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頗能提供兩位生活樂趣,希望下回再有這樣好笑的事,我也能夠在場。」楊靖鷹看來寬容的淺笑,隱含著冷冷的嘲諷。
「對不起,大少,我們是說笑的,您別生氣。」丁太太急忙賠不是。
「你先回去吧!」
「是。」既然楊靖鷹來了,丁太太當然是匆忙退場。
「現在還是中午,而且今天不是禮拜天,你怎麼突然來了?」康予柔漲紅的臉慢慢恢復,她走過去,噙著雲朵般輕淡的笑容問。
「正好到附近辦點事,就順便過來了。」楊靖鷹走回客廳往沙發一坐,重重吐一口氣。
只有來到這里,他才有放松的感覺。
「吃過午飯了嗎?丁太大準備好午餐了,一起吃吧!」康予柔準備到飯廳去替他擺設碗筷。
經過他身旁時,他突然伸手拉住她。「我想吃你煮的面。」
餅去三年來,她不曾再特地準備豐盛的大餐等他到來,但他卻常常在深夜來訪時要求她弄些簡單的宵夜給他吃,而他最愛的就是她煮的面,口味清淡,卻滋味爽口。
「但是……」為什麼滿桌的飯菜不吃,要吃湯面呢?
「我今天沒胃口吃飯。」
「好吧!」她無奈地在心中嘆息,輕輕拉回自己的手,走進廚房下面。
她從冷凍庫取出早已熬好凍成冰磚的高湯塊,放進小兵子里加熱,同時開始俐落地洗菜切肉。
其實她並不是不想幫楊靖鷹煮面,她很喜歡為他付出,哪怕只是拿一雙拖鞋。但她不想讓自己戀上這樣的感覺,她怕自己會跌得更深,更不可自拔。
打從三年前被他冷落,又被無恥的鄰居羞辱之後,她便傷透了心,決定封鎖自己的感情。
三年來深居簡出,除非學畫否則幾乎不出門。
說到鄰居──
好像自從那回騷擾她之後,就沒再見過那個人,莫非是搬走了?
斑湯滾了,她聳聳肩,開始下面放料。
煮好了面,她小心地端到飯桌上,然後去喊楊靖鷹過來吃。
「鷹──」走到客廳,她才發現他頭仰靠在沙發的椅背上,閉著眼神情放松,似乎已經睡著了。
看來他真的很累,那麼多工作等著他處理,想必是沒一刻清閑吧?
可憐的男人!
她眼眸一柔,心中充滿憐惜,多想伸手撥開落在額前的褐色發絲,但硬是忍住了。
因為怕他吹著冷氣午睡會著涼,所以她進房拿了條涼被出來,小心翼翼地蓋在他身上。
就在涼被輕輕落在身上的那一刻,楊靖鷹驀然醒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她便像不倒翁一樣倒在他身上。
「你放開我──」她紅著臉,嬌嗔地嚷著。
「不放。」他很無賴地回答。
「面煮好了,你快去吃啦!」她臉更紅了。
「我想先吃飯前甜點。」
「啊?」那是什麼?
才思考兩秒鐘,他接下來的舉動就已明白告訴她,她正是「飯前甜點」。
「不、不可以!這里是客廳,有人會偷看……」
她不會忘記那個曾偷窺她的變態鄰居,說不定此刻他正躲在什麼地方,滿臉婬穢地看他們親熱,一想到這里,她就……
靶受到她的恐懼,楊靖鷹低咒一聲,伸手按下控制窗簾的遙控按鈕,窗簾便緩緩棗攏了。「這樣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了吧?」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火熱的唇,掃過白女敕細致的臉。
「唔……」
靶受到他愈來愈急、愈來愈熱烈的攻勢,原本想忍住所有反應的康予柔,又忍不住淪陷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
他明明不要她了,為什麼每次來,卻都表現得很饑渴,好像除了她,他沒有別的女人一樣。
但他們都知道這是假的,他還有其他女人,不是嗎?
