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伶牙俐齒的賤人,來人,給我掌嘴。"她把那條手巾當做水靈靈的脖子,捏得指頭差點斷掉。
在她身後的兩名保鏢立刻挺身而出。
"我勸你們最好夾著尾巴快逃,要不然……會死得很慘喔。"竟敢有眼不識女泰山?她水靈靈可不是那種人畜無害的歐巴桑,有人敢騎到她頭上來,就別想吃完兜著走。
"臭丫頭,老子一掌就打得你滿地找牙?quot;兩個大男人根本瞧不起這個小女孩,要一腳踢飛她簡直牛刀小試。
"我最討厭狐假虎威的走狗。"她掩鼻,好像面對的是一堆米田共。
"找死!"殺機起,殺手出。
當一個人的鼻梁上頂著一樣來路不明的東西,而那東西看起來有點詭異,又有點可怕,被要脅者,首先考慮的一定是自己的性命安全問題,如今他們面臨的就是這種情況。
"別說本小姐沒事先知會你們,我手上這玩意叫霹靂雷火彈,如果你敢保證自己的身體比牆還壯的話,不妨來試試。"這樣夠善良了吧!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心里吊了七上八下的十五個水桶,猶豫不決。
"豬喔!兩個男人對付不了一個吃女乃娃兒,我花錢請你們來吃屎的啊!"貴婦人橫眉豎眼,氣得只差沒口吐白沫,哪還顧得了形象。
兩人又互看了一眼,這攤要吃不下來,飯碗大概砸定了。
若為飯碗故,生命皆可拋。
"飯桶?quot;水靈靈括機一彈,電光石火間一蓬青色煙花射中一堵牆,煙硝爆炸聲和石牆同時倒塌,震住了不起眾人。
那兩個保鏢目瞪口呆,身子僵硬,便被下了防腐劑的木乃伊,拙得一塌糊涂。
水靈靈瀟灑地吹了吹括機的口徑管,不消說,是收到"毀牆警豬"的效果了。
一群不到黃河心不死,不下黃泉不掉淚的笨男人。
不過,事情還沒了。
爆炸引來氣極敗壞的各路人馬,其中當然包括臉色"純黑"的赫連負劍。
斌婦目瞪口呆之余反應還不慢,她一見赫連負劍出現,立刻嬌姿動人的投身到他懷中。
"爺,你可回來了,奴家……嗚,好可怕的妖婦啊……"
水靈靈目瞪口呆她婉轉承歡惡人先告狀的惡心樣子,心里大罵她不要臉。
赫連負劍無心應酬她的惺惺作態,毫無憐香惜玉地直推開她,直奔水靈靈。
透過刺鼻的煙硝,他主動地撫上她的肩和手腳。"有沒有受傷?"他只差沒把她像塊草皮似地翻過來檢查。
他的舉動讓水靈靈暖烘烘的,她還以為絕對少不了一頓臭罵的。
原來她的赫連大哥也有柔情溫暖的一面,她以前真是看錯他了。
見水靈靈的一根寒毛也沒少,方才奪魂而飛的魂魄慢慢又轉回來了。"怎麼回事?大家找你找得人仰馬翻,你卻跑到這里鬧事,鶯鶯哪里得罪你了,把她嚇成那樣?"
"你是有病還是沒長眼楮,問都沒問一聲就不分青紅皂白地罵我。"老拿那張冷臉壓人,她活該站在這里被訓啊!
"還強辯?是不是你又把霹靂雷火彈拿出來玩?"這草菅人命的魔女,他後悔沒強硬沒收那枝危險武器。
"喂,你懂不懂'理'字怎麼寫?要罵人也必須先把事情搞清楚,想隨便丟個黑鍋教我背?門都沒有?quot;幸好她反應快,一看到赫連負劍出現就人鬼不知地把"凶器"丟到草叢里,找得到才有鬼哩!
