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妃 第5頁

「善舞,你先去睡吧!別管我們了,難得表姐來家里,我們怎麼舍得睡。」輕柔的聲音響起,在燭光的掩映下,依稀可以看見她甜美的笑容。

「是啊!善舞,你就別犯嘀咕,我看璀璨也累了,你領她去睡吧!」木克臻也打發善舞離開。

事實上,她和環宣還有好多話沒說呢!這一次難得爹肯讓她留下來,她一定要問清楚,環宣是用什麼方法成為太子妃的。

原來,這里是阿孜那﹒哈塞策的府邸,環宣身為維吾爾族族長之女,很多皇宮的事情是比一介平民要清楚許多的。

環宣是她的表妹,不是親表妹,是一表三千里遠的表親,可她和阿爹都是有野心的人,對于能提升自己地位的事一向是汲汲營營的。所以她也不顧自己這個表姐是靠了多少親戚關系才拉攏上的,便硬說自己是太子妃的表姐。

幸好,她和環宣年紀相差不多,再加上她一向擅于做表面功夫,這才讓沒有兄弟姐妹作伴的環宣很快地就接納她,並把她當成親姐姐看待。是以,並沒有太多人知道她攀龍附鳳的本領。

「不行,哪有主子沒睡奴婢就先睡的,我在這里等你們。」善舞堅持的說。

一旁木克臻的丫鬟璀璨也點頭,表示願意等到她們聊完。

炳塞環宣和木克臻拿她們沒辦法,只好由著她們去。

「表妹,再過不久你就要進宮受封了,這一別,咱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呢?」木克臻故意將話題繞在皇室上頭。

炳塞環宣無瑕的臉蛋平靜的看著自己的表姐,紅艷的菱唇唇畔漾起一抹笑意,「只是進宮受封罷了,太後說了,要等我滿十八歲才大婚。」

「這麼說,你還是會回來?」

「嗯。」

「真好,我以為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她松了一口氣的表情讓哈塞環宣笑出聲,「……表姐,其實我進宮後,你也可以進宮來看我啊!」

「進宮!?可以嗎?我可以嗎?」听到進宮這兩個字,木克臻的眼楮都亮了。

「當然啦!你是我的表姐,也算是太子的姻親,當然能進宮和我見面!若是表姐願意,住下來也沒問題。」哈塞環宣理所當然的回道。若不是這樣,她也不願意進宮去;皇宮如果這般嚴苛,她不就一輩子都見不到阿爹了嗎?

木克臻听聞自己不但可以時常出入皇宮,就連要住下也不是問題時,不禁雀躍不已。「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可是會當真喔!」

「當然是真的,就怕你嫌在宮里的日子無趣。」

「不不不,怎麼會呢!」想想皇宮里應有盡有,數不盡的珠寶和供她使喚的奴才,憑著這兩點,她實在是萬分羨慕環宣。

「我一定住到你趕我走。」

「我怎麼會趕表姐走呢!相信熙康哥哥也會很歡迎你常來宮里頭住的……」

炳塞環宣話尚未說完,繡閣里便傳來拍掌的聲音,「說得真好,想不到連女人也這般眷戀榮華富貴。」

一道陌生的戲謔男音傳來,嚇得房里四個女人連忙站起身,善舞和璀璨更是嚇得瞌睡蟲都跑光了。

「你、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是誰?哼,你們沒資格知道。」他忽然向前邁進一大步,在燭光的照映下,他一襲黑衣更增添他的神秘。

「你、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們就要叫了!」善舞站在哈塞環宣的身前作勢要保護她。

「對呀,你這個賊人,好大的膽子,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竟然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木克臻到底是這四人中最年長的,她鎮定的緊盯著來人,想找機會掀開他的面巾。

彷佛她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來人放肆的笑了,一點也不怕引來府里的守衛,大膽的行徑不禁令人咋舌。

