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真是亂來 第13頁

他的表情和口氣,都告訴她︰我是無辜的。

鄭敏之抿著嘴,冷冷地把頭轉開,懶得與他爭辯。

是啊,他是教她月兌了衣服,但問題是——她能在他面前月兌嗎?

他不顧她的意願,硬逼她月兌去衣服,這讓她很生氣。

見她真的生氣了,段子詒心里首次產生慌亂的感覺。

他湊近對方,撒嬌地軟聲賠罪︰「對不住嘛,我只是同你開開玩笑,你別惱我了,好嗎?」

「我怎能不惱火?你害我熱昏過去,要是一個弄不好,可是會丟了性命的,別說得好像只是扮扮鬼臉嚇人那樣簡單!」

「對不起。」段子詒低下頭,誠心認錯。

他倒沒想到會有這般嚴重的後果,心里頓時萬分慶幸鄭敏之平安無事。

他一副闖了禍的可憐小狽模樣,教鄭敏之瞧了又好氣又好笑。

他以為裝可愛就沒事了嗎?

不過或許真的有用,因為她發現,自己的氣,已經消了大半。

「算了,反正我也沒事。」她也不想怪對方了,事情都已發生了,再責怪他,也于事無補。

「那是當然,因為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的。」段子詒無比堅定地道,一雙熾熱的眼眸,牢牢鎖住她的眼。

無論生死,他都不會容許鄭敏之離開他。

絕對不會!

難道他對她……

不!他並不知道她是女人,還以為他是個男人,不是嗎?

或者是……他其實愛的是男人?鄭敏之惴惴不安地猜測。

她曾听過,有些男人是只愛男人的。

以前在民間的醫館行醫時,醫館里有兩位年輕大夫便是那樣;她曾幾次撞見對方躲在暗處親吻摟抱,當時她只心想︰那不關我的事,所以都當作沒看見。

直到其中一位將目標轉向她,她才倉促離開那間醫館……

撇開那段不甚愉快的往事,她想段子詒,應當還是喜愛女人的。

畢竟在認識他之前,他已花名在外,而她也親眼撞見他召幸美婢,當然不可能不愛女人。

但她也听說,有些男人不單只愛男人,也愛女人,也就是左擁男、右抱女,男女通吃……

所以,他有可能也是?鄭敏之露出驚恐的表情,無法想象假扮成男人的自己,成了另一個男人傾慕的對象時,是什麼感受。

她肯定會感到排斥,她也絕不可能答應!

即使段子詒的眼神熱得要將她融化了,但只要她是男兒身的一天,就不可能接受任何一個男人的示好。

在她沉思時,段子詒悄悄靠近,貼在她臉頰邊,吐氣輕問︰「敏之,你在想什麼?」

鄭敏之倏然驚跳,猛地轉頭,發覺自己的嘴,差點就擦過他的唇。

她面染紅暈,捂著唇,飛快地退得老遠。

他是何時如此靠近的?

「三殿下你做什麼?男……男男授受不親,你別靠這麼近。」她本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但驀然想起,現下自己是男子裝扮。

「有什麼關系?我們都是男人呀!」段子詒笑得好天真、好無邪,貪婪地凝睇她粉女敕嫣紅的面頰。

奇怪,她是女子的事實,是如此明顯,為何他以前竟遲鈍到瞧不見?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我們算是朋友,不是嗎?」段子詒又道。「人說兄弟如手足,難道好朋友之間,連稍微親近一些,都不被允許嗎?」

鄭敏之被他這一問,霎時啞口無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招人誤會,畢竟有些‘朋友關系’,是世俗無法見容的……」

「你是指龍陽之戀?」段子詒假裝沒听懂對方的暗示。

「你放心,我視你為好友,沒拿你當兔相公;而且我愛的是女人,絕不可能是男人,這點,你大可放一百個心。」他也給她一些暗示。

「……那就好。」不知怎的,听到他絕不可能愛上男人時,鄭敏之心里,竟有點失落。

打從出生後,她便一直被當成男兒養,有時連她都幾乎忘了自己是女兒身。

如果段子詒說自己不可能愛上男人,那是不是也代表——永遠不可能愛上她?這荒謬的想法,很快就被鄭敏之甩開。

她想這麼多做什麼?

