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月抬起小臉燦爛一笑,「當然。」
她尾隨著他走出客房,經過美麗古典的長廊,忍不住驚異于氣派又雅致的擺設。
「好美的房子!」她的眼光被這一切吸引住了。
「謝謝。」
「我從來不知道,純中國式的房子也可以這麼美。」她興奮道。
懷墨沒有回答,自顧自地大步往前走,害她得用小跑步才跟得上。
「你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屋子?」她氣喘吁吁,好奇地問。
他驀然回頭,眼底浮起一抹陰鷙,「這似乎不關你的事。」
靈月一怔,有些難堪又有些心酸地說;「對不起,我只是……」
就在他們經過一扇緊閉著的門時,一陣閃電般的光瞬間劃過靈月眼前,她倏然低呼
一聲,身子搖搖欲墜地靠在牆上,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著。
「你怎麼了?」懷墨皺眉看著她發白的臉色。
她閉了閉眼,努力揮去那種緊掐住心髒的悸痛,「我好象……」
剎那閑,一張清麗出塵的淺顰臉龐閃過她面前,那臉蛋上的眼眸有如黑水晶,透著
盈然淚光和無限的哀傷,好象想對她訴說什麼。
靈月緊揪住衣襟,費盡力氣掙扎著開口,「你……你是誰?」
那個影子瞬間又從她瞳孔中消失,卻留下了淡淡的哀戚。
我需要你……救救他……
一縷幽然輕柔的聲音灌入她的耳膜內,靈月緊緊咬住下唇,全身因用力而泛著薄薄
冷汗。
「你沒事吧?不舒服嗎?」懷墨看情勢不對,攔腰抱起她,「你需要去看醫生。」
「不!」她勉強擠出這個字,渾身虛月兌地低喃道;「不,不用……我需要休息……」
一時之間,懷墨也沒有其它選擇,他又將她抱回客房。
靈月的身子一觸及柔軟的床墊,不禁輕吁了口氣,放開緊繃的神經和緊咬唇瓣的貝
齒。
「老天!」她想到剛才的情況,不由得驚駭地低呼了一聲。
「究竟怎麼回事?你這是老毛病嗎?」懷墨替她擰來一條濕毛巾,為她拭去額上的
冷汗。
「可以算是吧。」靈月稍稍休息了一下,定了定神後,突然抬起頭望著他,「你有
危險。」
他拭汗的動作倏地停下,似笑非笑道︰「這是一場玩笑嗎?」
「我沒有那麼大的精神跟你開玩笑,難道你看不出事情很不尋常嗎?」她心底始終
怦怦亂跳著,好象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發生的靈異現象與超能力量巨大明顯極了,可是她目前只能接收,而無法消化這些
訊息,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個男人有危險了。
她突然想起自從遇見他之後的離奇現象。
「依我看,最不尋常的就只有你了。」他毫不客氣地指出。
先是胡言亂語,接下來是莫名其妙的舉動,難道他真遇上了個女瘋子?
