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別難為情 第6頁

顏祿听到後來不覺嘆了一口氣,別有深意的望了兄長一眼,「阿福,從小到大你有哪件事能瞞過我?」

「所以我不是讓你跟了嗎?就算你想獨佔花魁,做哥哥的我也認啦!誰叫你是我弟弟呢。」

顏祿聞言嘆了一口氣,也不多說,跟著興高采烈、無人能擋的兄長往目的——西湖畔的銷魂窟而去。

打三年前欲一探究竟卻反而負傷而回,顏福就一直念著要舊地重游洗刷前恥,只是忙著練功之外,家人也盯得緊,才沒讓他又找到機會鬧事。

如今他們即將成年,爹想想也沒什麼,就隨他了。

但爹的一念之差可苦了他,青樓楚館龍蛇混雜,他真不曉得爹怎麼會同意讓沖動又喜歡管閑事的大哥,去這種地方玩玩。

一進花巷,五顏六色的彩燈掛滿樓角,鶯鶯燕燕在門口嬌語含春,嘻笑挑逗無所不來。大開眼界的顏福左張右望,一雙眼楮忙得很。

「公子爺,您是第一次來吧!奴家一定好生奉侍……」

「嘻嘻,還是來姊姊這吧!」

看他生澀好奇的東張西望,經驗老到的姑娘們哪不知來了只小雛鳥,調笑逗弄地媚眼頻拋。

紅袖香帕此起彼落,顏福大眼圓睜,呆呆的模樣被視為凱子,大膽的姑娘們立刻出手拉客。

「哎呀!你們是兄弟嗎?生得九成像呢!」一名姑娘輕叫。

此言一出,原本沒注意到他身邊沉默少年的姑娘紛紛伸出魔爪,東一勾頰、西一挑衣,完全無視少年緋紅的臉色。

「公子爺,怎麼老是沉著一張臉呢?」

「呵呵!我這弟弟就是老喜歡板一張臉嚇人。」顏福覺得他們很有趣,一時倒挺享受她們東抓西模的騷擾。

「害羞嗎?」一名姑娘笑嘻嘻的靠了上前,「沒關系,姊姊疼你呢!」

「羞不羞?見到年輕漢子就貼了上去,公子爺被你的無恥嚇著了呢!」

「那麼如月妹子你的手在做什麼?還說姊姊呢。」

這些女子大多二十上下,風塵打滾多年,難得來只小雛鳥,怎不使盡渾身解數。

與兩兄弟年紀相當的姑娘們只敢倚在門邊,看著他們尷尬的左躲右閃,一時間兩兄弟旁竟圍了十幾個鶯鶯燕燕,霎時成了焦點。

「公子爺,來嘛!紅玉樓里美女如雲,肯定能伺候的兩位舒舒服服。」

「哎呀!鮑子爺別听她胡謅,紅玉樓哪比得上我們……」

調笑歸調笑,客人還是得搶的。尤其是未開葷的雛鳥更是未來的固定客源,一定得搶到手。

顏福給哄得飄飄然,一時間難以取舍。

好不容易掙月兌魔手的顏祿忙退避三舍,如臨大敵的模樣惹來一陣笑聲,面紅耳赤的他正想叫大哥隨便挑一間妓院進去,便听到麻煩上門了。

「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妓女們的笑話,還這麼張揚。第一次看到這麼蠢的小子。」

眾女霎時噤聲往發聲處望去,顏福兩兄弟也不例外。

只見六、七個穿著華麗的公子哥站在花街中央,距離顏福約十步左右距離,不懷好意的望著被眾女包圍的他。

怎麼每次來都遇事呢?下次出門前真該好好看看日子。

顏福一點也不怕,笑嘻嘻的問︰「不是每個來開葷的小子都能享受此等艷福嗎?」看這些人肯定是因為他太出風頭而不滿,可他以為這是花街柳巷的慣例啊!

