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乍聞這個結論,程如茵不敢相信,這是欺君之罪啊!他們難道不怕事情被揭發,為棲蘭惹來一場禍事嗎?
「我看八九不離十了。」
「冰兒,你過來。」段明月不經意的瞥見在屏風邊的冰兒,看她心虛的模樣,這事她一定知道。
「皇妃娘娘……」冰兒端著雪蓮湯,小手抖個不停,差點兒將湯汁濺出來。
「你也是由棲蘭過來的,鐘丞相做的事,你應該知道不少吧?老實招來,我可以饒過你,要是不說,待本宮查出來,就有你受的。」段明月端出皇妃的架式,半恐嚇半威脅的說。
叩的一聲,冰兒跪在地上。「皇妃娘娘,奴婢是被逼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這麼說,你是知情的嘍?」
「奴婢是知道,可相爺說,要是奴婢泄露出去,替棲蘭惹來麻煩的話,奴婢就是千古罪人,罪該萬死了。」
「哼,這鐘上廉還挺懂得威脅人的嘛!你說,我保證棲蘭不會有事。」她早已打定主意了,不管程如茵是代嫁也好,自願也罷,她都要她成為玄禺的妻子,與她姑嫂相稱。
「奴婢說了,真的不會有事嗎?」冰兒還是擔心皇妃娘娘會說話不算話。
「我保證沒事。」段明月點頭。她的父母也在棲蘭啊!她怎會容許棲蘭和親不成,反與佳木斯成仇呢?
冰兒見推拒不了,只好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這才讓程如茵和段明月清楚的明白,她們的猜測並沒有錯,鐘丞相是不舍女兒嫁至他鄉,才會出此計策。
可說來說去,這事還是鐘上廉的兒子惹出來的,程如茵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一時大意,疏忽了人心險惡。
「好了,現在真相大白,我們也該來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段明月依照承諾,並沒有給冰兒懲罰,若要說有,也只是安排她留下來服侍程如茵而已。
「如茵,你有什麼打算?」
程如茵無奈的搖頭,她還能有什麼打算呢?
家,是一定回不去的了。爹和女乃女乃都不是真心疼愛她,只是想利用她而已;而除了家之外,眼前她哪里也去不得!
唉!天下之大,竟沒有她程如茵容身之處。
「不如這樣吧,你就留下來,完成你的和親使命,嫁給皇上做妃子!」段明月的想法是希望她留下來,不僅僅因為她是同鄉,也是為了她可憐的處境,而且她認為像程如茵這般貌美的女子,必能牽動玄禺的心,讓他安定下來。
「嫁給皇上?」程如茵瞠大了眼。這是她想也沒想過的事。
再說,她有這個福氣嗎?她有這個能耐和後宮的三千粉黛去爭寵嗎?
「是啊!就當你是和親新娘,反正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冰兒知,只要我們不說,你的身份就不會被揭穿,我也有個姐妹可以作伴,你說好不好?」
「如茵小姐,皇妃娘娘說的有道理,在宮里什麼都有,不愁吃、不愁穿,既然回棲蘭已是不可能,不如就留下來。」冰兒因為方才段明月饒了她欺君之罪,不禁幫著她說話。
「這……」程如茵看她們一臉誠摯,繼而想起家人的嫌棄。就算必須嫁給未曾謀面的夫君,也好過承受被家人遺棄的滋味吧?
