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真是亂來 第19頁

不必等他回答,光看他心虛的笑,她就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被耍了。

今天所有的行動,全是一場鬧劇,是他為了誘她這只笨兔兒,所設下的陷阱。

而她竟傻傻的跳入圈套中,被他牽著鼻子走!

想到先前還為了他的一句話感動到落淚,她就覺著自己實在蠢到不行。

「你這個滿肚子詭計的混賬!」她氣得顧不了段子詒是什麼身份,抓起身旁的東西就朝他砸。

「喂喂—」段子詒沒想到溫順小貓使起潑來,竟也挺嚇人的,連忙又閃又跳的,躲開那些不會致命,但會惹他皮痛的東西,朝她逼近。

在鄭敏之又抓起一個木碟想扔向他時,段子詒終于來到床邊,抓住她的手腕,搶下那個碟子,然後帶著怒氣,狠狠地吻住她。

「你這只小野貓,想謀殺親夫嗎?」他抵著對方的唇,忿忿嘶鳴。

「誰是我親夫?」鄭敏之杏目圓瞪,想從他唇間吐出質問,卻模糊不成調。她的使潑,讓段子詒獸性大發。

那天,他折騰了她一整夜,沒讓她下過床。

第8章(1)

小人!

奸詐、狡猾、心機深沉、詭計多端的小人!

鄭敏之坐在返回鹿林別苑的馬車上,瞪著神色氣爽、悠閑地坐在她身旁瞧風景的男人,心里不斷痛罵。

今兒個早上,他們更衣、打理好之後,段子詒便帶著她從另一頭下山。

原來在半山腰,有條可容三輛馬車行走的馬車道,而且還有輛馬車,在那兒候著,準備接他們回鹿林山。

至此,鄭敏之已不知該夸他思緒縝密、面面俱到,還是臭罵他心機太深,一肚子詭計。

最後,她決定在心里狠狠地教訓他。

「別在心里偷罵我。」段子詒突然轉頭,對她曬然一笑。

鄭敏之沒想到,連自己沒罵出口他也知道,頓時尷尬一窒,隨即低哼了聲,咬著唇別開頭。

「你別生氣了嘛。」段子詒像只撒嬌的小狽般,窩到她身旁討饒。「你瞧,我不是派馬車接咱們,不讓你走路受罪了嗎?」

「誰氣那個?」她氣的是他設局騙她、把她耍得團團轉!

「總之,別氣了。待回到鹿林山,我會請桑田鎮上最好的女紅師傅,來替你裁衣。紅的、白的、黃的、綠的,只要是你喜歡的顏色樣式,我統統請人裁給你!」

他慷慨饋贈美服,給心愛的佳人。

這原本是令世間女子感到窩心甜蜜的情話,但听在鄭敏之耳中,卻有如敲醒她的當頭棒喝。

她面色僵凝,望著前方好半響,才幽幽開口︰「我不能換回女裝。」

「為什麼?」段子詒愕然,接著怒火狂燃。「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難道還想回太醫館行醫嗎?」

「沒錯……我正是做此打算。」鄭敏之僵硬的回答。

「那昨晚呢?昨晚你同我在獵屋的床上翻滾,是為什麼?」他繃緊語氣質問。

「你……小聲點!」鄭敏之羞得恨不能鑽到馬車底下。

「你怕人家知道?放心,瞞不住的!很快地,全大理的百姓都會知道,你鄭敏之,是我段子詒的女人。」

「你—」鄭敏之瞪住他,半響後,喪氣地回頭,看著自己的膝頭。

她低聲道︰「你還不明白嗎?我不能待在你身邊。如今普天之下,皆知我是男子,而且是一名宮廷御醫;一旦我承認自己是女人,那麼我與我爹,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照理,是要捉拿問斬的……」

「有我在,誰敢動你?」段子詒一听到「斬」字就冒火。

「如果是你父皇、當今聖上執意要斬我們,你也能阻止嗎?」她反問。「況且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即便你是皇帝的親生子,也不能罔顧國法。再說,我爹是絕對不可能……答應讓我恢復女兒身的。」