「果然很蠢!」帶頭的少爺不屑地哼道,像是連話都懶得說。

身旁的狐朋狗友立刻接話,「搞不好毛都沒長齊,來玩什麼女人?」

「是被女人玩吧!炳哈哈!」

顏福還是笑咪咪的,「听各位的意思,不是隨便人都有此等艷福嘍!」

這下他們連話都懶得回了,直接道︰「看你還算順眼,滾到一邊去,別擋到少爺們的路。」

本來讓個路也沒什麼,不過這麼多雙美麗的眼楮看著,顏福可不肯示弱了。

「滾?請各位先滾給本少爺看啊!」顏福摟過右手邊的一個姊姊,啵了一下,笑嘻嘻的望著那群少爺們,「原來是因為本少爺生得俊、長得好,才有這等殊榮呀!想必當年各位開葷時,沒本少爺這種福氣嘍!」

一席話好似在將熄之火上灑油添柴,讓原本只想輕懲便罷的紈子弟們怒火沖天。

見那群紈子弟磨拳擦掌想一涌而上,顏福往後叫道︰「阿祿,交給你了!」

顏祿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這麼愛惹是生非的哥哥,究竟是磨練還是考驗?

嘆氣歸嘆氣,他還是認命的踏步上前,隨著步伐一步一步的踏出,他的表情跟著斂緊,眸中精光銳聚,氣勢也隨之漲大,讓旁人知道他雖看來小,卻是不容小臂。

「嘻嘻!我這弟弟如何?」罪魁禍首得意揚揚的朝身邊的姑娘們笑道,原本帶著笑意的神色在眼角余光描到一個眼熟的臉孔後倏然斂起,他立刻撇下姑娘們與正在為他惹的禍善後的顏祿,幾個箭步上前扯住一個看熱鬧的人——

「總算讓我找到你了吧!」

第三章

劍眉斜飛入鬢、星目熠熠生輝,俊帥的臉龐配上一身飄逸白衣,給人一股瀟灑不羈的味道。駱逸薄唇勾起一抹頗有意思的笑容,處變不驚地望著眼前的少年,「我認識你嗎?」

眼見大仇人近在眼前,笑容還是那麼的討厭欠扁,顏福腦中浮現十七、八個想法,一吸一呼之間怒容收下,輕輕放開他的衣袖,換上一張笑臉。

此時顏祿收拾完畢也過來,狐疑地望著兄長,「阿福,他是……」

「呵呵!大恩人。」顏福笑咪咪的道。

聞言駱逸差點笑出聲來,「我救過小兄弟嗎?」

「恩人真是貴人多忘事。不過你救過的人可能多如海沙,記不勝記,但小弟怎敢忘呢?」顏福裝出非常誠懇的笑容,「多虧恩人出手相救,否則小弟今天怎能站在這里呢?」

顏祿怎會看不出哥哥的言不由衷,不由得多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

憑著兄弟多年的默契,他知道白衣男子絕對不是什麼恩人,說是仇人還比較有可能。

「哦?」駱逸顯然與顏祿所見略同。

「當年恩人施恩不望報,出手之後飄然遠去,真令小弟搥胸頓足、日夜思念啊!」顏福說的情真意切,「沒想到老天有眼,今天讓小弟在此遇見恩人,請恩人一定要讓小弟有報恩的機會,以了卻一樁心事。」

「這怎麼好意思?」駱逸假意推辭。

「當然好意思。」顏福忙道,「恩人莫要推辭,千如今晚讓小弟作東,請恩人至千秋閣飲酒作樂一番。」

駱晚暗忖,自己向來不欺負弱小,這個小家伙是什麼時候結的仇?

十五、六歲的年紀想來應該沒什麼威脅,倒不如去看看他葫蘆里賣什麼藥,況且他本來便打算去千秋閣會會現任花魁,有凱子代為付帳,何樂而不為?

他假意為難地望著葉啟德,「但我帶著朋友……」

「沒問題!恩人的朋友就是小弟的朋友。」顏福毫不猶豫的答應,完全沒顧慮到自己的荷包。

於是一行人便進了千秋閣,也不知顏福跟老鴇說了什麼,讓不輕易見客的千秋閣新任花魁沈筱沄出來陪酒。

不愧是繼柳如絲之後的花魁,容貌自是不在話下,舉手投足更散發出一種勾人心弦的柔媚之氣,一舉一動都讓人目不轉楮。

「好!丙然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駱逸眼楮一亮。

先不管她技藝如何,光是她絕俗的花容玉貌、柔媚氣質,果然不負花魁之名。

「多謝公子夸贊。」沈筱沄頰上升起一團紅雲,似滴得出水來。

哼,色鬼!想是這麼想,顏福臉上還是笑嘻嘻的直敬酒,「恩人滿意就好……」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把杭州花魁貶低成一個物件,顏福說道︰「幾杯水酒,不成敬意,先乾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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