終于,她點頭同意留下。
「太好了。我這就去告訴玄聿,讓他準備婚禮。」段明月迫不及待的站起來,要去告訴她夫君這個好消息。
「不、不用了吧!」程如茵試著阻止她。
「要的、要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最漂亮的新娘子。」語畢,她旋身離開。
留下程如茵左右思量這欺君的後果該如何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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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風雨即將來襲。這是在明風殿當差的公公們目前心中所想的。
在一個時辰前,大皇子來過後就開始出現的跡象。殿內現下只有皇上一人,但從隱隱約約的咒罵聲听來,皇上正在生氣,而且是不小的怒氣。
「該死的!」
「棲蘭只會用這招嗎?該死的美人計!」
「該死的齊爾王,你手下的人都是飯桶!」
在場的公公們听到這兒,紛紛對看一眼,不敢出聲。
玄聿在還沒退位之前,曾經密見棲蘭來的使者,答應他們提出的和親要求,並于日前將和親新娘安置在嬌妍宮內。
只是,他們所不曉得的是,此次的和親對象是當今皇上——玄禺。
「來人,去把那個女人給朕帶過來。」猛地,殿內傳出玄禺飽含威嚴的聲音。
鮑公會意皇上說的正是新進宮的玉琴姑娘,不消多問,便馬上去傳。
來到嬌妍宮前,公公在宮外宣讀皇上旨意。
「皇上要見我?」
已經準備就寢的程如茵坐了起來,連冰兒都趕緊來幫她穿衣。
「皇上有旨,宣玉琴姑娘至明風殿。」公公將話說得更清楚些。
「怎麼辦?皇上怎會在這個時候要見我呢?」雖然心中疑雲重重,但程如茵沒敢讓公公多等,馬上就走出內室。
冰兒攔住她,「等等,小姐。你別忘了自己現在是鐘玉琴,是棲蘭右丞相的女兒。」她提醒道。
「嗯,我知道,你別擔心,我們走吧!」
程如茵深吸一口氣,與冰兒走出內室,會同公公,一路往明風殿走去。
第五章
穿過重重回廊和亭閣,三人終于來到明風殿前。
「玉琴姑娘,你請在這兒候著,奴才這就去替你通報一聲。」「
多謝公公。」程如茵謝過。表面上她看起來鎮靜,可心中卻害怕得緊啊!
好端端的,皇上找她做什麼?他會像玄聿皇子那般平易近人嗎?在
等待的同時,程如茵的心已然百轉千回。
「玉琴姑娘,皇上請你進去。」公公出來請她入殿。
見程如茵要進去,冰兒也跟上,卻被公公攔住。
「皇上只說見玉琴姑娘一人,你就在門外候著吧!」
「可是小姐她……」
冰兒還想多說什麼,只見程如茵回她一笑,「放心吧!皇上不會拿我怎麼樣的,你先回去。」
「是。」冰兒只好點頭,但她不敢離開一步。
程如茵定了定心神,如赴戰場的勇士般,走了進去。
「民女鐘玉琴參見皇上。」微微屈身行禮,程如茵不敢抬頭。
玄禺已等候她多時,本來的怒氣在听到她如黃鶯般清女敕的嗓音後,頓時消去不少,可仍是怒不可遏。
「把頭抬起來見朕。」他命令道。
女人或許是低等的動物,可若是長得略有姿色、賞心悅目,還足以彌補缺憾。
「是。」程如茵微微抬頭,直直望進他的眸子里,可那眸子里飽含的怒氣和厭惡嚇著了她,她一時間幾乎忘了該如何呼吸。
他看向她的眸中含著深刻的排拒?可是她從來沒見過他啊!
他渾身散發出一股尊貴的氣勢,臉上帶著一抹亦正亦邪的笑,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玄禺目光冷驚的看著她,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露出這般嚇人的目光,期待能嚇退她,讓她再也不敢接近他,這麼一來,他就可以落得輕松。
可她明亮艷麗、惑人心神的姿色,讓他一時駭住,她心型的臉蛋,以及濃密長如扇的睫毛、燦亮如星的雙眸、小巧的俏鼻……
她好美!美得不似幾間女子,而是帶著微暈金光下凡的仙子,也不似他以往所鄙視的女人,而是月兌俗的仙子。
半晌,玄禺抑制住心中不正常的異樣情悻,面無表情地問︰「你是鐘玉琴,和親新娘?」
程如茵頷首。
「你可是自願的?還是在故鄉有情人等你?」他可不想和別的男子搶女人,這種事他做不來。尤其是皇兄在娶了皇嫂後性子大變的先例,無時無刻的告誡著他,要小心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