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管昕蕙訝異地看著父親,一切仿佛就這麼停止。
儀表上傳來穩定的嗶聲,無情地向眾人宣告,他輝煌的一生結束了。
「爸,您不要死!」她撲倒在父親懷里哭著,腦中只有爸爸死了、再也見不到了。
「不要死……」
怎麼會這樣?誰來告訴她,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為什麼爸爸會突然病危?為什麼爸爸不願意她和章翌在一起?為什麼爸爸到死也不願把眼楮合上?
她不敢想,不敢去做猜測,死不暝目的景象就這麼一直停留她的腦海里,好久、好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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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昕蕙一動也不動的站著,一瞬也不瞬的看著。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一直沒有發覺,有人跟在她的身後。
也或許是早就發覺了,但心中那股自然而生的安定感,使她沒有排斥的,讓他站在她的身後,默默地陪著她。
直到夕陽西下,夜色很快地罩上整座墓園,慘澹無光的照著,章翌才出聲︰
「昕蕙,該回去了。」
是他,一直都是他在陪著自己,他對她的關心濃烈得讓她無法忽略。
她的臉滿是憔悴,身心是疲憊的,感覺卻是那麼真實的接收到他的關心。
「伯父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他安慰著她,目光卻飄向墓碑。
「可是他臨死前卻要趕我走……」思及此,她無法抑制的哭泣,突如其來的失控,讓她整個身子再也撐不住的倒向他。
「他只是不放心把你交給我,你知道,他的女婿人選不是我。」
可父親的反應如此大,難道就為了阻止他倆在一起,而賠上性命嗎?
她沒回應,心中益發感到自己的不孝。從小到大,她真的沒一次順著父親的。
她錯了嗎?
看著對她深情款款的章翌,她真的沒有答案。
「昕蕙,嫁給我吧?我知道時機不對,但至少讓我證明,我是愛著你的,也讓伯父放心,好嗎?」定定地看著她,眼神閃著無比誠懇,仿佛她是他的最愛、一輩子惟一的愛。
「章翌……」
「看你這樣,我真的很不放心。讓我來照顧你、照顧你一輩子。」
避昕蕙低頭不語。
雖然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求婚,可在現在管氏這樣緊急的情況下,他還願意照顧她、替她分擔這個重擔,她真的很感動。
「如何?」
「好,我答應你。」她點頭,在父親的墓前允諾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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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著偌大的空間,明亮的窗台搭配上透明的彩繪玻璃,當陽光映照下來的時候,彩繪圖案便會印在光滑的地板上,金澄澄的瑰麗圖案讓人感到輕松之外仍帶有藝術氣息。
黑藍穿插的格子沙發、流線形的設計,讓整個客廳看起來簡單、利落,管昕蕙不禁想到章翌平靜無波的性格。
「怎麼樣,還喜歡嗎?」由吧台端了兩杯酒過來,他注意到她在發傻。
「嗯。」接過他手中的酒杯,她恣意地欣賞他的天地。
「你看看還欠什麼,我讓查德去采買。」對于她,他可以很大方。
只因他的財產若可以因此迅速累積,她功不可沒。
「我?」
「是啊!結婚後就住在這里,你當然可以隨意更改裝演。」
想到婚事,她驀然臉紅,她會不會決定得太快了些。然,他壓根兒沒給她後悔的機會,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章翌,我想……嗯,我們還是先解決管氏的問題。」眼下,她哪有心思結婚呢!
案親最不放心的,恐怕也是公司的事吧!
「公司的事就交給我,你別想這麼多。」他一把將她攬入懷里,輕點她的鼻尖,「你知不知道自己變得有多憔悴,我看在眼里有多心疼,你知道嗎?」
這句話是真是假,只有他的心底最清楚。
避昕蕙被他的甜言蜜語給烘暖了心,貼在他胸前的她,沒去注意到他眼中的偏執和狂肆。
她仍是固執的認為章翌是對她好的人。
「你是一只自由的鳥,是適合在天上飛的,但商場把你困住了,你並不快樂,不是嗎?」
「章翌。」他懂她、了解她。世上最大的感動莫過于一個你愛的人,知你、懂你。
兩人四目交接,他撫著她溫潤的下巴,輕輕地說道︰「噓!不要說。我什麼都知道。」
空氣中飄散著她的發香,眩惑了兩人,迷醉的催促著。他對她的好,讓她逐漸放松,身子幾乎貼在他的身上,手中的酒杯就這麼摔下,污了整個地板。
「把公司交給我,你只要學著做我的妻子就好。」誘著她,薄唇緩緩地吐出他所要的。
「嗯。」下意識的,除了點頭,她什麼都不會了。
「明天就去辦過戶。」
「嗯。」再次地,她被蠱惑了,此刻,她只懂得品嘗兩人同甘共苦的滋味。
「還有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記者會,你要有心理準備。」
表面上,他細心地關心她所有的事物,注意到所有的環結。實際上,卻是處處為自己打算。
「我知道了,謝謝你,章翌。」
「謝什麼呢?我們都要結婚了。」他淡淡地笑了,笑中卻有著濃濃的得意。
第五章
「查德,上回要你查的那個人查得怎麼樣了?」章翌問道。
「那個人只是混進餐會的一個小混混,我認為您不必太在意他。」查德恭敬地回答。
「不,話不是這麼說。他懂得利用媒體來散播謠言,就表示這個人不傻,密切注意他的行動;還有,做任何事都不要留下把柄。」雖然說這個人也助了他一臂之力,不過該防的還是要防。
「我知道了。」
「好了,沒事了,你下去忙你的吧!」章翌揮揮手,視線回到桌上的公文。
「還有,半個小時前您的未婚妻來訪。」
「什麼?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以為討論正事要緊,女人的事可以暫時先擺一邊。」
聞言,他發出真心的贊賞︰「你愈來愈了解我了。嗯,讓她進來。」
「是。」查德開了門,請秘書到來賓等候室去喚人過來。
半晌,一位舉止優雅,身材娉婷的女郎戴著紅框墨鏡走了進來。
「好了,你先下去吧!」
他向查德點頭,查德會意,離開時順道把門給關上。
「翌!」馮詩意摘下墨鏡,將手提皮包丟在地上,忙不迭地奔向他,「我好想你,怎麼回台灣後都不來找我了?」
章翌推開她,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冷冷地問︰「你沒事來做什麼?」
「我想你,難道你一點都不想我嗎?」淒楚的問話讓她像個深閨寂寞的女人。「還是我做錯了什麼?」她咬著紅唇,楚楚可憐的模樣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心生保護欲,將她納入羽翼下小心呵護。
可章翌不同,他不是一般男人。他什麼都不需要,尤其不需要感情和憐惜︰在他的世界里,沒有一樣能與名、利、權勢相比。
有句話說的好︰有錢不一定什麼都買得到;但沒錢一定什麼都不能買。
他要錢當作護身符,有錢就有安全感。這是他待在孤兒院十幾年得到的結論。
親情對他來說是空泛的東西,愛情更是獲得財富所使用的手段。
當初會與馮詩意訂婚也是如此,她有錢可以讓他成立一間小鮑司,有了基礎之後,他才能更上一層樓。
不斷地為自己打好基礎後,章翌愈登愈高;現在全球數一數二的晶片廠屬于他,東南亞被動元件的代理權屬于他,還有種種數不盡的特權握在他的手上,很快地,就連與環亞並稱空中雙杰的安翔航空公司也會屬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