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昕靈了解所有的事,仿佛從未離開過。
她知道他,從不開口怪他,如此寬容大量,仿佛原諒他的過錯。
在她出現後,他還未好好思考,是什麼樣的一個力量,讓她不曾怪罪他的「殺妹之仇」,雖然他出于無心。
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是來提醒他、教訓他?還是要他一命賠一命?
任憑他想遍了所有理由,她的動機還是這麼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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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昕靈月兌上的衣服,由章翌的衣櫃里拿出一件長襯衫,遮住了她的胴體,還是露出大半截的長腿。
他雖然很高,可她也比一般女孩子高上許多,因此跟他站在一起,她不需要仰著頭看他。
她走進浴室里,準備好好洗個澡,洗去一身的黏膩。
她一天沒洗澡了,若不是現在章翌不在家,她也不敢穿著他的衣服到處跑,但她已經有些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在忍耐不住的情況下,她只好自動自發地拿了他的衣服,等她把衣服洗好、曬干,她就會把衣服還給他,她是這麼打算的。
打開水龍頭,她將自己由頭至腳淋濕,稍微沖洗了之後,她便走進放好玫瑰精油的浴白泡澡,全身放松的她閉上眼,舒服地忘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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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涼如水,又是一個夜晚來臨。
章翌喝得不省人事,這次決意不讓自己清醒,清醒著還得承受無盡的黑暗與寂寞。反正那個家,只剩下冰冷的牌位,再也沒有那抹溫暖的人影,沒有人會和他說話,就連爭執的聲音,也不再听見。
此刻,天已拉上黑幕,黑幕里有缺了半邊的月,還有少數的星星眨巴著眼,像極了她的眼。
翌,我們蜜月旅行的時候去星星之都好不好?那里是星星最多的地方……
驀然,他的耳際飄來了她的聲音。
昕蕙……章翌瞠大了眼,四處尋著她的影子,可任憑他盡力尋找,還是不見她的身影。
「昕蕙!」
我在這兒啊!
「你在哪兒,昕蕙?別躲我了,快出來!」他的腳步慌亂,跌跌撞撞的四處找著。
我在這里啊!在星星上面。
「星星上?別走、別走。」仿佛看見管昕蕙的身影在星空中,她向他揮揮手,——不知道是招手要他過去,還是要和他道別?
不要,不要走……
他吼著、伸出手去抓她,可是怎麼抓都抓不到;他跑著追上前,但是那抹影子就是愈來愈遠,遠至消失不見。
「昕蕙、昕蕙,別走,你回來啊!」他跌倒了,再也追不上她。
這個念頭讓他抑止不住地哭了出來。
他再也受不了了,對她濃厚的情感再也攔不住,真的潰堤了。
「翌,你回來了?怎麼坐在地上呢?」管昕靈才走出浴室,就看到章翌一身狼狽地跌坐在地,口里喃喃自語著管昕蕙的名字。
乍見管昕靈,他驚愕,失控的情緒讓他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他醉了、迷糊了,才會以為昕蕙回來了。
他激動地拉過她,狂吻著,「昕蕙、昕蕙,我好想你。」
「唔——我不是。」管昕靈的嘴被覆住,章翌的口中有濃濃的酒味,卻是香甜誘人的滋味;本來被嚇到的她是推拒著的,可漸漸地腦子不再清晰,有些迷蒙……
「昕蕙,別走,留下來。」他親著她的唇,不讓她說出拒絕的話,他的心沒有辦法承受再多的變化了。
「翌……」她想告訴他,她不是,可被他的動作給阻止了。
「昕蕙,原諒我,過去都是我的錯,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他依然吻著她,卻轉為深情,他體內的熱烈亟欲釋放,渴求著她的施予。
她的腦子失去了作用,只知道自己拒絕不了一個深情的男子,雖然那不是……
「你喜歡看星星,我們就去,你喜歡飛,不,這輩子我絕對不讓你一個人開飛機、坐飛機了。」章翌喃喃地對著懷中的「昕蕙」說話,渾然未覺自己透露了太多情緒,那本是他斥為無稽的舉動。
「翌,我不……」
「不許你說不,你要听我的,因為我是這麼愛你,永遠都不會再傷害你……」他的懊悔夾帶在他的柔情之中,他的強勢伴隨著他的感情,僅是親吻不能再滿足他。
他月兌去了管昕靈的衣衫和自己的。
細細地瀏覽她的每一處、每一寸肌膚,這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她。
「昕蕙,我想你、好想你。」他的情感就像孩子般脆弱。
避昕靈不忍心,狠不下心來告訴他實話,一切就由天決定吧!
她由著自己的心,放任自己的本能,把自己交給了他。
章翌的舌伸進了她的口中交纏,他的手撫模著她的身子,卻不忘用身體壓著她,無意的舉動告訴她——他怕她不見。
她的手搭上他的背,緊緊地和他合而為一。
將來會怎麼樣,明天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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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亮眼的光芒讓相擁而眠的兩個人睜開了眼晴。
避昕靈先醒,一對水亮明眸閃著光彩等著章翌,期待他的反應。
是宿醉後的疼痛,還有肌肉放松的慵懶,兩種極端的感覺在他體內釋放,從來不曾這樣過,于是他清醒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咒罵,「該死。」
聞言,她一愕,他沒看見她嗎?
還是看見她,卻只有「該死」兩個字?
來不及細思他的想法,又听到他一連串的怒吼︰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你還沒穿衣服?」
「我當然在這里啊!你昨天還求我不要走。」
「荒謬,我怎麼可能這麼說?」他簡直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做了什麼?
腦中迅速地回想過一遍,這才想起,昨夜他和她一起了?
不!不可能的,他的心里只有昕蕙,一輩子都只有她。
他或許會有生理,可不會背叛她!
但管昕靈確確實實果著身子躺在他的床上、手心傳來的觸感是那麼的真實。
難道他,真的跟她——
他想抹煞掉這惱人的事實,可止不住的思緒卻將昨夜一幕幕拉回,說明了他和她的關系已經不一樣了。
「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打我、罵我都可以,為什麼你就是不做?」章翌朝著她咆哮。
「你、你自己塊頭那麼大還壓著我,我哪里打得過你,而且你瘋言瘋語,發出來的噪音把我的聲音都給蓋過去了,我怎麼罵你?你到現在才來怪我有什麼用,事情都發生了……」管昕靈偷偷地瞥向他,他的臉色又青又白,看來他是真的頭疼。
聞言,章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滿腦子的就是懸著一句話——他背叛了昕蕙。
「好了,別說這麼多了,快起來,要上班羅。」她拉著他。現在都八點了,再不起來,上班就要來不及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管昕靈望著他,雙眼清澈無害。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自願獻身?」
「嗯,怎麼說好呢?」她頓了下,「我想我可以代替昕蕙照顧你。」
「你不需要這麼做。」
「我就是想嘛!」
「你難道不在乎我不愛你?把你叫成昕蕙?」
她搖搖頭,章翌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還有這種人,願意成為人家的代替品。
他一定是听錯了,再不就是還沒酒醒。
「我不在乎,因為……」管昕靈想告訴他實話,又覺得時候未到。
「因為什麼?」他抓住她的話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