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不是答應不殺他嗎?」于蘭不解。
「你誤會我的意思,我是要帶他回宮與他的親生母親團圓。」
「可皇上不是不允他們見面嗎?」上官可明迎于蘭進門的時候,于蘭就知道她的婆婆被軟禁在冷宮里。
「一起住在翩然宮是可以的。」
真的可以母子團圓嗎?于蘭心想。可她知道四皇子的能力,所以,她再次磕頭答謝。
「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將你所知道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
于蘭同意,于是她娓娓道來了幾年前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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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是什麼滋味?是痛徹心扉的苦澀。
等待是什麼滋味?是度日如年的難耐。
那種煎熬和難受,幾乎可以逼掉一個男子所有的冷靜自持,也足以讓鐵漢流下遺憾的淚水。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覺,段問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僅僅只有特別而已。
問雪,你好嗎?
早在上個月初,他就已經收到玄聿派人送來的回魂草,也在承太醫的堅持之下服用了月余,月兌皮的身體早已復元,只是那顆失落的心,是怎麼用良藥佳品也補不周全的——
問雪,你會原諒我嗎?
都怪我愚蠢,不該輕易相信別人的話,而傷害了你。
而你總是對我關切,在我對你如此的不諒解之後,你仍執意替我尋解藥,甚至還不惜咬舌自盡,來換得我對你不再佔有……
上官德佑淒涼一笑,怪他惹的禍!
然而,遇上心儀的女子,不就是想與她身心合一嗎?
只是當時他還不了解自己對她的心意,才會粗暴的傷害了她……
那日,臨走前,玄聿抱著段問雪,因為段明月不許他再踫她,「從現在起,我妹妹與你無關,她要是死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不,她不會死的。」上官德佑轉向玄聿,「玄聿,向我保證,她不會死。」
玄聿點頭,「不會有事的,我們會救活她。」
段問雪沉沉的睡著,她靈動的瞳眸宛如倦了般閉著,烏黑的長發垂在身後,整個身軀如失了生氣般,橫躺在玄聿的胸前。
上官德佑好怕,此生可能再也見不著她了。
但是,他心中明白,若是不讓他們離開的話,他是真的再也見不著她了。于是,他硬生生的壓抑不舍的情緒,目送著他們離開。
到現在,幾個月過去,她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他該離開皇宮去佳木斯尋她嗎?
上官德佑嘆了一聲,這就是身為皇太子的無奈。他平定伊寧有功,又帶軍捉拿叛賊,在父王和人民的眼里,他是卓爾不凡、正氣凜然的龍子;是繼承大統的最佳人選,他還未繼位就已得到人民的認同,這是難能可貴的。所以他必須在這段期間內,與父王一同早朝、議事,以期在繼位之時不致出亂子。
可,他其實只想做一個平凡人、做問雪的男人,陪在她身邊,一起度過每個晨昏與共的日子。
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卻是怎樣也達不到。
或許,他們真是無緣,他注定坐擁天下,也注定失去她……
皚皚冬雪仿佛明白他的後悔,半晌之間,紛紛落下,像是替他流出想念的淚。
那跌入地面的雪,究竟還是會化為相思,冰凍他的心……
第十章
獨居異鄉無人問,
滿月復情懷難昭雪;
我與影兒兩寂寞,
最是溫柔女兒心。
蛾眉一緊,相思成災的嬌美人兒,萬般令人心憐,消瘦的身子更顯憔悴,如一朵枯萎的花,就等著凋零。
她思念著他,想他想到心都擰了,心雖還在體內,卻已不成原形;人雖還在這兒,心思卻已飄遠……
「雪兒、雪兒……」
有人在喚她,段問雪轉身,就看到一抹身影朝她跑來,「小心。」
「呼!」段明月喘了口氣,「終于找到你了。」
「你要找我,傳人來通知我就行了,何必自己跑來呢?你有了身孕,可別用跑的,很危險。」段問雪看著姐姐的小骯,心中有些感傷。
為什麼自己沒懷孕呢?
那麼,她就可以像姐姐一樣,想著德佑的時候,可以撫著自己的肚子,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哎呀,不跑快點不行,你快來嘗嘗我做的葡萄酒,到底好不好喝?」段明月反正不是第一胎,她經驗老到得很。
段問雪無奈,「我又不會跑掉,晚膳再嘗還不遲。」
「不行,這是人家要在晚上的時候讓玄聿嘗嘗的,不能拖。」段明月堅持道,拉著妹妹往回走。
段問雪心生羨慕,她知道姐姐為了要給姐夫驚奇,所以釀酒的事一直瞞著他。
有人可以費心,多好。
不像她,自從來佳木斯之後,看著姐姐和姐夫雙雙對對的恩愛模樣,她就心生羨慕,尤其是姐姐回宮後又有了第二胎,她更是感到孤單。
她不怪姐姐將她帶回佳木斯,反正留在不愛她的德佑身邊,她依舊不會好遇到哪里去。
听姐夫說,他就要登基了。
相信後宮粉黛三千的他,早已忘了她是誰,大概只有她還在這兒傻傻的想著他吧!
「雪兒,你在想什麼?」輕雲宮早就已經到了,段明月見妹妹的心思好像還在遙遠的地方。
段問雪回過神,「沒什麼,酒呢?」
段明月不理會她的問話,「雪兒,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個沒良心的家伙?」
「姐,你別瞎說,我沒想他。」段問雪否認。
「你以為騙得了我嗎?」段明月不放過她。
「姐,你再說下去,天都要黑了。」段問雪轉移話題,提醒她。
段明月這才想起找妹妹的事,于是,手忙腳亂的搬出床底下的酒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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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初升的太陽泄了一地的光亮,還沒完全睜開它金黃色的眼楮,段問雪就醒了。昨夜不知道怎麼搞的,翻來覆去就是很難入睡,只要一閉上眼,上官德佑那張英俊的臉就出現在她眼前;那雙原本沉魅的黑眸深情的凝視她,好像在述說著對她難忘的情。
段問雪淒涼的笑了,他怎會對她難忘呢?
她都來佳木斯好幾個月,卻不見他捎來只字片語;或許,在他的記憶中,早已沒有她的影子。然而,最教她害怕的,是他連她的名字都記不起……
段問雪搖搖頭,揮去煩人的思緒,已經是一天的開始,她要出去走走,把思念拋開。
走出房門,她隨意走走,沒有特定的目的地。說來,她也該感謝姐姐帶她回佳木斯,讓她可以對不同地區的民風多做些了解。
其實,她心里知道,她最想待的,還是呼爾浩特、德佑的身邊……
冷風悄悄掠近,原本微涼的空氣中帶來些許濕意。
她睜開眼仔細瞧瞧,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地走了好遠,走到一個蕭寂沉靜的地方。
這里是什麼地方?
疑問在心頭陡升的同時,段問雪看到一座不算華麗的宮殿,宮前有一個湖泊,波光鄰鄰,好像一條金黃色的帶子,隨風而動、閃閃動人……
她低,順手撈起湖邊的葉子,突地,看見葉上的字。
「君不回,妾流淚。君不見,妾悲切。茼蒿如茵,豈敢盼君回?」段問雪緩緩的念出上頭的詩,心頭一陣狐疑。
「這到底是什麼?」她抬頭,緊閉的宮門突然拉開,一個小小的身影狂奔而出。「有人住在這里頭?」
「你是誰?」小小的身影跑到她的身邊問道。
這里很少有人來,除了娘、小豆子公公和冰兒小娘、念君以外,她根本沒有見過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