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她皮厚,撲出去的地方是塊牧草地,刮傷在所難免,保住小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你居然沒死?」跛著腳的辛西雅有多處擦傷,嬌女敕如水的粉頰也難免狼狽。
她萬萬沒想到夏小還能活命。
「人家說禍害遺千年,很抱歉令你失望了。」她的心情還不差,能口出幽默也算是撿回小命的報酬。
「我要你死。」辛西雅變臉,一不作二不休,想撒手已經沒有後路了。
「你真蠢,笨女人。」
「你敢罵我?」欠罵的女人最禁不起人吐糟。
「你該感謝我的醍醐灌頂,你以為殺了我,那個自大狂就會愛上你?愛一個殺人犯?你少呆了。」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老是有人想不透。
「我不管,只要誰是我的情敵我就除掉誰!」
夏小伸伸腿,還好,只扭了筋,回去找跌打師父捏捏就沒事了。說︰「這種愛太沉重,你不覺得累嗎?」
「小表!你懂什麼?」竟敢訓她,她算哪棵蔥?
「我只是要告訴你,白痴!你殺錯人了。」她搞不清楚自己全身上下有哪一點能讓她誤以為是艾曼狄帕瑪的女人?
「小表,你很聰明,只可惜我也不笨,我只相信自己的眼楮。」她抬高蹬著高跟鞋的腳往夏小的手跺下。
夏小疼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連忙往後退。「你就不能斯文一點,老動手動腳的。」
辛西雅月兌下腳底的鞋。「你必須消失。」
「神經病!誰理你。」被高跟鞋敲到的地方痛得像火灼,她還真狠。
夏小身體一滾,翻下斜坡,拔腿就跑。
在她找到足以抗衡的武器之前還是溜為上策,畢竟妖精打架的事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出來的。
第五章
夏小躲在樹葉茂密的樹干上,眼光悠哉地隨著辛西雅幾近瘋狂的喊叫搜索移動。
好在她有雙與生俱來的飛毛腿,要不然可愛的頭不知要多出幾個包包來。
辛西雅追紅了眼楮,面目扭曲又模糊。今天她非捉到那只丑小鴨不可!為她刮花了絲襪,勾破了名牌衣服,弄亂她精心設計的發型,這一些全該算到那死小孩的頭上。
秋天栗子肥,很湊巧,夏小爬上的就是一棵長滿栗子的栗樹。
看她追得淑女風度全丟到姥姥家,夏小為了「慰勞」辛西雅,摘了一堆栗子往她那細皮女敕肉的頭便砸去。
「哎唷唷……」
她很爽,免費觀賞了一場「猴子舞」。
辛西雅齜牙咧嘴,櫻唇變成血盆大口,發出河東獅吼。
「夏小表,你有種給我下來!」
「不下去,我本來就沒帶種。」她的聲音從樹梢傳下來,還帶著隱約的笑意。
「你不下來,別怪我鋸了這棵樹。」
「你先找到鋸子再說。」等她找到工具,她早蹺頭了,誰還笨得在這里等死。
辛西雅氣極。「要耗大家來耗,別以為我對你沒辦法。」
要耗是嗎?無所謂,反正肚子餓了滿樹是栗子,雖然這栗子不怎麼可口,也比被母老虎抓得遍體鱗傷好,更何況——她望著方才撞車地點的濃煙——她相信不一會兒就要有人來了,而且是很大一批。
了不起她睡一頓覺——
「夏小表,我警告你,你再不下來,我就放火把整片山燒了。」辛西雅安靜不到半秒鐘又開始叫囂了。
夏小管她威脅恐嚇,全當是瘋狗亂吠。
她正要睡覺,鼻端卻飄來干葉子燃燒的焦味,而且煙霧一起。
那瘋女人不會真的放火燒山吧?
