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盜魔女心 第22頁

他對明教的興趣遠遠超過一場可能即將而來的腥風血雨。

"吩咐下去,起錨,離開。"

他心中自有打算。

鷸蚌相爭必有一傷,而他鐵定是得利的那個漁翁!

沒有什麼比頭被灌了鉛似地脹痛更教人難受,水靈靈頭昏眼花,全身皮膚像要月兌裂的蛇皮,胃部感到惡心,卻又吐不出什麼東西來。

她睜開眼,白花花的日光被一堵強健如神的軀體擋在她的視野外。

"不怕,小東西,我在這里。"他無限憐惜地將水靈靈摟在懷中。

"赫連……大……哥。"她的聲音暗啞破碎,眼底有著乍見親人的不敢置信和驚駭。

赫連負劍心如刀割,他迅速拿出腰際的水袋,含了一大口水,然後依向她。

清涼甘甜的水下喉,水靈靈終于有了些真實感。哇地一聲,豆大的淚肆無忌憚滑下她面頰,滴滴皆灼燙赫連負劍的心。

這樣孩子似哭倒在他懷中的水靈靈太陌生,她那刻劃在秀麗眉睫的脆弱,令赫連負劍萬般心疼,一腔俠骨柔情悉數化為不舍,他恨不能代她受痛楚。"不哭,沒事了。"他用從來不曾輕啟的溫柔撫慰她。

他將嵌入他懷里的水靈靈輕輕推開些,單手撕下一截衣袖,然後沾了些清水,輕緩地擦拭她額頭已呈干涸的一道傷口。

水靈靈咬唇扭臉,卻沒有喊痛。

她的堅強分外令人不舍,尤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赫連負劍發誓,他一定要把那個陷害她的凶手抓出來。剛開始,他或許被感情蒙蔽了理智,但他也不傻,在尋覓的過程中,不合常理的蛛絲馬跡破綻百出,及至發現昏迷的水靈靈,他完全確定自己的假設。

一個存心要逃走的人會天真無知的連救命清水都不帶嗎?更何況她身上有數道摩擦的傷口。

真相已呼之欲出。

他不會輕饒那加害水靈靈的劊子手,絕不!

"我知道你倦了,睡吧,等你一覺醒來,我們就回到家了?quot;他在她的唇上,印上失而復得後激動卻帶壓抑的吻。

她被嚇壞了,他不能再任自己的激情如猛浪地刺激她。

她靜靜地任他摟著,一顆慌亂的心逐漸回到妥貼安適的地方,她依戀地緊緊靠住他,萬般言語已是多余。

"小東西……"

他嘆息的低喚她,眼睫眉宇全是深情!

忽地,赫連負劍屬于天生獵人的敏感觸覺感受到空氣中有不尋常的波動。

他遽然狂動的心教原本已要昏昏睡去的水靈靈蠕動了下。"赫連……大哥?"

"沒事。"他牢牢鎖住她的身子,讓她安穩的棲息。

她雖受傷,但神志是清晰的,四周愈來愈是激越的水浪聲和拍翅驚飛的沙鷗,她再遲鈍,也明白有什麼重大的事要發生了。

一切的預兆皆如此不祥。

她將面孔轉向,看見了水平線上螻蟻似的帆點。

"是船,好多的船。"

"嗯。"數十艘,或許更多。他展顏而笑用篤定自信的眼光安撫水靈靈。"我們有客人了。"

南風順吹,船只來得極快,領頭的一艘船發現了他們。

他們毫無選擇地被接上了大船。

"我沒事,可以自己走了……"她想阻止他在光天化日下的摟抱行動。

他輕啄她的唇,眼底全是教人信賴的平靜。"抱牢我,我們要上去了。"

他足尖輕點船舷,然後凌空駕虛地飛上大船,這般神采奇技的絕世輕功幾乎震懾了船上眾人。

這樣的功夫太過驚世駭俗,許多趾高氣昂的帶劍高手們紛紛心虛地往後退卻一步。

此時,各船的首腦人物也搭著舢板從四面八方而來。

赫連負劍一派從容。"我娘子身子違無法下地,請勿見怪。"

這樣親密擁抱的場面絕不合乎禮教,各派掌門雖瞧不過去,但礙于自己是一代宗師,又不願失禮,所以各以草草的唱喏帶過,倒是那些年輕弟子們紛紛以驚艷的眼光凝視水靈靈那粉艷緋紅的女敕臉。

能得如此美人在懷,雖死何憾!

