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妃 第21頁

炳塞策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知道她的用心良苦,他嘆了口氣,只能祝福她了。「環宣,你要好好保重。」哈塞環宣沒听見哈塞策的話,只是徑自坐著,目送父親離開。

她唯一記掛的事情解決了,她也該真正、徹底的死心……***

「環宣,你真的不打算走嗎?」

炳塞環宣在與綠竹計劃送走父親時,不巧被薩那亞知情,他硬是要湊熱鬧參上一腳;也因為他的參與,才讓計劃更周全、順利。

「不,你們都別再來看我了,找個機會離開宮里吧!」哈塞環宣坐在大牢的角落,一動也不動。

「可是萬一被皇上發現,您就……」綠竹很替她擔心。

「是啊!說好了送走哈塞策,是我來冒充犯人,怎麼你偏偏要進來受罪?」

炳塞環宣幽然一笑,「我不要緊,倒是你們三不五時的往牢里跑,當心臻妃娘娘……」她突然頓住,皇上不知道何時會下詔,讓她成為一個真正的棄婦。

「我才不怕她哩!」

「我也跟綠竹一樣。」

「說得好,你當真一點也不怕我?」臻妃突然出現在大牢邊,她沒有進到牢房里尋穢氣,可卻清楚地听見綠竹的話。「好個忠僕,我這就去向皇上央求,讓你們主僕死在一起。」

「臻妃娘娘……」

「你來這里干什麼?」哈塞環宣對她已沒有手足之情,她知道她是來看好戲的。

「來看姨丈啊!沒想到我堂堂一個臻妃如此有情有義來看犯了罪的姨丈,卻讓我看見了什麼?一個放走朝廷要犯的皇後娘娘,還有一群共犯……」

「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只想坐你的位置。」木克臻緩步走向哈塞環宣,輕笑道︰「你放了皇上最重要的人犯,你想……皇上會不會判你死罪?」

炳塞環宣撇開了頭,不去理會她的譏笑,她既然敢放走阿爹,早不怕了。「隨他。」

「此話當真?」

炳塞環宣沉默不語。

見哈塞環宣不理會她,不受尊重的感覺讓她憤怒,于是她撂下狠話︰「好,很好,別怪我心狠手辣。」丟下這句話後,她氣沖沖的就要走出去。

薩那亞一急,忙地阻止她,「不許你去!」

「哈哈哈,你憑什麼阻止我?你們想殺人滅口嗎?告訴你們,外頭全是我的人,要是半刻鐘後見不到我出去,他們就會去稟告皇上,到那個時候……」

「你早就在注意我們了?」薩那亞猜測這個可能。這些天他們進出大牢的次數,足以讓一個毫無戒心的人產生懷疑。

「你們的一舉一動哪能瞞得過我呢?」木克臻狂妄地笑了,神情有遏止不住的得意。

「你……卑鄙、無恥!」薩那亞推了她一把,她笑著跌倒在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皇上已經答應要封你為後了,你為何……」哈塞環宣感到痛心疾首,她想不通表姐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才罷休!

「很簡單,我要你死,只有你死,皇上才會看我一眼,你知道嗎?」她早就注意到了,即使皇上掩飾得很好,但卻逃不過一個女人敏感的眼楮;雖然他口里說著恨她,可心里、眼里,甚至夢里,都是她——哈塞環宣!

「從來,大家的目光就集中在你身上,你的笑、你的悲、你的哭、你的樂,在在牽動每一個人,甚至連一向不言苟笑的太後,對你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疼惜;而我呢,只是出生在一個平凡的家庭,樣樣需靠自己極力爭取,才能換得想要的東西。

你我之間是雲與泥的差別,我是該認了,可你失貞了!一個女人擁有的清白你沒有,卻可以當上太子妃,這口氣教我怎麼也咽不下去,憑什麼你從頭至尾都可以這般如意?」

她頓了下,又繼續說︰「沒想到進了宮,皇上還是愛你;你如此不潔,竟可以得到皇上的愛,這太過分!我不甘心,只有你死,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她愈說愈激動,末了甚至掙月兌薩那亞的箝制,往哈塞環宣的臉上抓去。