"把東西拿來。"他的表情要命地霸道。
"什麼?"凡事一問三不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或許蒙騙得過去。
"我不想把你吊起來打,別逼我做出不人道的事。"瞧她眼楮兜來兜去的轉,肯定有文章。
"你搜也搜過,看也看過了,沒有就是沒有。"才剛覺得這死家伙有一些些好,轉眼又故態復萌,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她推翻自己對他生出的那份好感,準備用和他同等級的棺材臉互瞪。
要擺譜?大家一起來嘛。
第七章
"一面牆不值什麼錢,重要的是傷了人怎麼辦?quot;怒意的利芒深深種進他眼底,口氣怎會好得了。眾目睽睽之下,赫連負劍的聲音清晰可透,水靈靈只覺顏面盡失。"不過一條爛命,真要哪個倒霉鬼被砸破頭也只能怪他時運不濟,命該如此。"
太平盛世自然可凡事講究,要遭遇亂世,一條命比一個石子兒也不值。
把子虛烏有的罪扣到她頭上,打死她也不背這黑鍋。
"爺,奴家見到她把那可怕的東西丟到草叢里,您搜一搜。"馬不知臉長又不甘寂寞的鶯鶯湊了過來。
她親耳听見她的爺正在詢問"妖女",很一廂情願地把它想成赫連負劍為她"打抱不平",一顆芳心更是緊緊貼到他身上去了。
赫連負劍眼楮一瞟,馬上有人替他把霹靂雷火彈長了出來。
"長舌婦,短舌麻雀。"水靈靈恨聲罵道。
標準落井下石的小人,報馬仔!
赫連負劍眉宇深扣,凌厲的眼神狠摑了水靈靈一巴掌。"還罵人?"他緊握手中的霹靂雷火彈。"小沉,送她花萼樓,不準給她食物,直到她認錯為止。"
"赫連負劍!"她狂吼,發出像野獸一樣的聲音。
他竟敢把她當成一堆垃圾似的決定她的未來,去他熊女乃女乃的!
咬著牙,她要自己冷靜,不許罵人、不許發神通、不許崩潰、不許生氣。"你確定這麼做沒錯?"
赫連負劍冷冽寒極的眼猶豫了一下,瞬間又恢復冰霜面孔。
她比他城下的十萬大軍還麻煩,從來沒哪個女人敢罵他,她們連對他說句重話都不敢,但這小東西不知忤逆了他多少次,老把他的話當馬耳東風。
這處罰雖稍嫌嚴厲了點,可是不磨平她那動不動就伸出來的爪子,往後他如何服從帶人。
他的理智告訴自己讓她吃點小苦頭應該沒關系。
"爺!"那不識相的女人又黏了過來,嗲聲嗲聲的把半個身子擠進赫連負劍的懷抱。"你真是太仁慈了,像這賤丫頭少說也該賞她幾十下軍棍,看她還敢不敢耀武揚威、目中無人。"
水靈靈干脆朝她吐了口口水。
他粗魯厭惡地推開鶯鶯。"小沉,帶走她。"
"大嫂,大哥正在氣頭上,你別理他,等他氣消自然就沒事了。"傅小沉趕忙來圓場。
黃金城里沒有人會笨到在他大哥盛怒的時候加油添醋的,那無異是自找死路,當然啦——他瞄了眼鶯鶯,蠢女人當然例外。
水靈靈的心又痛又亂,他居然這般待她。"赫連城主,你會後悔的。"
她的愛恨情仇濃烈極端,看著赫連負劍那決然的表情,她倏覺心灰意冷。
她是魔女,行事完全和貴族千金、一般大家閨秀甚至小家碧玉都不同,或許她任性、邪氣、自以為是,可是她絕不能忍受被冤枉,尤其赫連負劍是為了那個假惺惺的女人把過錯全推到她身上。
這口氣她忍不下去。
赫連負劍的表情因為她臨走的一句話大受震動。
赫連城主。她腦袋里打著什麼主意呢?不知為何,他竟有絲心慌——
"爺……"鶯鶯這"屢戰屢退"的"自動貼布"又黏上來。"到我的小竹樓坐坐,讓奴家倒杯水酒給你解解悶。"
"走開!"他對女人全無半點溫柔,尤其是討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