"你們成親了?"人群中鑽出個鐵木兒,他滿眼俱是備受打擊的落寞。

他痴心一顆,早在初見水靈靈的一刻間,已暗自相許終生,不但水迢路遙的百般說服他師父來這一遭,盼的也是希望再見伊人芳顏,好盡吐心中衷曲,誰知道晴天霹靂,驚耗乍聞,琵琶竟已別抱……情何以堪?

對鐵木兒,水靈靈完全沒有記憶,對他魯莽的問話,她只覺老大不開心,他們成不成親關他什麼事?無聊男子!

鐵木兒那赤果、充滿愛慕的眼光教赫連負劍心里怎麼也愉快不起來,雖然水靈靈眼中的認生教他放心許多,他還是不顧眾人側目地把她更往懷中帶。

"鐵木兒,退下!"崆峒派青陽真人將拂塵一揚,出聲吆喝。

真不像話。鐵木兒一直是他崆峒最優秀的弟子,怎料他一見到那魔女便行為失常,他把這一切全歸咎到水靈靈的身上去了。

鐵木兒如夢初醒,注視他師父不善的臉色,和周遭的竊竊私語,他脹紅一趴×常?獠乓饈兜階約河庠攪吮痙幀?br>他無言地退下。

這段苦澀的暗戀注定要夭折。

"赫連城主,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遠渡重洋而來是有一事想要和城主砌磋商討。"著袈裟的少林掌門一怒大師誦了聲佛號,開門見山便說。

"這麼大的陣仗,你們也太抬舉我赫連負劍了。"他冷冷掃過百艘舟船,場面話一句也不肯說,更無禮地點破他們居心叵測的目的。

一怒大師臉皮雖有些掛不住,可是畢竟也是蹈風踏浪過的人,更何況他又被公推是這次行動的主導人,不由得避重就輕地說道︰"老衲是世外人,窮兵黷武是我少林派所不齒的,但是一旦有破壞武林平靜的妖派魔道出現,我們也不會視而不見。"

赫連負劍很不耐煩。"我沒空听你嘮叨一些臉上貼金的話,你有話直說吧!"

一怒受他一頓搶白,氣也不是,恨也不是,霎時只見他一張老臉敕敕抖動,青白交替,一柄禪杖鏗鏘作響,顯示心情十分激動。

想他一怒在中原備受各家崇敬愛戴,誰敢給他一丁點氣受,而這黃金城主不僅不賣他的面子,甚至在各大門派面前讓他下不了台,此仇不報非君子,這梁子是結定了。

素來以個性暴躁見聞的青陽子排開眾人。"一怒大師,對這種給臉不要臉的人,你何必跟他多費唇舌,直接叫他把盤古開天五寶給交出來,還有要他也把魔教確實藏匿的地點說清楚,咱們就放他一馬,要不,哼哼……"

"我明教什麼地方得罪了各位,讓你們趕盡殺絕?"水靈靈把青陽子的話听得分明,氣息難平地問。

"你就是魔教余孽?"一怒炯炯的目光鎖在她身上。

這樣一個水靈清艷的姑娘竟是魔女,可惜啊可惜。

水靈靈掙扎下地,她幾乎明白這些人是沖著什麼來了。"大師,你把好大一頂帽子往小女子的頭上戴恐怕不止是看我明教不順眼吧?quot;

"鏟奸除惡是我正道中人義不容辭的事情,魔教羽黨未滅,這就是我們的職責。"

"好個冠冕堂皇的借口,一怒,當年逼殺我父母的事你也有一份吧,你的目的是要這把青雷匕首,是不是?"她隨手翻出青雷,只見陽光下,劍鋒淬芒,詭美邪魅,美得不可方物。

鎊路人馬不由全露出勢在必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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