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那匹馬兒面前,那匹囂張的馬高傲的看她,不一會兒竟然扭過馬頭,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又走往馬臉的方向,那只馬竟又瞥過頭去,試了幾次,她火大起來,「喂,你這只臭馬,老娘賭你一定是母的,不然你干嘛嫉妒老娘長得美,不敢看老娘。」
「嗯哼!」站在她身後許久的華智鴻,看到她懊惱的模樣,本要笑出來,又听到她老娘、老娘的叫個不停,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狄若男一見有人來了,忙改口︰「好馬兒,你就讓我替你刷刷背、幫你清潔清潔。」
馬兒還是扭過頭不看她。
你這只馬,等幫主走了,老娘就給你好看。她在心中暗咒,臉上的表情卻是和悅的,「幫主,你來啦!這匹馬好俊哦,你養得真好耶!」
華智鴻當然听出她聲音里的憤恨,他再不過來看看,晚餐可能就得吃馬肉了。
「那當然,我的迎風可不是普通的馬。」
丙然是同性相斥。哼,窩主是老娘的,你想搶,門兒都沒有。她學那只母馬把頭高高仰起,用鼻孔對著馬兒的鼻孔,「幫主,你可以過來親老……我一下嗎?」
「為什麼?」
華智鴻當然知道她在玩什麼花樣,這個小表該不會將寶珠那些爭風吃醋的手段
拿來用在他身上吧?
「嗯……人家覺得有點虛,如果你不給人家灌溉一下,人家可能就要昏倒了。」
瞧她說的是什麼渾話!若璇根本不會這個樣子。他有些氣悶,可為了留住她,他只能安慰自己是時機未到。
「我看要昏倒的人是我吧!我都要被妳燻暈了。」
「是嗎?」狄若男放棄與馬對立,她低頭聞著左邊的腋下,又聞右邊的腋下,「還好嘛,我記得上回我有用力搓這里啊!」
「上回是什麼時候?」他好心提醒她。沒見過這麼不變干淨的姑娘。
「上回……就是十天前啊!我還不曾十天洗一次澡呢!在杭州的時候,我可是一年洗四次而已!」她說得挺得意的。沒錯,她就是很得意,因為她那破腦袋難得能記住什麼秋分、冬至、春分、夏至。她也差不多就是在那個時候才會洗澡,把三個月的污垢洗掉,大伙兒都是這樣,早就習慣頭頂上有蚊蟲飛來飛去的樣子了。
「妳還頁敢說啊!」華智鴻拿她沒辦法,她跟寶珠她們果然不太一樣,雖然一樣擁有女人愛吃醋的本性,可卻不變干淨。他該說什麼好呢?
「迎風是怕髒的,你要幫他洗馬背,最好先把自己洗干淨。」
「是嗎?這只馬還真挑剔。那老……我今天就不玩牠了,玩別的吧!我一定會向你證明,老……我這個幫主夫人是很賢慧的。」她提起水桶和須刷,放棄拿洗馬來證明自己的能力。
華智鴻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個髒女人寧願臭死自己,也不願意去洗澡,他還真開了眼界。
稍晚,狄若另在獻寶閣無聊得打瞌睡的時候,有一個老頭子自稱是夫子,跑來說要教她讀書,她才想起自己要跟幫主要求交換條件的事情。
可是,當下已經來不及了,她就等上完課再說。
沒想到,這一等竟讓她等了好幾天,因為她听說幫主下山談生意了。
她不知道老師是如此盡責,排滿了讀書時間不說,還要她學琴、學棋、學畫,讓她忙得沒有時間去想別的事。
瞧,這會兒,方老頭艾稍著小長板子和一本很厚很厚、藍皮子的東西,她敬打賭,那里面全是排得很整齊的小斟抖。
「若璇!別發呆,開始上課了。」
夫子的聲音一響起,狄若男就開始頭痛、肚子痛,緊張得要死。
