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有我出馬,大少就等著瞧吧!」
「謝謝你,丁太太!」仿佛有一絲陽光,從密布的烏雲中透出希望之光。打從情變之後,康予柔第一次綻開真心的笑容。
***
「丁太太,這些就是你所說的──呃,秘密武器?」
望著桌前一字排開的各式「家伙」,康予柔一臉呆愣。
有了這些東西,就能讓楊靖鷹回心轉意?
「是啊!」丁太太驕傲地看著那些她們逛遍整間百貨公司,一樣樣買來的各式物品。
桌上堆得琳瑯滿目的東西,其實說穿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挑逗男人的感官,讓男人血脈賁張、擋不住誘惑。
首先從右邊看起,那是在百貨公司的化妝品專櫃掃來的戰利品。粉底、眼影、腮紅、口紅、唇蜜,還有可以讓眼楮變得更大、具有畫龍點楮之效的縴長睫毛膏。
接著是香水,各專櫃的各式香水全讓她們網羅回來了,什麼花香調、果香調、海洋調、木質調……濃郁淡雅,各有所長。
她就不信這里頭沒有能把大少迷得七葷八素的神奇香氣。
接著是睡衣,睡衣是閨房里火力最強大的武器,當然不能隨便買幾件了事,她特別精挑火辣又不低俗的高級日系性感睡衣,質料輕柔,誘人又高雅的設計,雖然售價不菲,但是這筆錢花得很值得。
哼,要是這些睡衣大少全不滿意,那麼最後的絕招就是要康予柔學瑪麗蓮夢露把香水當睡衣穿,就不信他不乖乖投降。
「只要把這些東西涂在臉上、穿在身上,他就會愛上我?」康予柔不是想質疑丁太太的戰略,只是──她真的很懷疑嘛!
「當然啊!男人全是視覺的動物,所以女人要好好裝扮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們看膩。大少那些女人啊,一個比一個妖嬈,你老是素著張臉,當然會吃虧啊!」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俐落地拆開那些化妝品的包裝。
「可是,我不會化妝。」康予柔有點想哭,長這麼大她還沒擦過唇膏,更別說什麼粉底、睫毛膏,她連踫都沒踫過。
「沒關系,我教你。來,先在臉上抹點隔離霜,像這樣……然後涂上粉底,粉要這樣抹……」
那天,康予柔花了一下午的時間學化妝。化了妝的她看起來果然成熟多了,褪去清純女學生的稚氣,展現出成熟女性的迷人風韻。
「如何,很漂亮吧?」丁太太得意極了。
望著鏡子里那張美麗、成熟卻陌生的臉孔,康予柔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男人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女人啊!」難怪她會輸給其他女人!
「你現在頭發變長了,鳥溜溜的很好看,千萬不要再剪了,男人大多喜歡長頭發的女人。」丁太太替她理了理長到肩下的烏黑發絲。
「我知道。」丁太太沒說錯,他似乎真的很喜歡她的長發,纏綿時經常用手捧起她的發,享受那柔細的發絲滑過指間的感覺。
「現在的你太完美了,他一定會跌破眼鏡的。」
「希望如此。」她說得很小聲,其實她……還是不太有信心。
***
三天後,楊靖鷹照例在破曉前來到她的住處。
為了他的到來,她緊張得一個晚上沒睡好,早早就化好了妝等著他。
他走進大門,看見等在門邊迎接他的康予柔,立刻停住腳步,因為他發現她不一樣了。
從不在臉上涂涂抹抹的她,化了妝。
見他盯著自己,康予柔緊張地屏息等待他的反應,但他定定地看了她幾秒,什麼都沒說便移開視線,直接走向臥房。
對于他的漠然,康予柔像被打了一巴掌那般錯愕。
為什麼?他沒看見她的改變嗎?
