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扮家家酒 第3頁

她張口想表達她被侮辱的氣憤,但月兌口的卻只有咿咿呀呀,死命扭動又掙扎不出他鐵鉗一樣的胳臂,只好用頭去撞他,用腳踹他,只差沒用牙咬而已。

「你就這些能耐?」他更不屑了,一個小孩。

他眼中深沉的鄙視就像把刀直捅進兔兔的心。

她停止掙扎,趁他松開箝制,自行從他膝蓋上退下來,咚一聲的跌在地上。

這次她沒有哀叫,只是齜了齜牙,顯然是罵自己不中用。

隨即便搖搖擺擺的踩著大八字想站起來,一個重心不穩,摔了個倒栽蔥。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迷蒙的雙眸有著要做大水的前兆,可是當映入眼簾的又是耶律紫那可惡的臉,她的淚腺自動收縮,翻身又爬起學走,那股決心非同小可,連冷眼旁觀的耶律紫都不由得想瞧瞧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稍稍有趣的事。

「呱。」一旁的小胖鵝拍拍潔白的翅膀,替她打氣。

它是在她昏迷時,有一次耶律紫去找她所帶去要「魯」醒她的。

兔兔眼光不善的瞪著跟她吃睡玩耍都在一起的胖鵝,它竟然用它的綠豆眼嘲笑她,牆頭「鵝」,她一定要扳回顏面不可!

沒想到她第一次有了想法,為的居然是跟只鵝賭氣。

她這回學乖了,知道要找個東西攀住,用來幫助自己,而放眼最穩當的就是等著看她笑話的耶律紫,當她的手搭上他的,他只撤了下嘴,接著,便妥妥當當的把她的小手收納在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掌心中。

說也奇怪,兩人一接觸,他眼中極度囂張的冷焰逐漸變暖,回到一個小孩該有的模樣。

一步貼著一步,兩人在寬闊的花園中學步。

輕暖的陽光如紗拂過池塘面,抹過樹梢林尖,踮著腳,穿梭過小小人兒的天真容貌還有衣服的摺痕里,輕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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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王爺對耶律紫極盡款待之能事,天天大魚大肉不說,連住宿都撥出王府最頂級的廂房給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希望他能在大宋皇帝面前替他多多美言,加官晉爵就不是難事。

這間華麗的屋子原來是王府的主宅,他大方讓了出來給耶律紫,自己跟一千僕人住到別院去,真是諷刺極了。

「殿下,這宋國皇帝的謁詔已經下來,我們不久就要入宮面聖,微臣覺得殿下應該收收心別再跟鎮王爺的小郡主一起的好。」完顏北是耶律家三代老臣,生怕還是小孩子的耶律紫忘記任務,時時提醒。

在他以為是面面俱到,但對耶律紫而言,卻是不耐煩加上不耐煩。他年紀小不代表愚蠢,從北漠到這金瓖玉嵌的市皇國都,他也有體悟,看得出大宋的氣數已經快玩完了,滅亡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澶淵之戰,表面求和的是他的國家,但這宋皇卻低聲下氣得叫人不齒。一國的君主要是失了氣勢可就連個屁都不如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

「殿下,萬事輕心不得的啊。」完顏北苦口婆心。

耶律紫托著腮,敷衍的揮手,眼楮瞧著的卻是窗外翩翩的蝴蝶。

「知道知道了,你下去吧,我不會在宋皇帝面前丟你臉的。」

看著耶律紫不羈的態度,完顏北模模頭,蕭太後一定不知道自己派來的人是什麼德行,當初他就極力反對過,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他好擔心啊!

第二章

許是從來不知道說話的滋味,一旦學會駕馭文字,兔兔的嘴巴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停,就算用飯時也能數著稀飯叫人家看她的口型猜字。

說也奇怪,醒過來的她什麼都適應得不錯,除了胃腸。

蔬菜水果都沒問題,但是肉類、干硬的飯粒就沒轍了,吃什麼吐什麼,最後只要看見食物就逃。

而耶律紫終于找到讓她安靜的絕地武器,那就是——

「吃飯嘍。」

只見她突地用手捂住嘴巴,雙眼骨碌一轉,然後腳跟旋轉,比飛的還要快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屢試不爽!