若璇是她現在的名字,因為窩主說,若男的名字太男性化了,雖然適合她,不過女孩子的名字應該有些「溼」意,反正她不識字,就隨便了。
「若璇,妳不舒服嗎?要不要找大夫來看一下?」夫子好意的說。
「不,不用了。」她笑笑地揮手,夫子又不知道惹她不舒服的就是他自己,每回他都要問她有的沒有的,她都接不下去,然後就會挨板子,瞧他手上的那個小長板子就是用來打她的。
嗚……她還真可憐。
「若璇,翻開書本,把那篇八俏第三唸給為師的听听。」
「八義」的老三、「八義」的老三……在哪里?在哪里?狄若男飛快地翻開冊子,額際冒著冷汗,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八義」里面的第三個「義」。
完了完了,夫子最喜歡趁她低頭的時候打她的頭。
媽啊!她現在正在低頭找……果然,咱的一聲,板子正不偏不倚地打在她的頭上,「哎喲喂呀,疼死老娘了。」一時之間,她的出言不遜,又被修理了一頓。
干嘛又打老……娘?」她聲音愈來愈小,而後瞥見華智鴻在窗邊就要走過她靈機一動,口里大喊著︰「殺人啦、殺人啦!夫子要殺人啦!」靈活的大眼一翻,翻出白色的部分。
夫子嚇得把板子一丟,身子往後退,撞上了本欲進來看看學習進度的華智鴻,「華窩主?不是我、不是我!」
華智鴻上前瞧看,這時,狄若男又吐出舌頭來,嚇得夫子奪門而出。
他上前去踢踢她的身子。
好痛!狄若男咬著牙就是不睜開眼楮,可是她皺起的秀眉卻洩了她的底,「妳還在裝!」
她還是不動。
華智鴻又用力踢了她兩腳。
「咬呀!別再踢了。我起來就是了嘛!」
她拍拍身上的灰塵,倒也沒對華智鴻生氣,「幫主相公,你來啦!我好想你哦!」她自作主張地喊他相公,反正她對窩主夫人的位置是誓在必得。
對于她叫他相公,他沒有多大意見。只要她能月兌胎換骨,有十足十的像若璇,他是不會介意的。
「為什麼裝病不上課?」
他已經得到證實了,飛雪幫已經解散的事得到證實了,也就是說,她對他是無害的。
之前她想得到鳳凰山作馮飛雪幫的新據點,所以那日才會往山腳下給他撞見。
幸好踫上的是他,要是讓狼丘幫的人踫上了,她可能活不成了。想到此,他沒來由約感到心疼,對這個傻女孩,他好像……動了心!
不,他是沒有心的,怎麼可能會動心呢?
心早在若璇離開他的時候死了,女人之于他,除了生理需求之外,沒有半點用處。是以,他有了一個又一個的侍寢,卻從來沒有動過成親的念頭。
他對她只是補償心理,只是用來舒解對若璇的相思罷了!
再沒有其他、沒有其他……內心有個聲音這樣說著,卻有著另外一個聲音反問他︰真是這樣嗎?
混淆不清的情感讓他的眉心攢著,狄若男胡里胡涂地自然是不知道是自己引起他的矛盾,她還好心的說︰「今天不上課,陪我 回娘家 好嗎?」
回娘家?
天知道,她哪有娘家可以回啊?
「妳可真有興致,妳答應我的事呢?」他指的是讀書、寫字。
聞言,她氣餒地垂下肩,「讀書我是真的沒辦法啦!可是,我已經改掉老娘的自稱嘍!快不快?」
她壞的避開不說,專說好的。
「那妳是準備不做幫主夫人褸?」
唉!就是這句話讓她被他吃得死死的。明知道她很想很想做幫主夫人,老拿這個威脅她。
「那……那我先學別的,先學煮吃,可以吧?那也是內在美的一種啊!」打水、生火,只要是有用到力氣的地方她都會。
「好吧!現在就去。」若璇是很會做小點心的。老天,他好想念她,幾乎等不到她變成若璇的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