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盜魔女心 第25頁

相思成田深種,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不要得寸進尺。"說翻臉,壞脾氣的嘴臉立刻跑出來,嘖!

"如果你喜歡周圍的人都對你卑恭屈膝,極盡討好,那麼,就算你這里是金窩銀山我也不稀罕。"每天要面對這種嘴巴壞,眼神嚇人,動不動就愛生氣的人,打死她她也不干。

有好一會兒,他是沉默的。

"說來說去,變成本王求你留下來似的。"他的聲音里有那麼一絲興味。

"有求于人就要有求人的禮貌。"

"禮貌?"他嗆了一下。"好吧!哪——告訴本王你的名字。"

"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姓名才對?quot;才說著又犯。

他終于笑出聲來。"吾未見好辨如你也。"

"彼此、彼此。"

"受教了,"他開懷大笑。"本王姓邵,單名一個保字。"

"哈!人口呆。"他不再死板著臉,感覺親切多了。

"這就是你掛在嘴上的'禮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可也不是全然挨打的一方喔。

水靈靈眉眼彎彎,小嘴彎彎。"初次見面,小女子姓水,復字靈靈。"她躬身福了福。

她雖是草莽出身,可不就代表她不懂官禮。

"免禮。"她微笑的模樣如翩翩仙女,人嘛!聰明又伶俐,倘若有這麼個妹子似乎也不壞。邵保雙眸晶燦,暗自下了決定。

毗天闕外。

"如何?三哥,你又失敗了?"紀紅竺守在赫連負劍大屋外,攔住擔著藥筐的屈不容。

"你就沒別的詞好問了?天天都這一句。"屈不容沒好氣地薄責。

"你的意思是有好消息嘍?"屈不容的個性溫文儒雅,從來沒見過他生氣。紀紅竺最愛找他的碴。

"還是老樣子。"

她一副可想而知的表情。"事情怎會落到這步田地?"她萬萬想不到愛情會傷人到一蹶不振的地步。

但是感情要能收放自如,來去瀟灑,世上又哪來這許多痴情兒女?

"噓,小妹。"他作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紀紅竺往外走。"其實一開始大哥的眼傷並不重,如果當初和刀傷一起治療,應該早就沒事了,只是他太執拗,我說服不了他。"

那樣意氣風發、英明神武的硬漢坐臥囚籠;而困住他的卻是他自設的心牢。

"他的心里仍記掛著我那無緣的嫂嫂。"雖如是說,她的心口也是懸著疼。

他們都明日,一個人一旦無心再活,即使保得住他的,也是無濟于事了。

神仙難保無命人,他們只是盡人事、听天命。

"大哥的心跟著她一塊長埋大海了。"屈不容一語道破。"他安心要弄瞎自己的眼,希望能不聞不問不知不覺,把自己的心自閉起來。"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quot;

"唯一的法子就是看牢他。"他們只能靠時間的慢慢流逝,能治愈赫連負劍的心傷,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兩人相對嘆息,怏怏地分了手。

紀紅竺無精打采回到碧雲窩。

是誰說女孩子家的閨房都該是檀香裊裊,繡紗橫飄的,至少,她的繡房可就不是那回事。

紀紅竺的房內空空如也,連月牙床也付之闕如,四面牆壁只有一幅不具名人士的山水畫,除此而外,別無他物。她掀起門上掛著的撒花蔥綠軟簾,迎面便撲來一團黑漆漆的東西。

"姐姐,竺姐姐,我回來啦。"

"'呱呱'!"

"好姐姐,想死我啦。"那黃喙黑羽的烏鴉居然口吐人言,還撒嬌的撲進紀紅竺的肩頭,啄臉磨耳,親熱得不得了,宛如久別重逢。

她輕敲它的腦勺,微嗔道︰"你居然還知道要回來?"

半年前,也就是水靈靈失蹤後,她這只養了十幾年的烏鴉也跟著不見了,當時整座黃金城全為了赫連負劍心性大變而鬧得人仰馬翻,她傷心了好久一段時間,只盼它哪天又自動回來,盼著盼著,居然有志者事竟成,就在大半年後的今天,被她給盼了回來。

"你給我老實招來,這些日子你風流到哪去了?我好想呢!"

"天地良心,我也很想早點回來,我飛了大半個海洋可不是為了玩,你知道我晚上看不見……""呱呱"安穩地在她肩頭坐了下來。

"喏,你最愛吃的葵花子。"她寵溺地抓出一把葵花子。

"喔!竺姐姐,我好愛你。"它的精神又來了,一陣拍翅亂叫,就著她的手大快朵頤地享受它回家的頭一餐。

吃飽喝足,它亂沒形象一把的四平八穩地睡在紀紅竺的腿上。"啊!還是回家好!"

"你這張嘴還是一樣油腔滑調。"紀紅竺拿它一點辦法都沒。

"啊!對了,對了,我有十萬火急的事還沒告訴你。"它雙翅一展,倏地又跳起來。

"干麼?看你語無倫次,顛三倒四的。"它雖然聒噪,但有時候也滿有用的。

"水姑娘,靈靈……我見到她了,她被一艘嚇死人大的船載走了,走遠了?quot;

紀紅竺雙眼一亮。"你見到水姐姐?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現在人呢?"

"呱呱"傻眼。"我飛了很久,晚上睡在船桅上,那上面有個臭家伙,每次見到我老拿東西丟我……"

"'呱呱',我問的是地點,我嫂子,她平安吧!"

"我不知道。"它很努力"搖頭"。"有些時候我從船窗口望去,她總是一動不動的睡覺,嘖嘖,這種睡法可是很容易得痔瘡的。"

"'呱呱',你完全沒講到重點。"她索性抓住它的翅膀,面露要脅。

這樣不清不楚,模稜兩可的消息會教人抓狂的。

"他們上了岸,我看到四處都是人和馬車,那里的牲畜個個馬眼看人低,借問個路或休息一下都不肯,還用臭鼻孔的氣噴我……他們那地方一點人情味都沒,我只住了一夜就匆匆趕回來報訊了?quot;它說來滿月復委屈。

"真苦了你……"不過,它還是沒把她真正想知道的重點講清楚。

水靈靈究竟是死是活!

她的腦筋迅速轉動。"如果我們再重復走一次同樣的路線,你有辦法帶我到那個城鎮嗎?"

她大哥的情況一日壞過一日,他們曾有意要幫水靈靈立一個衣冠冢,卻遭赫連負劍極力反對,他堅持不相信水靈靈已不在人間。

不管她是死是活,活要帶人,死——就算是骨灰,至少也能安慰她大哥,甚至令他死心。

這樣總好過他不死不活的生活在虛無縹緲里。

她必須讓她大哥再重新振作起來。

柄不可一日無君,城不可一日缺主……

"竺姐姐,我才回來,還沒喘口氣。"它哀叫。

"你已經喘過好幾口大氣,吃飽又喝足了,再說這次有我和你在一起,你緊張個什麼勁兒?"

"這一去,會不會又要我挨餓受凍?"它余悸猶存,它的鳥肚皮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傻蛋!我會叫人準備你最愛吃的紫葡萄和葵花子,安啦!"它真是瘦了一圈。她有些心疼。

"一言為定。"偏著小頭問。

"你不相信我?那所有的東西減半。"

"什麼?鳥以食為天……"它呱呱大叫。

紀紅竺一把將它捉下來,滿臉得逞的神情。"如何?去是不去?"

"我還有什麼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唉!它好苦的命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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