地將身子靠著他,為她穿上了單衣。

「好好睡一覺。」才一會兒的時間,她原來水靈生氣的眼又蒙朧了,下垂的眼皮漾著疲乏。他又偷了她一個吻,替她蓋上被子,區可佟已然沉沉入睡。

這麼差勁的體力。看來必須在京城住下了。窗外的金色夕陽讓戚寧遠做下了決定,這是他一生中首次產生落地生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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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的霜雨後,璀璨的陽光終于破雲而出,溫暖的熱度吸引著區可佟。她病體初愈,卻仍被禁止踏出房門一步。

但她實在是憋得快發瘋了,趁著戚寧遠出門辦事的短短時間,她躡手躡腳地由階梯處探頭窺視著。

「小妹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呀,朔風呼呼吹,你衣衫單薄,小心著涼了可不好喔!」男扮女裝的藍非面帶無奈地出場,上了胭脂水粉的臉雖是滿面笑容,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什麼叫「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慘。

那可恨的戚寧遠要他留守也就罷了,居然三申五令地「逼良為娼」——強迫他不得以男人的面目去接近這女圭女圭臉。該死的東西,侮蔑他清高至潔的人格。他是愛美人沒錯,可是也沒有貪吃到朋友妻的身上,那沒人性的家伙太瞧不起他了,嗟!

「藍姊姊。」區可佟無比驚喜。有好一段時日眼前這美若天仙的姊姊都不曾出現,她又驚又喜,握緊藍非的胳臂不放。

「你悶壞了對不對,我帶你上甲板透透氣去。」他自作主張,卻也不忘替她多加衣裳,然後領著區可佟踱向久違了的船頭。

「你人真好。」被「同性」呵護的際遇並不常有,區可佟殊是感動。「我想看看寶寶,不知道他好不好?」

從她養病至今,戚寧遠就沒讓她再見過寶寶的面,她好想看看他究竟是瘦了、胖了還是長高了。

還有,她也想念遠在蘇州的那些孩子們。

「那對可憐姊妹把他當心肝肉看待,你不用擔心。」

可佟放聲大笑。「藍姊姊,你好壞,怎麼可以將可人和憐人的名字胡亂喊一通。」

藍非也笑嘻嘻的。「看你精神好了過來,我也如釋重負。」

這一陣子為了戚寧遠和獨孤胤的事,群龍個個兩頭跑。別人他是不知道啦,可他卻開心極了。悶了許多年,終于有些好玩的事來點綴生活,算起來他還要感謝這女圭女圭臉呢。

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船頭,卻赫然看見面對大海而獨立的石桑桑。

她的一身傲紫,和區可佟的素白成為強烈的對比。

藍非輕蹙了下墨濃的眉。

「區姑娘。」石桑桑扭轉窈窕有致的身子,禮數周到地福了福身子。

雖然只是瞬間,區可佟還是能感覺石桑桑冰冷的眼光掠過自己的五官。

「石姊姊。」

「不敢!請直呼我的名字,我不擅跟誰稱姊道妹的。」她刻意地保持疏遠。「我想私下跟你談談。」她客氣地詢問,完全不把藍非當一回事。

石桑桑的存在,藍非和戈爾真一樣知曉。

「石姊……姑娘有話直說。」區可佟不覺得有遣開旁人的必要,再說她雖然跟藍姑娘一見如故,但也不到可以隨便差遣人的交情。

「你們就聊一下天好了,我答應要護駕,你也別讓我太難看。」這些話藍非可是沖著石桑桑說的。

「多謝。」對女裝的藍非她也沒多說什麼。

替各自留步退路是絕對錯不了的。站在一旁的區可佟,即使听出他們問答之間的吊詭氣氛,卻還是想不出來問題在哪里。就在她想破頭的同時,藍非拍拍她的肩,俏皮地眨眼。「邪不勝正,為了自己的幸福要加把勁喔。」

「我……會的。」區可佟囁嚅。不這麼說好像會對不起他似的……邪不勝正,他當她在鏟好除惡啊!

藍非擺擺手,瀟灑地退下。

「她」走路的樣子好像男人喔。區可佟搖掉自以為的錯覺,哈,怎麼可能嘛!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一口氣把事情解決。我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也希望區姑娘不要嫌我的舌頭傷人。」開宗明義,石桑桑干脆得很,這作風頗為符合她縱橫商場的俐落形象。

「請直說。」區可佟隱隱約約猜得出是怎麼一回事。

「在戚大哥什麼都還沒說白的情況下,我不會承認你的。」她一直以為戚寧遠的好只有她看見,但是「花姑事件」又使她不得不正視這是她自欺欺人。如果她再一味單相思,勢必有一天會失去她今生僅愛的男人。

暗自啜泣的日子她過怕了,即使勝算少得可憐,她也必須跳出來為自己爭取幸福。

「我不敢強求你的認同,可是……我愛戚大哥的心一點都不會少于你。」區可侈累積多少力量,才鼓起化成言語的勇氣。「我愛他!雖然他完全不知道。原來我也打算把我對他的心意長長埋進心底的,可是現在的我不準備這麼做了。」

這些日子,戚寧遠對她的溫柔給了她仿佛擁有世界的錯覺,她想要這樣的人生,有人扶持相伴,陪著她哭,陪著她笑,陪她一路走下去。

「你配不上他!」對情敵仁慈便是對自己殘酷,石桑桑做來全不留情。

「沒錯!要做人的身世,我是個沒人要的孤兒;要背景,我一無可取。我也不知道要怎樣非凡的女子,才叫能匹配像戚大哥這樣頂天立地的漢子,但是我愛他,愛一個人難道一定要有門戶之見嗎?我窮,就該舍棄一切來成全你?」區可佟揚起瘦下去後更顯晶瑩剔透的水眸,許久不見的慧黠漾漫起來。

花姑如此,眼前的石桑桑也是一樣,她們一樣地狗眼看人低。

讓她傾心的戚寧遠不是她們心目中的那個樣子的。一個愛海成痴的男子,舍了名與利,想要的愛戀豈和世人一樣?石桑桑這麼想,是大錯特錯,錯得離譜了。

「你說什麼?」訝異的火花擦過石桑桑明媚的大眼。一個村姑,原來看似嬌嬌弱弱,居然也敢回嘴!

「看來我是小覷了你。」石桑桑不怒反笑。「不要以為你帶病在身我就會讓你,我不會放棄他的。」

「咱們只好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了。」區可佟也不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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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藍非說,今天石姑娘來過。」夜深人靜的夜里,數盞罩紗的宮燈吐露著火芒佇立在寬闊的船頭。海濤如歌吟誦,點點星子里著霧紗,托著一彎新月,迷離幽邃,沁人心扉。

一只燻籠暖烘烘地生著,熱香四散,令人心脾俱醉,融融透骨。

「是。」區可佟側身躺在鋪滿軟墊的長倚上,慵慵懶懶。她如雲的秀發披散在錦緞上,星眸如水,戚寧遠不覺動情。

「把這件衫子披上,夜深露重。」

「我覺得剛好。」如果依賴他成了習慣,以後可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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