綠竹和薩那亞上前拉開她,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掐死她!」木克臻極力要掙月兌薩那亞。

薩那亞抓不住她,讓她打了哈塞環宣幾回;綠竹則是趴在她的身上保護她。

炳塞環宣沒有反應,木克臻的話讓她又燃起一絲希望。如果表姐說的是真的,皇上真的愛著她,那她……如果表姐因為她從小倍受寵愛而嫉妒,那麼讓她發泄一下,或許她會好過些,表姐只是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

「放開我、放開我……」

經過幾回的拳打腳踢後,薩那亞使勁地將木克臻往牆邊一摔,她的頭受到重擊,當場痛暈了過去。

而在外頭的獄卒听見里頭吵鬧的聲響,忙不迭地沖了進來,其中一人還匆忙跑出去通報皇上……**

*經過木克臻的加油添醋,再加上霍爾弘康到場見到的凌亂和哈塞策的逃離,讓事情愈演愈烈。每個人都想不透,臻妃娘娘只是探監,卻揭發了皇後勾搭男人的證據。

薩那亞被驅離皇宮,霍爾弘康不听他的解釋,聲言從此沒他這個朋友。

他從不知道一個他不要的女人,可以影響他的決定;更想不到會讓他丟掉一個好朋友的原因,竟是「嫉妒」這兩個字。

皇後放走他的重大犯人、犯了欺君之罪、不貞、殺人未遂……被判處死刑,定在秋後處斬,現正關在大牢里受刑。

臻妃則是在秋後擇日舉行封後大典。看起來一切都如她所願了,只是她心里清楚,還有那個阻礙她的太後。

宣判隔天午後,天空突地下起了一場雪。這在東詔國是極不尋常的現象,東詔國自建國以來,不曾下過雪。

「太後駕到……」內侍大聲通報。

太後擺駕皇上寢宮,木克臻正伏臥在皇上腳邊,兩人親密的溫存。

「皇上……」木克臻緊揪著霍爾弘康的前襟,臉上寫滿害怕,她的額頭還裹著一條白布,看起來楚楚可憐。

霍爾弘康彷佛事不關己般,仍是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說道;「朕早知道她會來,只是好象遲了些。」祖女乃女乃應該來得更早的,會這麼晚來,想必是和雅丹泊在一起苦思對策吧!

「皇上……」

「你先下去吧!」他遣退木克臻。

木克臻礙于情勢迫人,目前她尚不敢和太後對立,所以選擇避開是最好的辦法。「是,皇上,臣妾告退。」木克臻才走了一會兒,太後就走進霍爾弘康的寢宮。

「雅丹泊參見皇上。」

「免了。祖女乃女乃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太後睨了他一眼,這樣無心無情的皇孫,真是她要的一國之君嗎?

她不禁責備自己做錯了,而且錯得非常離譜。「你知道哀家是為了皇後的事情來的。」

「她不配做皇後。」提到她,霍爾弘康的態度無法和善。先是不貞,再是瞞天過海,妄想當一國之母,這些都是因為有太後當她的靠山,可現在不同了;她預謀殺人,而且是在有人親眼所見,所以他無法再相信任何人的保證了。

「唉!真是孽債!你這個樣子,哀家怎麼放心把整個東詔國交給你,還是算了吧!」見著皇孫陰暗的一面,太後只沉思了片刻,便放棄當初的堅持。

「太後……」雅丹泊見太後有些動搖,不禁一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但見天道漸漸走回正軌,他松了口氣。

「祖女乃女乃這是什麼意思?是向朕警告廢了皇後,朕也將喪失帝位嗎?」霍爾弘康沉聲道,臉上罩上一層寒霜,太後的執意護她,讓他百思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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