「太歲爺?誰不知道當今的太歲爺只是個紙女圭女圭,由著人擺弄,還是你們尚未進宮就以高不可攀的貴族自居了?」

他眸中毫不掩飾的冷光,讓她們渾身發顫。

「既然知道我們要進宮,就該知道你現在站的可是未來太子妃的寢房,還不速速離開!」木克臻仗著自己是未來太子妃的表姐,以為自己能為表妹做些什麼。

她們來不及細思這個黑衣人明知道她們的身份,為何還敢大膽的闖進來,他便一把抓住炳塞環宣的手,「你就是太子妃?」

「放手!你要干什麼?」哈塞環宣掙扎著,可對他來說,她的掙扎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我既入寶山,豈可空手而回?跟我走!」他二話不說,拉著她往窗外一跳。

「放開我……」哈塞環宣的聲音飄散在空氣中。

「放開小姐!」

善舞追了過去,她的大嗓門引來守衛的注意。

「善舞,怎麼了?」

「小、小姐被壞人捉走了!」

善舞大叫,一群守衛全慌了。

木克臻只追到門邊,她頓了會兒,心忖這不失為一個機會,一個好機會……

第三章

黑壓壓的天空突地下起一場雨,深居內陸的維吾爾領地一向燥熱少雨,可現在上天似乎要掩蓋他們的蹤跡似的,下起了一場急雷雨。

帶著她疾行的腳步不曾停頓、遲疑,彷佛抱著她就像是拿著根羽毛般容易。

「你到底要帶我到哪里去?」

「你不需要知道。」他一向少言,做任何事也不需向任何人解釋。在看過她的絕美芙顏之後,他的計劃有些變動。

「如果你要的是銀兩,我阿爹會付給你的,你不需要帶走我!」

她以為自己提出的是一個好建議,可他卻置之不理,眼中反而閃著不恥。

「你以為區區幾個銀兩就能還我公道嗎?」

她不知道,她一直單純的活在父親的羽翼下,人心險惡是什麼東西她不曾見識過;不過她可以感覺到,他是逼不得已的。

「那你捉我的用意,是要威脅太後女乃女乃嗎?」她不得不這麼猜想。他不要銀兩,又不願意告訴她要干什麼。若她單純只是族長之女,恐怕不會引來這場禍事;偏偏她就要進宮受封,也許他有什麼委屈也不一定。「太後女乃女乃?你叫得可真親熱,當真以太子妃自居了!」當他們進入一片綠竹林之後,他便不再疾行,許是知道她逃不出這片竹林吧!

「我只能猜想你是因為我的身份……」

「哈哈哈,維吾爾族人果然聰明,不愧堪稱是西域的『賽乃姆』,不過你只猜對一半。」那名黑衣人在放下她之後,突然掀開自己的頭巾,露出他整個容貌。

炳塞環宣被他嚇了一跳,與其說是被他的俊美容貌嚇住,倒不出說是一個惡劣的玩笑。

「熙康哥哥,是你?你嚇壞環宣了。」她以為自己見到的是霍爾熙康。

「住口!我不是霍爾熙康。」他顯然對這個名字惱火得很,他做他的影子有二十年了;在被自己的親人那樣遺棄之後,他無法對霍爾熙康這個名字產生好感。

「你不是熙康哥哥?不,你明明是熙康哥哥……」哈塞環宣已十年未曾見到霍爾熙康,對于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她六歲的記憶;不過一個人的容貌雖因年歲增長而有所改變,可那眼神、氣勢是不會改變的。

「怎麼?你心心念念的是霍爾熙康嗎?可今晚,他卻無法救你。」熙康、熙康,所有的人都只知道霍爾熙康,不論是在里在外,都只有霍爾熙康,那麼他呢?他算什麼?

明明就是存在的事實,卻要傾盡全力掩飾,這算什麼?

就算他們不該是兄弟、不該是雙生子,為什麼被犧牲的是他,而不是霍爾熙康?那個自以為是皇帝的霍爾熙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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