撥開枝葉,果不其然,辛西雅不知從哪里搬來一堆的枯枝落葉圍在栗樹下,還真的點火。
可惡!山林無辜,綠樹無辜,哪個正常人會做出這種沒大腦的蠢事。
「住手!我下去。」
「哼!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辛西雅得意地笑。
夏小懶得整理被樹枝勾亂的衣服,眼前的辛西雅顯然不到黃河心不死,非要斗個兩敗俱傷才甘心——是該有人挫挫她的銳氣了。「別以為我怕你,剛才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要我的命。」
「我早說過。」她不掩飾,也不怕,此時此刻只有她們兩人,不管她做了什麼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天衣無縫的。
「殺人償命,明文律法死罪一條。」
「小表,別以為用法律的帽子就想壓倒我,法律漏洞姑女乃女乃我懂得比你還多,少賣乖了。」
「既然如此,我只好再繼續逃亡嘍。」也罷!她也很久沒活動筋骨,就當郊游吧!
「少嬉皮笑臉。」她抽出一把瑞士刀。
夏小蹙眉。她還準備的夠充分,連刀都帶了。
「銀翼,我沒法子了,換你下來打發她。」夏小無奈地轉頭望向另一棵華蓋茂密的樹。
「你害我來不及逃跑。」銀翼身手矯健一躍而下,眼神有些古怪。她怎麼知道他在樹上?他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
「英雄救美是男士應該有的表現,現在好了,我讓你救嘍。」
她的神情令銀翼啼笑皆非,若是平常他大可瀟灑走開,但對象是她又另當別論。
辛西雅瞧見如天人般出現的銀翼,眼楮嫉妒的盛滿焰火。
那該死的小表認識的全是俊男帥哥,這教她的心態怎能平衡。論長相、家世、美貌,她是最上等的,為什麼她遇上的卻不及人家一根小指頭?她好怨恨哪!
「小姐,美麗的女人不應該玩刀,這樣有損你出眾的氣質。」銀翼綻開殊為少見的瑰麗笑容。
辛西雅看得如痴如醉,燙傷似的把小刀一甩,綻出冶艷妖嬈的如花笑靨。
「你叫銀翼?」
銀翼不著痕跡地將小刀踢至遠方,不羈的笑容依然。
「你一定是個成功的企業家或商業巨子吧?」她飛上枝頭作鳳凰的美夢仍然熾烈。
看他穿著非凡,氣度一流,絕非泛泛之輩,他又不像歐陽越老是冷著一張臉,看起來可親多了。
「不是。」
辛西雅一點也不掩飾她的失望之情,但只一下她又找到新的希望。「那麼你一定是微服出訪的某國王子或政治家的後代。」
她的天真無知就連年紀小她一大把的夏小听了都覺得惡心,太扯了!
她幾乎要笑破肚皮,只好抱著樹干悶笑。
銀翼沒半點不自在,性感的薄唇顯出鄙視,冷言道︰「我是殺手,你們給我們取了比較悅耳的稱呼叫保鏢。」
辛西雅如遭雷極。「殺人如麻……像切菜的那種……殺手?」
「或許你想試試?」銀翼沒想到職業也可以用來嚇人。
「不不不!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她可不要和黑道的人牽扯上任何關系。
說她膽小也罷!其實她也並不是非要致夏小于死不可,她原先只打算弄傷她,跌斷腿或弄花臉什麼的,令歐陽越失去迷戀她的理由。
她可萬萬沒料到夏小的交友範圍中還包括了令人聞風喪膽的黑社會殺手。
銀翼似有若無地露出他腋下的瑞貝塔四○○○小型手槍,這一露讓辛西雅站都站不住,恨不得多生兩條腿狂奔而去。
「你真沒道德,害我拿出吃飯家伙嚇人。」銀翼不是很誠心地抱怨著。
「誰教她惡人沒膽,問也不問清楚就跑。」笑夠了的夏小探了探頭。「也借我瞧瞧,我還沒見過槍長什麼樣子呢。」
只那一瞥,銀翼又穿上西裝外套,外表一點也顯現不出他身負重兵器。
「槍是拿來索取人命,可不是用來玩的。」他恢復了一本正經。
「你真的是黑社會的人?」他剛才那架式氣魄懾人,臨場靶十足。
銀翼掀眉。「你以為呢?」他提足要走。「倒是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怕我?」
「我經常看你擦槍,雖然你總是躲到樹上才把槍拿出來,我看得出來你很寶貝它。」銀翼的出現和消失總是十分淡然,他刻意讓人漠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