她輕輕啜泣著,報復性地往他的肩膀張口咬下,滿意地听到他悶哼一聲。
像是受到刺激,他動作更加激狂,狠狠地將她卷入逐漸攀高的激情中……
***
激情過後,楊靖鷹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吃著那碗冷掉的面。
「干嘛面熱熱的時候不吃,要等涼掉了才吃?」康予柔替他端來切好的水果,像個妻子一樣叨念。
「涼掉的面味道也不錯,尤其在某些時候,吃冷掉的東西能更快降低身體的熱度。」楊靖鷹吃完最後一口面,別有含意地瞅著她。
「你在說什麼啊?」她面頰臊紅,轉身想走。
他又拉住她,兩人目光交會,好像纏住的線團,再也分不開。
「過來。」他嗓音低啞,將她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還在學膠彩畫嗎?」把玩她的短發,他眼神溫柔地問。
「嗯,張老師真的很棒,謝謝你讓我去學畫。」當初收到他這份生日大禮時,她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張輝蘭是膠彩畫的權威,但近年已不收弟子,她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竟然讓張老師答應收她為學生。
「你高興就好。」她真的很容易滿足,不需要華麗豪宅,也不需要昂貴珠寶,卻更讓他想好好疼惜。只可惜……
唉!
交談突然停止,氣氛也沉寂下來,兩人沉默互望,相對無言。
康予柔受不了這里沉悶的氣氛,唇一咬,大膽地摟住他的頸子,主動獻上自己的唇。
他很快地接回主導權,深深地吻住她,才剛止息的情火,再度熊熊燃起……
***
最近,高雄有件讓人津津樂道的大事,那就是赫赫有名的楊家要辦喜事。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前黑道老大楊虎,要嫁女兒啦!
雖然楊家小女兒楊靖卉要嫁的對象,只是北部一個小小的花卉批發商,家境不過小康而已,但因為楊家是地方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婚宴自然不能寒酸馬虎。
豪邁慣了的楊虎海派地說︰「雖然偶很想請個一、兩千桌,不過偶的寶貝女兒說要低調一點,那就折衷開六百桌就好。」
為了這場世紀盛宴,楊家特地將自家經營最大的餐廳包下來,上下三層全部擺滿宴客桌,因為出席的賓客高達五、六千人,所以還出動了楊氏集團數百名保全負責維持秩序,以防止鬧事份子或電視台、八卦記者等不在邀請行列的人物進入。
自己的麼妹出閣,楊靖鷹自然不能得閑,他一手包辦所有的婚宴相關事宜、包括餐廳場地的準備,保全人員的安排調度,來賓停車,以及交通問題等瑣碎的事。
終于,今晚就是這場世紀婚宴了。
他在下午就來到餐廳,確認最後的準備工作正確無誤,他素來要求很高,不容許有半點差錯。
在宴會開席前一個鐘頭,新人、他的家人,以及親家都陸續到來,只剩一個該到的人,遲遲不見蹤影。
「鳶呢?」他寒著臉問家人。
「不知道!昨天問過二哥,他說會攜伴參加,要我自己先過來。」、楊家老三楊靖梟一臉無辜地攤攤手。
「他在搞什麼鬼?」楊靖鷹不悅地擰起眉頭。
自己唯一的妹妹結婚,身為二哥的他不早點來幫忙,竟還像蝸牛一樣慢慢爬。
「耶,大家都到齊了嗎?哎啊,不好意思來遲了,因為我帶女伴去給化妝師梳妝打扮,多花了點時間,所以耽擱了。」
一身白色西裝,俊雅風流的楊靖鳶像跳舞般踩著輕快的腳步走進來。
「听著!我不管你是帶著英國皇室公主還是世界首富的女兒出席,今天是你妹妹的結婚典禮,你就應該安安分分地提早過來。」
這個弟弟自由慣了,向來不受拘束,楊靖鷹可以容忍他平日對家族事業興趣缺缺,逮到機會就開溜,但不能容許他在這種重要時刻還姍姍來遲,只為了一個──拚命把珠寶首飾往身上掛,害他遲到的虛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