泵且不論性別,以身份來說,他是尊貴的三皇子,而她只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小御醫;身份上的懸殊,便是道難以跨越的鴻溝,更別提還有另一個更大的阻礙……

他們之間,有如天與地,是萬萬不可能的。

再說,她才不稀罕段子詒愛她。

打從娘親過世後,她向來都是一個人。

沒人疼愛她、關心她,只有一個冷心冷性,把她當成男兒、嚴苛地要求她的父親。所以她也養成了清冷的性子,眼中只有醫書,誰也不愛,只愛自己。

不,或許她連自己也不愛,否則,她為什麼不曾想過要逃?

逃到一個遠離她爹的地方,成親生子,過著她渴望的、正常的女人生活……

或許在內心深處,就連她都放棄了自己;她只配一輩子抱著冰冷的醫書,過著不男不女的人生……

鄭敏之面容哀傷,眼神黯淡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察覺段子詒正默默地打量她。

無論她在想什麼,他都不喜歡她此刻的想法!段子詒不悅地抿唇。

他從沒見過鄭敏之這模樣,好像落入無底的深淵中,任誰都拉不起。

他不想看見她意志頹喪的模樣,他喜歡看她板著臉數落自己時,那生氣蓬勃、精神抖擻的樣子。

他不知道是誰讓她沉入那個深淵,但他會將她拉起來!

在他面前,她不許愁眉苦臉、哀傷憂愁。

他要她快快樂樂地,永永遠遠。

他會辦到的。

第6章(1)

段子詒的傷勢復原的很好,甚至在鄭敏之預估的一個半月療傷期之前,便已完全康復。

當鄭敏之拆掉固定的夾板,宣布他已痊愈之時,段子詒高興得幾乎跳起來、抱著鄭敏之猛親。

不過他忍住了,腿傷剛愈,他可不想又弄斷它;他要是真抱著她猛親,被賞燒餅吃就算了,但若事情傳揚出去,只怕他永遠擺月兌不了斷袖之癖的嫌疑。

鄭敏之建議︰「三殿下可以試著慢慢走一段路,看看腿的施力有沒有問題。」

「嗯,我試試。」段子詒緩緩邁開步伐,試著走了兩小步,沒特別感覺異狀,于是大膽地加大步伐,也走得快些,結果仍是一樣順暢無礙。

「我好了!我真的痊愈了!」段子詒樂得眉開眼笑,恨不能立刻跳上馬,跑它個十來圈。

像瞧出他腦中的念頭,鄭敏之警告他︰「初愈合的腿骨還不是很穩固,在腿骨完全長好之前,最好不要做激烈運動。騎馬跑步那些事兒,都不能做。」

「那麼,可以召喚美婢陪寢了嗎?」段子詒嬉皮笑臉地道。

鄭敏之表情一僵,別開了臉。「如果可以,最好還是避免,凡事得用腿力的事情,最好都暫時不做。」

「我同你鬧著玩的,你真以為我是一日無女人,就活不下去的婬魔?」他渴望的可不是什麼名妓美婢,現在除了鄭敏之,任何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住不進他的心。

他想要的女人,只有她。

鄭敏之忍不住賞他一記大白眼。要開玩笑,也得看場合吧!

望著他完全康復的腳,她有種要和心愛孩子分別的感傷,畢竟當初,她可是花了不少心血,盡心盡力,才治好他這條腿。

「往後,你可得好好珍惜自己的腿,別再讓它受傷了。」她這是叮嚀,也是囑托。

段子詒一听,便察覺到不對,立刻警醒地繃緊身子,稍嫌尖銳地問︰「你干麼這麼說,好像你要上哪兒去似的。」

持續看顧他的腿,同時盯著他、不讓他受傷,不是她的責任嗎?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