懊死!他就知道這年頭好人不能做。
靈月杏眼圓睜,被他臉上明顯的冷漠諷刺給氣著了,「看到你,我這才知道什麼叫
作‘人大笨狗大呆’!你簡直就是一只沒有耳朵又固執得跟混凝土沒兩樣的騾子。」
從沒有人這樣罵過他,懷墨冷冷地挑起一邊眉毛,「看來我遇上一個不知感恩的女
人。」
「感什麼恩?你難道看不出這一切很不對勁嗎?」她狂亂地喊,試圖讓他明白情況。
「別以為裝神弄鬼就可以賴著不走,我受夠了你的胡言亂語。」
「我沒有賴著不走,只是我現在不能走。」
「想死賴著?」他瞇起眼楮,「說,究竟是誰指使你來的?你居心叵測地接近我是
為了什麼企圖?」
「企你個大頭烏龜。」她激動地叫道︰「我剛剛看到了一個女人!」
他瞪著她,完全當她是瘋婦。
「我不是瘋子,我是個超異能者!」他看她的眼神彷佛她已病入膏肓,靈月不禁大
聲抗議著,「听我說,我剛剛在那個房間外頭看到一個女人,她長得很美,她說你有危
險了,要我保護你。」
懷墨的眼神倏然凌厲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剛剛看到一個女人……哇!」她驚叫一聲,雙肩被他抓得死緊,「別捏得
那麼用力,我肩膀快斷掉了。」
他的眼神狂亂,激動地質問︰「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
「很漂亮,瓜子臉……眼楮很黑、很亮,可是總是眉頭深鎖的樣子。」靈月忍著痛
回答。
「雪眉……」懷墨突然放開她,臉上閃過狂喜和帶著哀傷的笑意,「她真的回來看
我了,我就知道她舍不下我的。」
靈月跌坐在床沿,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冰冷堅硬的眼神凝聚著濃濃的柔情。
那深情的溫柔神色深深地震撼了她。
她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男人的眼中有如此深刻的愛意。
「你說的雪眉是誰?」她小心翼翼地開口,一顆心緊揪著。
他瞥了她一眼,聲音夾雜著喜悅與自制的矛盾,冷冷地問;「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這個雪眉是你的心上人嗎?」她答非所問。
「回答我的問題。」懷墨握緊拳頭,好象靈月再不回答他的問題,他會不惜使用武
力逼迫一樣。
「我可以感應到她,可是我沒有辦法清楚明白她的意思。」她不禁蹙起眉頭,「我
需要時間。」
「多久?」
「我怎麼知道,人的磁場沒有絕對的頻率,我只是比較容易與她搭上線。」說到這
里,她突然對他吼道;「喂,你不是說我胡言亂語,還要把我趕出去嗎?怎麼現在又追
問起我來了?你不怕我是在裝神弄鬼騙你嗎?」
「你敢。」他冷冷地道。
這個自大殘暴的土霸王,他以為他是誰呀?
靈月怒氣陡生,迅速跳下床,「是,我不敢,所以我不裝神弄鬼,也不再留在這里
惹人嫌。」憤怒助長了她的力氣,她拔腿就往房門口沖。
懷墨雙眉深擰,伸手扯住她的手臂,「等等。」
「等什麼?等著被你一腳踹出去嗎?」她杏眼燃燒著怒火。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咬一咬牙,稍嫌困難地低吼。
「放開我,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她直直望入他的眼底,「你為了一個逝去的靈
魂哀傷至今,是不是?」
他渾身一震,猛然松開她的手,惱怒道︰「是誰告訴你的?」
「我可以感覺得到。」她靈媒可不是做假的。
「紀超告訴你的,是他派你來的?」他狠狠地盯著她。
「我不認識什麼紀超。」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讓她打了個寒顫。
懷墨目光威脅地盯著她,「他還告訴你什麼?他派你還來做什麼?要我忘了雪眉
嗎?」
「我不——」
「哼!他也太高估你的魅力了。」他陰沉道。
靈月差點被他氣昏,「你……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王八蛋,你以為你是誰呀!」
「你不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嗎?想坐上元氏總裁夫人的寶座,你不是應該事先做好一
番調查的嗎?或者,紀超也被你騙了?」他眼中布滿明顯的輕蔑。
「你竟然敢暗示我利用別人來接近你!」靈月像頭被激怒的小母獅,對著他張牙舞
爪。
「難道不是嗎?」他放肆的上上下下打量她的身材,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你這種
平板如飛機場的身材,就算送給我一夜春宵,我也沒那個興趣。」
他的眼光看得靈月臉蛋臊熱起來,可是他的語氣卻讓她暴跳如雷。「我不跟你這個
自以為是的家伙講話,我真是倒了八輩子楣才會遇見你。」
「這麼快就要走了?該不會是欲擒故縱吧?」他好整以暇地倚在門邊看著她,眼中
半點笑意也沒有。
「怎麼,你很失望啊?真抱歉無法扮演好你以為的拜金女郎。」她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