她很難過,但並不死心,每個星期天,她繼續把百寶囊里的妙計,一樣一樣搬出來。
化妝這個計畫失敗了,她接著嘗試丁太太教她的第二個女人的法寶──在動脈跳動的部位抹上誘人的香水。
但,不知哪個環節出了錯,成效一樣不彰。
于是她決定進行第三個計畫,使出最後一樣一決勝負的秘密武器……
最近楊靖鷹每次來到她的住處,一開門,都會有「驚喜」。
她不知怎麼了,每回他來,她都有不同的改變,先是化了妝──他並不討厭她化妝,其實她化不化妝都很美,但他比較喜歡她素顏的模樣。
接著她灑了誘人的香水,那香味挑逗了他的嗅覺一整晚,讓他整夜處于亢奮的狀態。
然後今天,她穿了不知打哪弄來的性感睡衣,粉紅色的緞質布料,邊緣綴著黑色蕾絲,有著日系內衣性感可愛的味道。
細肩帶的低胸上衣露出大片胸脯,萬分性感,短短的睡褲幾乎遮不住挺翹的小,誘人得要命,除非他瞎了,才會對這樣的畫面毫無反應。
他沒辦法冷靜面對這樣的誘惑,于是他很沒種地轉身逃跑。
他強作鎮定,二話不說轉身走出門外,僵硬地把剛打開不到兩分鐘的門再度關上。
他靠在門板上,听到里頭傳來她傷心的哭泣聲,但他無力安慰,因為他發現自己臉上也有股熱流緩緩流下……
懊死,流鼻血了。他捂著淌血的鼻子,窘迫地快步離去。
***
康予柔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傷心欲絕。
他走了,他竟然走了!
為了挽回他的心,她鼓起勇氣,穿上最暴露的性感睡衣,沒想到他卻好像見到鬼一樣的逃走了。
她好難過,她的模樣,真有那麼可怕嗎?
為了挽回他的心,所有能做的努力她都試過了。學化妝、學打扮、噴香水、穿性感睡衣……只差沒學電視上那些風塵女子,嬌嗲發浪,煙視媚行。
她把自己變得完全不像自己,卻仍然無法讓他的視線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秒,她──已經無計可施了!
她掀唇扯開一抹嘲諷的苦笑,注視鏡中的自己,然後緩緩舉起右手。
她的手上有一把鋒利的剪刀,而此刻握著剪刀的手,正不斷顫抖著。
這是她最後的賭注,也是唯一可能引起他反應的舉動。如果連如此的犧牲,都無法讓他多看她一眼,那麼她便承認自己輸了。徹底失敗,輸得一敗涂地……
如果他還有任何一絲絲心疼不舍,或是震驚暴怒,都代表他對她還有一點點感情,那麼即便理光頭發,她也認為值得。
咬著唇,深吸口氣,她抓起好不容易留長的發絲,用力剪下……
***
再次來到康予柔的住處,楊靖鷹站在門外,幾乎不敢進門。
上回她連性感睡衣都出籠了,天知道這回她又會使出什麼奇招?
想到自己可能面對的嚴酷考驗,他不禁露出無奈的苦笑。
她到底在想什麼?可不可以好心一點告訴他?
這樣一次次折磨他、凌遲他,真的會教人發狂。
餅去他常常跟隨父親在江湖中見習,即便是赤手空拳被一、二十人包圍,他也無所畏懼。
而今他卻被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人,嚇得不敢跨進那扇門,他楊靖鷹幾時變得如此膽怯、窩囊?
冷哼了一聲,他心里非常氣惱。
她要怎麼做,隨便她,他不管她了!就算她月兌光光站在門內,他也決定視若無睹。
有些過力過度地推開門,看見她果然站在門邊。
但是幸好她身上有穿衣服,而且並非穿著上回那套害他噴鼻血的性感睡衣。
她也沒有化妝,白皙的臉上干干淨淨,沒半點彩妝。
很好!他不必擔心自己會吃到滿嘴口紅了。
視線再往上,他倏然一愣,見到了她這回的挑戰──不!他很肯定這是挑釁。
她竟然剪了他最愛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