一想到這點,鄭敏之便感到黯然。「我爹一生夢想的,便是有個能光耀門楣的兒子;如今的我,算是勉強達到他的期望,他不會原諒我擅自拋去這個身份,去當一個女人的。」

「你爹真是奇怪!難道女兒,就不是他的孩子嗎?」都是自己的親骨肉,是兒是女有什麼分別?段子詒真想好好臭罵她爹一頓。

鄭敏之哀傷地道︰「對他而言,就是有差別。所以我不能留在你身旁,請讓我回太醫館吧。」

段子詒听了,眼楮再度冒火。「如果說你爹是個老頑固,那你就是個小頑固!你們父女倆,一樣冥頑不靈、難以溝通!」

他兩個都想罵,但因為見不到她爹,就只能先罵她。「你爹只因想要兒子的自私念頭,便要你女扮男裝進宮行醫,而你也傻得隨他擺弄、操控你的人生。以前你小,不能怪你畏懼他的權威、不敢反抗他,但如今你已長大了,還有必要事事听從他的命令,任他操縱嗎?你必須做自己的主人,拒絕再讓他掌控你的人生!」

但鄭敏之听了,仍是哀傷地搖頭。「他是我爹。」

因為是她爹,對她有生養之恩,所以她畏懼他、遵從他,無法反抗他。

「是你爹又怎樣?做人的爹,就可以將兒女恰圓捏扁、任意操弄嗎?」段子詒搞不懂他們的想法。

他父皇母妃,當然也會管教他們五個孩子,但原則上都只講道理,讓他們明辨是非、懂得善惡,其他的事,並不強塞他們的觀念給孩子,反而會讓他們自個兒思考、選擇自己想過的人生。

所以他大皇兄要娶一個武林世家之女,他們沒有反對。

他二皇兄要娶一個侍寢丫頭為正妻時,他們也沒說過一句「不」。

他相信,建立如果他要娶鄭敏之,他父皇母後,也絕對不會不贊成。

這就是他成長的環境,寬容、自由、自思自省。

他真的無法理解,鄭家父女為何要將自己鎖在死胡同里,不肯走出來?

「我……沒辦法反抗他,我答應過我娘……我娘已經走了,我爹在這世上,只剩我一個親人,如果連我也離開他,他會無法承受的,我不忍那樣。」即便爹對她少有溫情,但她仍深愛著自己的父親,所以不忍傷害他,或讓他失望難過。

「你……愚孝!」段子詒簡直快被鄭敏之氣死了。

他真想劈開她的石頭腦袋,要她別再那麼固執。

「就算是愚孝,我也不能背叛我爹。」

「所以你扔堅持,要繼續做男裝打扮?」段子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起來好不嚇人。

「是。」

「堅持要離開我、回太醫館,繼續當你的書呆御醫?」

「……是。」

「好。」段子詒突然笑了。

只是那笑容猙獰陰冷,反而更叫人恐懼。

他……想怎樣?

「我可以讓你離開。」他大方地道。

「真的?」鄭敏之有點懷疑,又有點失落。

總覺得,他應當不會那麼輕易放人才是,但……

「你不相信我嗎?」他惱火地瞪她一眼。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鄭敏之急急忙忙地點頭。

難道他善心大起,願意讓她回太醫館。

雖然一時間必定心痛,但這對他們而言,才是最好的。

橫豎將來他會迎娶正妃,就算她恢復女兒身,也完全夠不上皇族貴冑的邊,他們之間,本就是不可能的。

雖然激戀一場,但趁這機會分了……也好。

鄭敏之努力壓回眼中滲出的淚霧。

「不過,我有個條件。」段子詒又是一笑,這回的笑,簡直可說是陰險。

「什麼條件?」不妙,那要求一定大大不妙。

段子詒看著她,陰陰笑著,緩緩開口,說出自己的要求……

「那個大色魔!」

鄭敏之趴在段子詒的大床上,渾身赤果,身上只覆蓋著柔軟的錦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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