這會,她穿著對襟玉色單衣,外頭是一件郁金香色的抹胸,長長的帶子在腰背系成蝴蝶結,而是好行動的長褲,那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動過剪刀的部分長發被乖乖地挽成兩個髻,其余的則用金包緞帶編成辮子,一走起路便自有律動,精靈可愛。

女孩子都愛漂亮,她也不例外,一身京城新潮的打扮,便要尋去讓耶律紫好好夸獎一番。

雖然他所謂的贊賞也只是多看一眼,可是對兔兔來說這樣就很夠了。她身上的衣服不用到天黑就會搞髒,有給人知道自己曾經這麼干淨過就可以啦。

「咦,小姐,你要上主屋嗎?里面都沒人了唷。」抱著一堆換洗被單的侍女好心的叫住蹦蹦跳跳的她。不用說,整個鎮王府的人都很喜歡這個小郡主,她不只沒架子,有東西也很大方的分著大家吃,王府上下都知道她跟耶律紫形影不離。

但是,小郡主不知道那個耶律王子今天就要起程面聖了嗎?現在整個王府的人都集中在外面歡送呢。

「沒人?」什麼意思?

「王爺他們都在王府外頭,耶律王子也是唷。」這樣說該很明白了。

「外頭、外頭。」

「對。」

兔兔一得到答案就往外跑,四通八達的回廊小廳,害她差點跑斷腿,但是總算在馬車要出發的前一刻奔出王府長死人的前院,沖進人潮,弄亂了情勢。

「紫……開開開……大家讓開。」她個頭小,前面怎麼都鑽不過去,腰打彎,干脆見縫就鑽,也不介意爬過人家的褲襠,直到瞧見亮光。

一股臭氣朝她直噴而來。

她的運氣差透了,九彎十八拐,居然轉到馬匹的面前來,還和它眼瞪眼對上。

對從來沒見過馬這麼大的動物的兔兔來說,它並不可怕,倒是它嘴里的味道有點惡心。

鎮王爺看見自己的愛女跪坐在馬蹄下,嚇得魂魄飛散,官場面具馬上掉地,出聲吆喝著馬夫跟侍衛在意。

馬是敏感的動物,被鎮王爺這一胡搞瞎搞嘶啼嗚叫,就連兔兔拿出來準備示好的紅蘿卜都不管用了。

只見六匹駿馬大蹄齊踹,兔兔小小的身子哪禁得起這番折騰,等侍衛、馬夫還有急奔下車的耶律紫把她從馬蹄下救出來,已經不省人事,全身傷痕累累,而刻意要穿給耶律紫看的衣裳早就污穢不堪。

=====

熱水一桶桶搬進兔兔的閨房,而一桶桶的血水又搬出來,一日過去,她皮開肉綻的外傷被緊急從皇宮召來的御醫給包得妥妥貼貼,內傷也經緊急動刀,人事都盡了,白著一張沒血色的臉的兔兔仍然沒有清醒的跡象。

床上的血跡都被清干淨了,她安安靜靜的躺著,像個不會動的女圭女圭精致卻了無生息。

「她為什麼還不醒過來?」盛裝的耶律紫張著虎目,情緒低落到谷底的詰問著御醫。

之前不準他進來看動刀的情況,他忍了,可他們這些庸醫的信誓旦旦在哪里?兔兔還像破女圭女圭的躺著,連木頭人都比她強。

完顏北圓滑的送走那些強忍憤怒又尷尬的老頭子們,回到還是充滿藥味跟淡淡血腥味的房間。

大漠兒女本來就不拘小節,他對于自己的主子守在閨女房里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著急煩惱的是另外一回事。

「鎮王爺,因為你的閨女,耽誤了我們兩國交好的吉辰,你們的皇帝要是怪罪下來,看你怎麼說!」

鎮王爺已經煩惱得要死,不知好歹的完顏北還來壓榨他,他也沒好口氣了。

「我說完顏大爺,兔兔是我的女兒,我鎮王府再不濟也不關你的事,你大可伺候你的主子面聖去,我不強留,至于貴國在我鎮王府的所有損失我願意加倍賠償。」講那是人話嗎?好像所有的錯都是他的,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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